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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微低笑，眼底光华潋滟，嗓音柔得像是醇香的桃夭酒：“别说三天三夜，只要似儿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我跪，为夫保证不会反抗。”

    家法。

    多动听的两个字。

    有家才有法，跟她组成一个家，此生余愿足矣。

    “似儿。”容微亲着她的额头，“我很高兴，往前二十余年之中，从未有如此高兴的时刻。”

    “那你的二十多年还真是白活了。”云似锦淡道，“受人尊崇又如何？手握兵权成为战神又如何？权倾天下都无法让你快乐，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委屈了你。”

    “似儿。”容微嘴角一抽，忍不住扶额，“你听不出我是在说情话？”

    他的意思分明是说即便权倾天下，受万人尊崇，也比不上她带给他的满足与充实感，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意思，她都能理解成活着就是委屈？

    云似锦拍了拍他的脸：“起床。”

    “谨遵爱妃之命。”

    两人起身洗漱，更衣梳妆之后，冥月走进来禀报：“王爷，王妃，天朝那位凤将军在外求见。”

    云似锦一默，随即皱眉：“这位天朝来的将军大半夜都不用睡觉，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求见？”

    冥月失笑：“属下也不懂他的想法，感觉这些使臣都怪怪的，一点都不像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云似锦闻言，忍不住挑眉戏谑：“那你觉得你家王爷像个大将军吗？”

    “那当然。”冥月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语气带着崇拜，“王爷才是真正的战神大将军。”

    容微瞥她一眼。

    冥月抿着唇笑，非常高兴看到自家王爷和王妃和谐相处的一幕，她识趣地行了个礼告退：“属下去回复凤将军，就说两位主子还未起身，让他多等一会儿。”

    “不用。”云似锦开口，“把他带去花厅奉茶。”

    “是。”

    云似锦低头系着腰间绸带，容微从身后揽住她的细腰，轻轻低头咬着她的耳朵：“我不想让你去见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容微声音低沉，“就是想让你远离这些讨厌的人。”

    云似锦淡道：“人活在世，除非与世隔绝，否则谁也无法避免要跟自己厌恶的人打交道，你能让所有不讨喜的人都消失？”

    “我可以让他们全部消失。”容微声音绵软，像是在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只要似儿愿意。”

    云似锦淡道：“大雍有让人厌恶的人，比如太后和秦家，但是就算你把太后软禁，把秦家灭绝，以后依然会遇到一些不讨喜的……比如漠北太子和公主。”

    顿了顿，“凤青身怀异心，有他效忠的主子，只能说是各为其主，就算你讨厌他，把他杀了，以后回了天朝依然会遇见其他敌对的人，难不成见一个杀一个？”

    “让人不喜的人，可以尽可能的少接触，与你敌对的人，我的确可以见一个杀一个。”容微声音淡淡，仿佛杀人于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既然是似儿的敌人，留他在世上干什么？浪费粮食罢了。”

    云似锦转头，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你是主宰生死的神？”

    容微轻笑：“我想成为似儿的守护神。”

    云似锦嗤笑：“一个短命之人，想要成为旁人的守护神，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笑？”

    容微笑容微凝，随即嘀咕：“似儿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似锦挣开他的手臂，举步往外走去：“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的人，居然还想随时掌控别人的生死，说一句痴心妄想都是对你的温柔。”

    “不管能活到什么时候，只要活着的时候可以跟似儿在一起，我就已经满足了，别的不敢奢想。”容微从容跟在她身后，伸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不过即便明天就要赴死，我也绝对会在死前安排好似儿的一切，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云似锦偏头斜睨他一眼，“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这世上能欺负我的人寥寥无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容微道，“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也对。”云似锦缓缓点头，“纵然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伴读，我这一次不还是阴沟里翻了船，栽在了你的手上？”

    容微抿唇，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似儿这是怨我？”

    云似锦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容微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似儿只栽在我手上一次，我却栽在似儿身上一辈子，算起来其实还是我吃亏。”

    云似锦语气平静：“你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已经来不及了。”容微摇头，“巫族术法一旦实施便没有回头路，就算我现在后悔，也不可能再把四十年生命要回来。”

    此言一出，云似锦倏然沉默下来，脚步也变得缓慢僵滞。

    她转头看着容微，眼神复杂，一时没有说话。

    “似儿。”容微像是看出了她眼底隐藏的情绪，伸手揽着她的纤腰，温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为此自责，也不必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强迫自己补偿我，我——”

    “谁说我自责？谁又告诉你我要补偿你了？”云似锦冷笑，“对于一个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我一直认为应该让你尝尝十大酷刑的滋味，这样才会觉得时间漫长难捱，度日如年，不会觉得时光易逝，两年也当成两辈子在过。”

    容微嘴角一抽：“似儿真是狠心。”

    “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云似锦转身往花厅方向走去，脚步却比方才明显慢了许多，“我不相信你没给自己留后路。”

    容微沉默着没说话。

    “难以启齿？”

    “不是。”容微缓缓摇头，“只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云似锦若有所思，随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进水榭花厅。

    此处风景独好，不管是招待客人还是独自待着的时候，云似锦都喜欢在这里，沏上一壶茶，靠着扶栏看湖中锦鲤嬉戏，抬头看云卷云舒，实在人生中最惬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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