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不适应,小声吐槽,“欢欢,你每天都要这样吗?这也太繁琐,太能折腾了吧。”
“最后一件,这件绝对是我想要的效果。”薄欢手抵颜一晴的腰窝,推着她往更衣室去。
颜一晴松了口气,“说好最后一件,待会儿,不准反悔。”
“绝对不会!”
颜一晴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进入更衣室,这一次,她换得很麻利。
换完,她提着裙摆出来,几乎一出更衣室,她便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颜一晴对上薄欢发愣的眼。
“欢欢?”她抬手在薄欢眼前晃了晃。
薄欢反应过来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颜一晴推到镜子前。
颜一晴掀眸看过去,这一看,她愣怔。
“完美。”薄欢评价道,然后,她偷偷在颜一晴耳畔低语,“二哥看了之后绝对会着迷,绝对想把你藏起来。”
颜一晴淡淡一笑,含糊的问了句,“是吗?”
这是她第一次穿酒红色的衣服,感觉一下子像是换了个人,令人眼前一亮。
搭配新做的卷发造型,多了几分成熟和妩媚。
但,颜一晴没有其他的想法,仅仅只是觉得,哦,还挺好看的。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激动,因为她……没有想要取悦的人。
“咔嚓。”薄欢偷拍一张,“改天发给某人,跟他换个资源。”
看着薄欢喜滋滋的表情,颜一晴实在是想告诉她,别抱这种希望了,会失望的。
结果,颜一晴当然什么都没说。
从工作室出来,两人去往薄家老宅。
路上,薄欢敏感的捕捉到颜一晴的失神,她问,“二嫂,你不开心吗?”
“没啊。”颜一晴挑眉,弯起嘴角一笑,“挺开心的呀。”
薄欢笃定,“不,二嫂,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不开心的。”
说着,她把臂肘抵在车窗上,撑着脸颊,凝望着颜一晴,“如果我是你,其实,我应该也不会很开心吧。虽然是公布身份,可这些都是应该的啊,你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薄家二少夫人。”
薄欢叹息,“早就该公布的,不该等到明天,照理说,明天是应该是举办婚礼的,而不是聚一下,公布身份。”
“更何况,”薄欢低垂着视线,愧疚道,“还有个唐又欣,这个女人还夹杂在你跟二哥之间。”
颜一晴以为,薄欢肯定是站在薄以泽的角度,坚决维护薄以泽的,没想到,薄欢居然会同她说这么一席话。
她揉揉小姑娘的头,“欢欢,没有的事儿,别瞎想。”
薄欢握住颜一晴的手,清澈的水眸里,满是愧疚:“二嫂,你再给二哥一点时间,好不好?他肯定会处理好唐又欣的,我了解二哥,他真的非常喜欢你,看你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柔了。你一定一定不要放弃二哥,可以吗?”
颜一晴无法拒绝小姑娘的苦苦哀求,她只能应一声:“好。”
不过,她心里门清,薄欢看错了,也求错了人,不是她放不放弃薄以泽,是她从来没抓住过他。
薄以泽那些障眼法,太有迷惑性。
车很快抵达老宅,一天没见,老宅居然换了模样。
四处布置得特别梦幻,香槟美酒鲜花,早已装饰好场地,只等着明天的到来。
薄老爷子非常开心,薄欢告诉颜一晴,说老爷子这几天一直哼着小曲,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薄欢还说,这几天,连薄父的笑脸都多了。
总之,颜一晴知道,薄家因为要公布她身份这件事,特别开心。
颜一晴从来都是知恩图报,既然如此,她就多笑笑,让因为她开心的人,更开心一点。
整个下午跟晚上,颜一晴都陪着薄老爷子忙活,薄欢热场子,气氛非常好。
颜一晴努力让眼睛亮一些,再亮一些,表现出十分渴望十分期待的样子,拼了命融入到整个喜庆的氛围里。
然而,到了晚上,她独自一人躺在薄家这边的床上,觉得非常悲凉,非常空洞。
这些欢喜,这些热闹,都不是她的。
否则,薄以泽不会到现在都不现身。
这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东西。
而她颜一晴,是个小偷。
这一夜,颜一晴翻来覆去,睡得极其不安,她做了整宿的噩梦。
梦里,薄以泽说,他要为了唐又欣,收回属于唐又欣的一切了。
颜一晴猛地吓醒,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呼吸着,再怎么都睡不着。
然后,她的右眼皮便不停跳动,一直持续到次日下午。
傍晚,赴约的人陆续到场。
薄家的邀请函,不管再怎么忙,这些宾客,都能推掉其他事,赶过来。
昨天给颜一晴设计发型和妆容的工作室,早早赶来,提前给颜一晴化妆。
经过昨天那一遭,颜一晴习惯了繁琐的步骤,化妆的时间,也就没那么难熬。
四十来分钟,颜一晴这边准备完毕,外头夜幕降临,老宅的庭院里,传出悠扬的音乐。
远远的,依稀能听到喷泉的水流声。
趁着宴会还没开始,颜一晴回了薄以泽的卧室,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想去坐一会儿。
很奇怪,屋内的门是开的,灯却灭着。
颜一晴正要伸手打灯,直接被一股力量按在墙上。
她无暇反应,下巴就被捏着抬起,一股呛人的烟,渡到她的嘴里。
“咳咳咳!”颜一晴一把拂开那双冰冷的手。
她被熏到咳嗽,从小到大就没抽过烟,根本无法适应,以至于被呛到咳个不停。
一双大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薄以泽。
颜一晴也不会猜是其他人,这个屋子,除了薄以泽,还有谁会来呢?
“好呛,你干嘛?”颜一晴咳得眼眶发红,咳出生理性眼泪。
黑暗中,颜一晴看不清薄以泽的脸,只能看到烟头火光处的那一点猩红。
“最近压力比较大,烟没戒成。”薄以泽的声音哑得跟撕裂了一样,“看到你来,太想你的味道了,没忍住。”
眼前一片漆黑,听觉格外敏锐,好几天没听到薄以泽的声音,颜一晴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这几乎成了她的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