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颜一晴，醒醒。”

    她却还沉浸在噩梦里：“走开，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薄以泽，薄以泽……快要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我好害怕……这是哪里，救命……”

    颜一晴浑身抖得更厉害了，额头上沁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把她的头发都打湿了。

    “颜一晴，”薄以泽抱起了她，搂在怀里，“醒醒，不要睡了。”

    他喊了好几次，才终于把颜一晴从噩梦中唤醒了。

    颜一晴睁开眼睛，眼神都还是茫然的，带着红血丝，看得薄以泽心头一紧。

    “没事了，那是做梦，是梦，不是真实的。”薄以泽抱着她安慰道，“现在醒了，没事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梦？”

    “对，你刚刚做噩梦了。”

    颜一晴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这个样子让薄以泽很慌：“你不要这样，那是梦，是假的。这里是郦园，是在家，我睡在你旁边，我会保护你，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他不太清楚，在他到来之前，颜一晴经历了什么，但一定超出她二十多年来的承受能力。

    “梦？不，不是的，薄以泽，那不是梦……”颜一晴说，“那是真的，是真的，我梦到了我今天在那片森林里，经历过什么。”

    “只有那一次，以后不会了。”

    “手掌心那么大的蜘蛛，往我身上爬……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虫子，老鼠更不用说了。”她喃喃的回忆，“我看到蛇就那样吊挂在树上，吐着信子……”

    “我没命的跑啊跑，感觉自己会死在那里了。好不容易跑出树林，一看，居然到了坟地……”

    “太可怕了。如果我被毒蛇咬了怎么办？如果我掉了什么不知名的洞穴里怎么办？如果我饿死了，冻死了……”

    薄以泽打断她的话：“不会的，你不会死。”

    颜一晴的眼角就这样流下两行眼泪。

    他收紧了手臂，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我陪着你，好好睡一觉，不要再去想那些了。”

    她这样子，他看着也心痛。

    “我忘不掉……”颜一晴回答，“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些场景。”

    “都过去了。”

    “薄以泽。”她吸了吸鼻子，“你说，我要是没有嫁给你的话，就不会经历这些了吧。”

    他浑身微微一僵。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这样恶整我……”颜一晴看着他，“是叶冰雅吧。只是，我没有证据。当时医院里，就只有她是恨我的。”

    薄以泽在这一刻，竟不敢和她对视。

    他只能偏过头，俯下身，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会找到凶手的。”

    “薄以泽，你说，会是叶冰雅吗？”

    “是或者不是，会有结论的。”他抚了抚她的长发，“还睡不睡觉？”

    “我怕做噩梦……”

    “我陪着你。”薄以泽贴着她的耳廓说道，“直到你不害怕为止。”

    他抱着她躺下，把她揽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薄以泽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是很奇怪，他却做得很顺手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