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苞、杨怀、张任等将也对吴懿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这猥琐敌将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吴懿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
当着双方将士数万人的面,这员猥琐的敌将对自己劈头盖脸一顿狂喷。
而且竟然有些人好像相信了他的话。
本将看上去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吗?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要弄死马忠的冲动。
吴懿抽出腰间佩剑,愤怒的喊道:
“贼子竟然如此侮辱本将!
吾必将他千刀万剐!
来人啊,随我出城斩了此贼!”
冷苞等人并没有劝说吴懿,因为他们知道劝也没有用。
只要是个男人,被人当众侮辱成这样都忍不了。
换成是他们,早就忍不住出城跟马忠拼命了。
马忠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吴懿的故事,神情有些忘乎所以。
就在他讲述到吴懿与几名客人一同侮辱其妹吴苋的时候,江州城的大门缓缓打开。
“卧槽!
怎么回事?
这帮缩头乌龟竟然出来了!”
马忠讲述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明白为何敌军会出城。
按照主公和军师的计划,他们就是来江州城骚扰一番啊。
军师都说了,敌军必然固守城池不敢出战,此乃疲兵之计。
这剧情有些不对啊,敌军怎么出来了?
吴懿留冷苞守城,自引杨怀、高沛二将带东州兵三万冲下关来。
他紧盯着阵前的马忠,仿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个满口污言秽语的贼子,吾必杀汝!
汝有胆侮辱本将,可敢上前与我大战一百回合!”
临阵拼杀绝非马忠所长,他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吴懿说道:
“汝这丧尽天良之辈,不配死在本将刀下。
今日吾便绕你一命,倘若冥顽不灵,来日本将必然取你首级!”
马忠说罢,毫不犹豫的策马逃回本阵,一点都不留恋。
吴懿热血上头,挥剑下令道:
“给我杀!
击溃敌军,活捉那个满口胡言的贼子!”
吴懿一声令下,麾下的将士如潮水般向前方的敌军涌去。
此战虽然是以骚扰为主,但是若真打起来,鞠义也不惧怕敌军。
他高声对麾下先登死士下令道:
“先登营,架弩!
让敌军见识见识我先登的威力!”
先登死士手中的神臂弩乃是狙杀敌军的利器。
无数硕大的弩箭穿过敌军的身体,给东州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但是敌军毕竟人多势众,顶着伤亡不断的向鞠义的阵前接近。
马忠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对鞠义说道:
“鞠义将军,现在敌众我寡,咱们还是撤军吧。”
鞠义自信的说道:
“吾先登营从不惧怕战斗!
就算敌军十倍于我,吾又有何惧之?”
马忠心道你不怕我怕啊,敌军人多,这一打起来谁能顾得上保护本将?
万一有流矢射过来,将本将射死了怎么办?
但是看鞠义的样子,跟他说自己怕死明显行不通。
无奈之下,马忠只能将袁术抬了出来:
“主公之前下的军令是骚扰敌军,并不是与敌军作战。
敌军势众,就算是将军能够击败吴懿,也只能是惨胜,先登营的损失也不会小。
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来背?”
“这...”
不得不说,马忠的口才比鞠义强得多,鞠义已经被他说动了。
鞠义不惧怕战斗,但是他怕自己劳而无功。
就如马忠所说,回去主公真治自己一个不尊军令之罪,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鞠义有些不舍的看了敌军一眼,对先登营的将士下令道:
“弩箭再射一轮,舍下战鼓等辎重,撤军!”
先登营令行禁止,撤退得井然有序,转眼间便从江州城外消失。
吴懿好不容易下决心出城与敌军决战,敌人却很干脆的跑了。
他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自己十分憋屈。
杨怀见吴懿脸色有些不好,在旁边劝道:
“此战我军毕竟是胜了,成功击退了袁术的军队,还收缴了很多敌军的战鼓。
经此一役,我军士气得到恢复,也不算亏...”
吴懿心道我的目的是杀了那个满口喷粪的猥琐敌将,我要那些战鼓何用?
但是马忠已经跑了,吴懿在生气也是无用。
他只能恨声说道:
“贼子逃得倒是快。
若是再敢来犯,本将定倾巢而出,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回城吧!”
没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吴懿也只好强行装一波逼,挽救一下自己在将士们心中的形象。
鞠义和马忠回到袁术大营,将今夜的战况告知袁术,让袁术和戏志才等人啧啧称奇。
以他们对于吴懿性格的了解,疲兵之计只能骚扰城墙上的西川军,想要将他们诱出城来不太可能。
没想到竟然让马忠做到了!
袁术从主位上起身,踱到马忠身前,非常好奇的对他说道:
“马忠将军到底跟吴懿说了些什么,能让他冒险出城与我军一战?”
马忠有些不好意思的抚头说道:
“这个...臣下只是将昨日听来的一些消息稍作改动,给两军将士描述了一下吴懿的为人。
不料这吴懿身为三军统帅,竟然如此沉不住气,非要出城取臣下的首级。”
紧接着马忠又将自己如何辱骂吴懿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马忠说完,营中诸将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马忠也太阴损了!
他对吴懿辱骂的这些话简直颠覆了众将的认知。
正常来说到敌营搦战,说得无非就是些‘胆小鼠辈、无知小儿、缩首如龟’等言语。
比较过分的会问候有下敌军的祖宗,就这种遇到爆脾气的武将已经忍不住出城了。
像马忠这样,直接编排敌将的过往,将敌军主将说成一个人伦尽丧的畜生,简直闻所未闻。
可是若说马忠卑鄙无耻吧,他的这招还确实有效,成功将吴懿给诱惑出来了。
一时间众将也不知道对马忠是该鄙视还是该佩服。
戏志才摇着折扇对众人笑道:
“马忠将军的言语...另辟蹊径,倒也不失为诱敌良策。
既然能把敌军诱出来,我们进攻江州城的策略就可以改一改了。
如果一切顺利,三日内主公就可在城中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