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原本是指挥着仆人做事,可是随着宗情和玉蝶衣昏迷不醒后,便再次消失了。等到她重新出现时,竟然是换了一件新衣裳。
新衣裳色泽鲜艳,是血族人最喜欢的颜色,红色。
那红色冶丽,是尘世间最美好的光色,艳如花菲,夭夭灼华。
新衣裳款式新颖,在领口、手袖、腰带、裙边处都描缝了细致的花纹,配合着山水草木,古老的兽纹,层层叠叠的,揉合在了一起。
新衣裳厚重儿繁冗,看上去带有某些仪式感。尤其是在腰带部位点缀了一颗白色的珍珠,光彩夺目,一看就不是凡品,形成了最美的视觉效果。
管家穿着红色的新衣裳走了进来,她看到暮离并没有昏倒颇为诧异,眉梢挑了两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错,果然是擅医之人,多少有些本事。”
“过奖了。”暮离猜不透管家的身份,略微打量了一下那件红色的新衣裳,薄唇泛起浅笑,“阁下隐藏如此之深,倒是让我有些佩服了。”
“过奖,过奖了。”管家说话的语速较慢,相对于之前的说话语气更加多了几分沉稳,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她言语中不乏少许得意,显然是很高兴,因为今天办成了一件事。倘若能够将宗情和玉蝶衣给捉住了,实在让她称心如意。
暮离不再多说,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若有所思,在脑海里着过往千年的血族人面孔,却没有找到一张与管家相似的面孔。哪怕仅仅是三分相像的人,都没有。
这名管家到底是什么开路?可与冥古有关系么?
嫦冷儿未曾饮酒,自然不会受到管家的影响。
他在宗情昏迷后,立刻来到了暮离身旁,顺手还将暮离的医药箱给拎来了,有备无患,“小姐,您的药箱。”
“嗯。”暮离轻轻颔首,沉吟不语。
她将指腹放在宗情和玉蝶衣的颈脉间,停顿几秒后,才缓缓收回。
在离开时,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她的指甲片下隐约浮现一抹银光,悄然没进了两个人的后颈。
暮离动作迅速,手法极其隐蔽,那管家和袁霜红自然看不见。
嫦冷儿站在暮离身后,靠近暮离几分,暗暗挡住了暮离的手。
他一脸冷漠,表情如同冰碴子一般,脑门儿上仿佛写了‘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大有一股谁来谁死的意思。
管家见此也就不去招惹了,没怎么为难暮离了。在她看来,一个小郎中而已,就算是有些本事又如何?改写不了大局的。
她走到袁霜红面前,双手抱拳作了一揖,打起招呼来,听她说话的语气尤为亲昵,“霜红姐姐,许久不见了。”
“你是……”袁霜红听着这话音特别熟悉,可是却不记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我是袁爽呀。”管家口吐如兰,笑嘻嘻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姓。
袁爽,按照辈分来说,是袁霜红的妹妹。她的本名叫作袁霜绿,和袁霜红是按族谱上一起取的名字。
袁爽太讨厌这个绿绿的名字了,便自行改了名字,单名一个爽字。
早些年,她因为改名字的事情和家里闹翻了,一个人跑了出去。多年来,渺无音讯。
袁家寻找不到她的消息,早已就把她剔除在族谱之外了。
袁霜红也是忘记了这个妹妹,不曾想今日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就说么,为何那和管家明明是去搬救兵了,怎么却一去不返了,敢情是袁家自己人,害得她虚惊一场。
“小爽,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害得姐姐担心你。”袁霜红主动与袁爽拥抱了一下,看起来很是情深,但是,她却没有忘记适当的防范。
袁霜红更加喜欢称呼袁爽为袁霜绿,她才不相信袁霜绿在外流荡多年,心中一点埋怨、愤恨不平都没有。
袁霜绿突然出现,又没有通知袁家,而是躲在守城府里养精蓄锐,明显就是在筹备大事情。
袁霜红的目光从袁霜绿的新衣裳上一扫而过,这一身大红的衣裳甚是好看,张扬,但是却也异常的刺眼。
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红’字,而袁霜绿偏偏就把红衣裳穿在身上,难不成是为了对付她么?
袁霜红刚一想到这里,袁雨就忽然颤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已,“菜、菜里有毒!”
其实,袁雨也是脑袋不灵光,有些傻的。想来那宗情和玉蝶衣都昏迷了过去,这一桌饭菜酒水里必然是有些门道了,为何还要继续吃下去了?
对此,袁雨已经没有办法解释了,她和宗情等人一样,话还没有说完就昏迷不醒了。
其它的袁家族人陆续出现中毒现象,包括袁霜红在内也出现了一丝不适感。
袁霜红这才发现一件不妙的事情,她从袁霜绿的眼底里看出了些许得意,顿时不由得一惊:“小爽,这饭菜里的毒是你下的?”
“哈哈,确实是。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弃不管呢?”袁霜绿大笑了一声,心情十分舒畅。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想抓住了好几条大鱼。
“爽姨,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一名中年女子捂着肚子,不解的问道。
“害你们?”袁霜绿思索着那中年女子的话,着实不解,“我怎么会害你们呢?明明是你们闯进守城府,被代城主大人一举拿下了,好吗?”
“胡说八道。”袁霜红气得脸色发紫。她早就知道这个丫头心思不好,是个坏胚子。如今,竟然实现了!
“噢,对了,我还忘记了,”袁霜绿拍拍脑袋,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说道:“霜红姐姐,刚刚我忘记说了。代城主大人为了铲除恶党,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最后,与恶党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了。”
“你!!你想嫁祸整个袁家?”袁霜红这时才猜出来袁霜绿的真实意图。
原来,袁霜绿对当年改名一事当真耿耿于怀,一直到今日。
“嫁祸?何出此言?分明是你们做了坏事,为何不敢承认呢?”袁霜绿始终笑着,丝毫不怕被别人听到她的打算。
“哼!你想得倒是美了。守城府内这么多人,岂会任由你胡作非为?”袁霜红硬着头皮,冷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