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现捏着下巴,啧啧两声,“你羡慕我啊。”
算得上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两个人,薄以泽跟江余现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江余现立马明白过来,“颜一晴不喜欢你?”
薄以泽轻挑了下眉,暗含怒火的眸里,充满警告,“别出去了,一会儿让南霜过来照顾你,不挺好?”
说着,他下意识想摸烟,想到这是医院,想到江余现的情况,默默收回手,抬手揉按鼻梁。
“你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江余现摇摇头,“我不惹你,你别告诉她。”
“但是,薄以泽,你确定,颜一晴不喜欢你?我觉得挺喜欢。”
江余现叹了口气,“不过,你真喜欢人家吗?我看,这一出接一出,挺狠的。人家以后,估计再不敢过生日了。不愧是你。”
薄以泽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瞧着薄以泽眼眶下的乌青,江余现没再多说什么。
江余现也明白,薄以泽掌控欲强烈,占有欲旺盛,操纵一切的主,处理感情与旁人不同。
他对颜一晴的感情,是不必怀疑的,就是这种方式有点……无语。
“嗡——”薄以泽的手机,震动不停,打断江余现想说的话。
薄以泽掏出手机。
他冷眼看着屏幕,是他安排跟着颜一晴的人发来的图片。
图片上,颜一晴跟薄司肃相对而坐,不知在交谈什么。
薄以泽的脸色,渐渐沉下。
他起身,拎着外套往外走。
“怎么了?”江余现以为是公司出了问题,面色凝重,对着薄以泽的背影当即问道,“你究竟什么时候,安排个副总?”
薄以泽顿足,没回头,“公司的事,我处理,你处理好你这烂摊子就够了。化疗的副作用,一次比一次厉害,你既然想把人推开,就尽快,否则必定露馅。”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替你扫尾,你做就行。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放弃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所以,我也建议你把真相告诉南霜。”
江余现吞咽着喉结,没说话。
薄以泽没逼他,打开房门,走了。
门关上后,病房里只剩下江余现自己。
江余现按压胸口,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南霜的照片。
他盯着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把照片贴在了心口处。
江余现能摸到自己的心跳,同时,也摸得到自己虚弱的身体。
他盯着天花板,凄惨一笑。
他从小就知道,爱一个人,是要放她一条生路。
江余现拿出手机,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些天,南霜给他发的消息。
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她在忧心简诚的安危,想让他放了简诚。
可是,江余现却觉得温暖。
化疗的副作用太多,他靠的都是南霜每天一条的消息,撑下来的。
他不管她为了谁,给他发来消息,只要发件人是南霜,收件人是他江余现,这就足够。
——“你知道你很忙,你在准备跟夏锦诗的订婚,但,只要一通电话的时间就够了,你给警局那边,打通电话,放了简诚,不行吗?我求你了。”
南霜今天的消息,按时发来。
这一次,江余现不像以往那般,什么都不回。
他按了两下屏幕,“订婚结束后,会放。”
那时候……江余现想,他跟南霜,就彻底崩了。
南霜回得很快,“你说话算数。”
江余现心尖刺痛,他的阿霜,都不在意他订不订婚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可,怎么就这么疼?
“订婚前一天的时间,给空出来,我去接你。表现好点,穿好看点,不然,就让姓简的死在监狱吧。”
江余现刚回完消息,房门被敲响。
江余现以为,是私人助理赶来送衣服,瞥了一眼,喊了声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许久不见的夏锦诗。
“谁准你来的?”江余现眉间闪过不悦,冷然的目光触及到夏锦诗手上的东西之后,立刻便挪开,“放下东西,出去。”
夏锦诗咬着唇,走到江余现床边,将一套西装放在床上,“阿现,我在外面遇到你的助理了,他说你要出去,你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望着江余现消瘦的模样,止不住掉眼泪。
明明,这个男人不爱她,她还是犯贱,止不住爱着。
江余现就是罂粟,她早已吸食过量,无法自拔。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阿现!”夏锦诗着急道,“你不是打算忙订婚的事吗?既然准备订婚,我跟你在一起,最合适啊。这样……才会让表姐失望的,不是吗?”
“我们是合伙人,是交易对象,阿现,你别这么排斥我。”
夏锦诗小心翼翼的抬眸,望着江余现。
“那个称呼,别喊。”说完,江余现冷淡的拎着衣服,去往卫生间。
夏锦诗颓然的低下头,苦涩的咬了咬唇。
她不禁怀疑,这么卑微……究竟对不对。
很快,江余现换完衣服出来,两个人从医院离开。
没过多久,江夏二人前往专卖店购买戒指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
薄以泽的车,停在郦园时。
颜一晴正巧在看,江余现跟夏锦诗挑选戒指的新闻通稿,心烦意乱的,她直接退出页面,多呆一秒都嫌脏。
她点开微信,想安慰南霜。
可是,一段关切的话编辑好之后,她却没有发送。
或许,南霜没看到呢?
颜一晴担心贸然发过去,反而,导致南霜会更加的难受。
她放下手机,缩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巧的是,她刚闭上眼,有人进了屋,裹挟一身凉意迈进房间。
颜一晴的眼珠子滚了两下,揪住被子,一动不动。
薄以泽静默的站在床边,冷着脸看向床上的颜一晴。
女人白皙的皮肤上,还透着娇嫩的粉,嘴角上翘,看起来睡得十分舒坦。
两个人谁也没先动,好似一场无声的对抗,谁先说话,谁就输一样。
颜一晴感觉到薄以泽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她的脖子,再到她的身体。
如同……被人视女干。
也好像一条毒蛇,在她身上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