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高烧加上精神高度集中，昏迷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不用太过担心。”医生出来看了一眼杜晗和林思然，直接朝林思然说，“病人目前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长期的高烧会造成一些器官功能的障碍，所以等病人清醒以后，我们会安排进一步的检查，你们去办理一下住院手术，病人马上就可以转去病房了。”
“我去！”杜晗立马伸手接过医生手中的住院单。
林思然回过身，想进急救室里看看，里面护士们便已经推着康云泽的病床出来了。
林思然赶紧凑上去搭把手，“他为什么还没醒？”
“不用担心，他这是体力透支后的昏睡，等这瓶葡萄糖输完，他估计就会醒过来了。”护士善解人意地看了一眼林思然道。
林思然点点头，跟着护士将康云泽送往楼上的VIP病房。
护士们收拾好一切，嘱咐了林思然几句，便全部出去了。
林思然送护士到门口，道了谢，关上病房的门，转身回到病床边上。
床上的康云泽体温已经降了下去，脸色和唇色都挺苍白，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紧锁着。
林思然想起他昏睡前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又想起他中了药后在玄关处亲自己的样子，情不禁地便将手拳了起来。
康云泽，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我不值得的！
杜晗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见林思然一直不开口，杜晗抬手敲了敲门。
林思然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住院手术我都办好，刘泉的也办好的，他腹部中刀，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需要止血、缝合，我让人将他的病房安排在隔壁了，你随时可以去看他。”杜晗说着站到病床的另一边去，“你胳膊上的伤口还是去处理下吧，医生说康总没那么快醒过来，我在这里看着。”
“好。”林思然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往病房外走。
“林特助。”杜晗突然开口叫住她。
林思然回身，疑惑地看着杜晗。
杜晗的手紧紧地拳在一起，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康总会这么执着的找你？”
林思然完全转过身来。
杜晗继续道：“四年前，我因为工作原因，比康总晚一天到达灵江，那天晚上的时候我也是后来调查的时候才猜了个七七八八，但那天以后，康总整个人都遍了，不再执着地去查案子，也不再见谁都怀疑谁了。”
“他还是不相信那些人，但他开始学会隐藏的自己的情绪，他不再明目张胆地查旧案，时间久了，身边的人也开始相信他是真的放下了，所以这次康总要到灵江来，公司高层才没有人反对。”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你来说是怎样的经历，但是确确实实改变了康总。”杜晗真切地看着林思然，“康总对于找你，很执着，最开始基本隔几天就会催问我进度，后来确实没什么进展后，他便将这件事也藏进了心里，中间有大概两年多的时间没再让我找过你，但我知道，他是把你藏在心里了。”
“我拿到康总给我的两张纸条时，才明白了一些事情。”杜晗笑了笑，笑得很浅，“从灵江回去后，康总偶尔会问我，他看起来是不是很稚嫩，像个小朋友。”
林思然的眉眼跳了一下，杜晗觉得林思然是听懂了。
“这些年，康总可能把你当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今天在山里，我可以把康总绑下山，我不怕他责罚，但我知道，如果再失去你，他可能会崩溃。”
林思然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用另一只压了下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林思然朝杜晗点点头，赶紧转身出了病房。
她的心跳的很快，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又要犯病了。
她找了个角落，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一点点地压制自己心里的躁动，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让我去对别人好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出现一个人对我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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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帮林思然把胳膊上的伤口全部消毒涂上了药水包扎好，林思然便起身离开急诊室。
“女神！”唐风一眼看到林思然，笑着奔过来，“给你取了办公室的外套，还有，新手机！卡已经帮你换好啦！”
“谢谢。”林思然感激地接过外套穿上，然后接过手机。
“不用谢！”唐风说，“刚才有个姓裘的给你打电话了，说让你尽快回过去。”
临死人啊点点头，赶紧走好到裘少云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没事吧？”裘少云接通电话之后问。
“没事。”
“康云泽醒了吗？”裘少云又问。
“应该快了。”
“张瑛死了。”裘少云说，“警方赶到的时候，看到她从楼下跳下来，楼顶还有遗书。”
“自杀？”林思然诧异。
“表面看是自杀，但有刘泉U盘里的东西，她的死肯定不能草率定性为自杀。”裘少云说，“我已经申请将张瑛的死和四年前的车祸并案，康继强的案子，这次是真的要翻案了，如果康云泽醒了，你记得通知我，我派人过来录笔录，还要走一些程序。”
“好。”林思然轻声答应，“那刘泉呢？”
四年前的案子死了爸，如今又没了妈，他自己还躺在病房里输着血，面对这样的一个少年，到底要如何跟他开口。
裘少云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瞒，他是唯一的受害人家属，又是重要的物证提供者，案子调查避不开他，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暂缓见他，等他病情稳定了再说。”
林思然端着手机，半晌没吭声，最后轻声道：“好。”
“被你打晕的那两个人已经醒过来了，我们以持械伤人的名义暂时看押了，后期肯定还需要你录些笔录。”
“嗯。”林思然答应着。
裘少云那边出了命案，似乎很忙，接个电话的功夫就已经被催促好几次了，根本顾不上跟林思然说再多，便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林思然上楼，病房里，刘泉还在麻醉中没有醒过来，林思然站在过道里，隔着玻璃看着刘泉，心中满是愧疚。
是自己在逼着他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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