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派议事殿内,浮云子刚刚提出自己的意见便遭到众人反对。
“浮云子道长想要减缓灵石损耗的想法我等可以认同,但是以自废手脚的方式未免有些因噎废食之嫌。”
“魔道如今已经被我等重创,正是乘胜追击之时,此时弃天光这一利器不用,岂不是放任魔道恢复元气吗?”
“道长既然暂代主持职责,自当为大战所需做好准备,灵石不足也该是从后方重新调派过来,如何好因为区区损耗便要自缚手脚。”
一时间众说纷纭,皆是在指责浮云子。
浮云子脸色稍显难看道:“诸位未曾主持此间事务,自然不知道我之为难。大战之时损耗甚巨,各项物资日益紧缺,此时还是刚和魔道交手,若是不为以后做打算,那之后大战该如何打下去?
那天光法器虽好,但是要想收到效果却是要用灵石不断填进去。如今魔道也已学聪明了,人员分散,想要再像大战初期产生效果的话,却是需要用更多灵石。
所耗变多而收益变小,如此难道还要继续使用此法器吗?况且此时魔道人手已经远远比不过我们,便是让那些弟子直接出手斗法,也可以压制住魔道。
而且我也不是说彻底不用此法器,只是暂时不用,先由七派弟子出手斗法,减少灵石损耗,等到魔道人手变多之时,再依仗法器杀敌。”
其余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又商议一阵后,便点头同意。
而在各位结丹回去重新安排人手时,红拂、雷万鹤二人,叫上掩月宗的霓裳仙子、南宫婉、穹老怪来到一处密室。
几人落座后,红拂当先开口道:“三位道友,此时大战僵持不下,魔道已然损失不少,我估计对方接下来必要使用一些阴谋手段,故此找几位道友前来商议一二。”
霓裳仙子略带疑惑道:“红拂姐姐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红拂却是先讲了之前自己和雷万鹤去燕家堡一事,将燕家已经投靠魔道之事说了出来,末了道:“燕家如今既已投靠魔道,那么我等便可将计就计设下埋伏,引诱魔道中人前来。
只是此事光我黄枫谷一家出手恐力有不逮,故而找上几位道友,不知几位道友意下如何?”
穹老怪呵呵一笑道:“想不到燕家竟然已经投靠魔道了,难怪前日那燕老鬼来请我去他那喝酒,想必是要从我这里打探些七派的情况,好伺机暗算。
这老鬼居心不良,下次见了必要给他些苦头吃吃。”
南宫婉却是好奇地问道:“红拂姐姐可有看出对方是投靠了哪一宗?若是知道此点也好对症下药,找些克制的手段。”
红拂略一沉吟道:“我猜测可能是合欢宗,因为当日那个魔道崽子便是合欢宗的弟子,故此猜测,但是事实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霓裳仙子点头道:“所以两位找我掩月宗出手,也是存了我掩月宗对那合欢宗的秘术更熟悉的心思吧?”
红拂不置可否,只是道:“几位也知道那合欢宗作为魔道之首,实力是最强的,对方此时在姜国边境驻扎,迟迟不出手,我恐对方暗中有何阴谋,若是不能探听一二的话,接下来的大战可就不好打了。”
南宫婉问道:“那两位是想如何谋算合欢宗?毕竟以燕家的实力,合欢宗也不会怎么放在眼里,纵使我等设下埋伏,若是对方看不上,未曾出手该如何呢?”
雷万鹤此时接口道:“仙子不必担心,我等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对策。那燕家修士之前已经被我等安排在了一处重要地点,地处要道,乃是此地防线资源补充的必经之路。
之后我等可以先让那燕老鬼在后方筹集资源送到此地,数量一次比一次大,等到最后对方提供的资源已经成了此地防线最要紧的补给之时,便是对方最有可能背叛之时。也是魔道最有可能出手偷袭的目标。
如此我等可以先行在路途上设下埋伏,等魔道出手偷袭之时,便可打其一个措手不及。
或者让对方成功夺取那批资源,让魔道以为此地防线已经守不下去,开始对此地大举进攻之时,在出手瘾头痛击。
法子可以有很多,如何施为只看当时形势如何,唯一的核心就是利用好燕家这个棋子,好让魔道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其余几位听完略一点头,又各自出了几个主意,将计划中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一提出来,再商议如何解决。
待到几位商议完毕后,便起身离开开始为此事做准备,而被几位惦记的燕家老祖,此时依然还在第三防线后方,忙着完成之前七派下发的任务。
而在魔道大营里,此时王蝉正和李氏兄弟商议着如何利用燕家这颗棋子,给己方带来更大的收益。
李氏老者出言道:“少主,老夫还是以为此时动用燕家出手并无意义,先不说此时大战才刚刚开始,我等就算靠着燕家占了七派一些小便宜,也无法给七派以致命一击。反倒暴露了燕家这颗暗子,有些得不偿失。
再说此时领导大军的乃是那绿袍老鬼,纵使我等出力让魔道占了优势,也是给对方增添功绩,少主你就无法独享此份功劳,这般损己利人之事如何能做?”
王蝉听完后点头道:“李长老所言极是,我宁愿让燕家一直不出手,也不要那老鬼得了功劳去。
只是若是我等不能借助燕家立下足够的功劳的话,那之前许诺给燕家的那些好处可就有些浪费了。”
李氏幼童摇头道:“少主不必担心,七派不是什么一捏就坏的软柿子,那老鬼想要拿下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正可以让对方先和七派硬碰硬,把七派的实力磨下去,待到对方失利的时候,我等方好取而代之,到时候再启用燕家这个暗子出奇制胜,让少主你立下天大的功劳,为以后继任门主之位做准备。”
王蝉听到此语连忙道:“门主之位还是由我父亲担任就行,我只要能为其分忧便足够了,此时谈继任之事还为时过早。”
李氏兄弟相视一笑也不出言反对,只是心中如何想的却是不得而知。
第三防线后方一处小坊市内,此时陆云风已经正在一处狭窄的屋室内,专心致志的炼制着自己之前设想的天光二号。
数日前其找了几位结丹师叔提出没有地火的困扰后,就被对方分到了后方的这处小坊市内,因为此地坊市下有一道火脉,故而可以牵引地火上来,给其炼器提供火力。
只是这种牵引之法引出的地火并不稳定,没法和门内专门炼制的地火屋相比,故而陆云风刚刚使用此地地火时,很是炼坏了一些材料,还是之后花了点时间磨合后,才能上手炼制法器。
此时其面前的紫色炉鼎内的铁水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辅料都已经放下去了,之后能否炼制出我想要的材料,就要看火候掌控了。”
陆云风一边心中沉吟,一边仔细盯着眼前的炉鼎火候,手中法决早已捏好,随时可以操纵法决调节下方地火火焰。
眼看着炉鼎内的铁水颜色越发暗沉,陆云风心中的喜色渐浓,只是这时炉鼎下方的火焰开始变得躁动起来,起伏不定如同即将打喷嚏一样。
陆云风一见连忙将掐好的手决打出,将地火威力开到最大,而后只见原本即将熄灭的地火猛地暴涨,将炉鼎全部笼罩在内,之后陆云风又立刻变化法决,将火焰一点点收敛下去。
待到做完这一切后,陆云风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好险,这波地火爆发差点没撑过去,不过结果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也不知道此地地火怎么如此活跃,三天两头地就要起伏变化一次,若是不能顺着对方的变化来的话,我这炉子都该炸了。”
却是之前一次地火爆发时,陆云风未曾在意,见到地火变小便下意识催动法决催动地火变大,结果因为地火暴涨的缘故,他打开的地火口却不够大,让地火从火口喷涌了出来,将自己的炉子都炸翻了。
索性自身灵光护体的及时,未曾受伤,只是损失了一炉灵材。之后又经历几次地火喷发之后,陆云风也就熟悉了此中变化,可以在地火变化里游刃有余的应对了。
只是陆云风却不知道,在此地火脉下方,一个黄袍中年正在一团血光的包裹下,施法掐诀炼制着什么。
“没想到此地竟然有如此精纯的玄阴灵气,却是让我破境结丹又多了一点把握。
呵,本来只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在那边境战场上收点修士魂魄肉身什么的,没想到却有此意外之喜,也是我机缘了得了。
哎,只是那边境战场上禁制重重,我原本的打算只能泡汤了,该死,要不是那个混账抢了我的血炼五行丹,我如何要冒险来这里搜寻机缘。”
中年人睁开双眼,发现此地玄阴灵气已经被自己尽数炼化,当即也就不再停留,准备返回自家老巢了。
“那个可恶的小子还骗我说七派已经派人去越京剿灭黑煞教了,害的我都没敢回去,结果让那群蛀虫带着教中的库藏逃之夭夭,要不是我在分舵那里得知了具体情况,此时哪里还能有资源重新炼制血炼五行丹。”
此人竟然是当日和陆云风斗法的越皇,其在休养结束后,出来想要追杀陆云风夺回血炼五行珠,结果意外碰到了手下的一个分舵舵主。
从对方那里知道了在其和四大血侍失踪后,总舵群龙无首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漩涡,又被几个分舵舵主看破虚实,打上了总舵,在一番争斗后,昔日的黑煞教分崩离析,几个实力强横的分舵抢了总舵的库藏后,各奔东西。
又因为那时七派重心都在魔道入侵之事上,无暇顾及这些人,让这些四散逃离的黑煞教教众重新聚集,组建了一个个各种小教派,占地为王作威作福。
越皇知道后心中暗恨陆云风的哄骗,又恨那些手下竟敢抢走自己的东西,当即出手以自身法力将这些黑煞教四散的教众一一收拾个遍。
其这次也不准备将黑煞教重新组织起来了,在找了几个资质合适的修士修炼煞妖决后,就将原先的黑煞教众当做资粮,让那五个新挑选的手下拿去血祭提升自身的实力。
而后在这五人血炼五行珠成功后,就立刻杀了,没再等着让对方提升实力,将五行珠的品质提升的更高。
只是这种五行珠因为品质不高,想要拿来结丹的话,失败率很高。故而越皇又四处奔波,找到五处五行灵气浓郁的地方,重炼五行珠。
而后在七派和魔道大战爆发后,其又在这里面看到了机缘,在窃夺交战双方修士魂魄尸身无果后,又打起来七派补给防线资源的主意。
结果在寻找临时居所时,意外发现了此地地下居然隐藏了一处玄阴灵气,便在此地地下隐藏起来。
越皇炼化玄阴灵气后,自身法力也已经到了假丹之境,接下来就只待五行珠品质提升后,便可以施展魔道秘法,借五行珠为引,让自己进入结丹境。
正常以五行珠为主体凝练金丹的话,只会凝练成煞丹,但若是修炼者自身功力足够,便可只以五行珠为引,作为凝练金丹的辅助之物,让自身真的进入结丹境。
越皇原本心高气傲,是打着主体分身同时进阶结丹的心思的,但在身外身被杀,五行珠被夺,黑煞教烟消云散后,便只想着让自己尽快进入结丹境了。
“按照我的估计,七派下一批补给三天后就要经过此地,此时我可以先去上面坊市里打探下消息,看看对方这批补给有多少,若是太少也不值得我出手一次,毕竟此事只有一次的机会,若是做的多了,难免引来七派结丹修士出手。”
越皇心中思量定后,当即就驾驭着血色遁光往地面上飞去。只见血色遁光不断侵蚀周身的泥土,在越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狭长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