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给美人儿一个面子。”一个男人贱兮兮开口。
乔志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但他手腕被乔星月死死按着,不让他说话。
她抬眼,唇角微微勾着,神情很是淡然,“还没说清楚你们的目的。”
两男人直接就把房本和朱凤签下的契约拿出来,“我们现在是来收这房子以及……”
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你们四个人的命。”
乔同先、乔志斌、林巧同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契约就在眼前,写得很清楚,朱凤拿房本和他们四个人的命借贷一万块。
现在的结果很明显,朱凤把一万块钱输掉了,人家来收房、抓人了。
乔志斌气得咬牙,“上次就不应该可怜她!”
就连乔同先都后悔了,他当时被朱凤和朱青山轮翻劝,这才答应了他们,把二人带回来说服乔星月和乔志斌。
林巧心里也慌,朱凤押了他们的命,但这些人肯定不会直接杀掉他们,肯定是用他们的生命,榨取价值。
生在这个边境小城,很多人都听说过这种事情。
被抓走的男人,要送到国外矿上做工,至于女人,只有一种用处。
可她还怀着孩子,乔乔才十八岁!
林巧看向乔星月,她以为乔星月会更害怕,结果抬眼,却见她一派淡定。
乔星月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甚至略显慵懒,她就那样懒懒抬着眸子看着闯进来的二人。
“既然是朱凤签下的契约,那借下的这笔钱就该由朱凤来还。
“我家这房子,房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产权属于我爸乔同先,便是要分财产,朱凤能分到的也只有四分之一。
“至于我们一家四口的命,她朱凤更没权利拿去进行所谓抵押。
“你们正在进行的,是买卖人口的犯罪活动!”
乔星月句句珠玑,那两人听着这番话,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犯罪活动?赌场的事有哪一样见得了光?跟我们讲法律,呵呵。”
“那讲什么?权势?还是拳头?”乔星月依旧淡然。
她的这份淡然,终于让两人感觉不太对味,好像从他们闯进来开始,这女孩就没有怕过?
但表现得再淡定也没有用,他们这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局已经做了,朱凤签下契书,这房子、这四个人,就只能是他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动手。
原本慵懒坐在椅子里的乔星月猛然跃起,一记肘击就将一个男人逼退,另一个男人则是被她一脚踢在脸上。
瞬间功夫,情势急转,被肘击的男人捂住胸口,嘴角有血丝淌下。
被踢中面门的男人,更是鼻血横流,啐出一口血,带着两颗牙。
乔星月收了势,微抬下巴,蔑视两个男人。
“你……你们给我等着!”捂着胸口的男人放狠话,两人转头就要跑。
乔星月只冷哼一声,看着两人开门之后又自己退回来。
“把朱凤带进来。”乔星月淡着声开口,又坐回椅子上。
外面涌进来五六个男人,推搡着朱凤把她推进来。
都到这会儿了,朱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哇的一声大哭,就要往乔星月这边扑,却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朱凤抱大腿求饶这一招使不出来,只能哭求,“乔乔,你救救妈吧,这些人要杀了你妈啊。”
“偷房本去抵押借贷、赌石,是别人逼你的吗?”乔星月盯着朱凤问。
正大哭求饶的朱凤声音猛地顿住,她咽了咽快要淌下来的口水,“这……我……”
“房本抵押借贷的钱不够买你看上的那块石头,就押上我们一家四口的命,是别人逼你的吗?”乔星月再次开口。
朱凤嘴唇蠕动两下,这次连一个单音节都没发出。
“把我们都押上,你却怕连累到自己,连夜逃走,是别人逼你的吗?”
乔星月再次发问,出口的声音已然如厉呵一般。
她长吁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再看向朱凤时,乔星月眸中只剩一片淡漠。
“既然这个钱是你输给别人的,那这个后果,也只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乔星月说。
朱凤一听,当即急了,“不,乔乔,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妈,是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不记得你小时候,妈妈给你买糖了吗?每次吃肉,咱们家都是把肉挑到你碗里……”
朱凤说了一堆,但见乔星月并不为所动,心知亲情攻势没有作用。
“乔乔,妈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万一妈妈赌赢了,咱们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把你们押上,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梁爷一定会照着你的对吧?妈看得出来,梁爷很看中你的,不过是万把块钱而已,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
“你闭嘴!”乔志斌都听不下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样作贱自己的女儿!”
林巧也是握住乔星月的肩膀,另一手在她肩上轻拍。
朱凤继续哭,继续认错,诸如她知道错了、她再也不会了这种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整个屋子里都是朱凤的哭声,吵得人耳膜疼。
乔星月抬了下手,押住朱凤的男人立刻捂紧了她的嘴巴,让她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乔星月看向前来收债的两人,“我爸要跟朱凤办离婚手续,等办完了,你们要怎么向她讨那一万块钱,都跟我无关,但在我的事办完之前,你们也不能把人带走。”
话落,敲门声响起。
乔星月微抬下巴,示意开门。
门开,朱青山还没走进来,就被眼前景象给惊住了。
离门口最近的,是被两个人押制住的朱凤,她嘴巴也被人紧紧捂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那一张脸上涕泪横流,因为挣扎头发散乱得像个疯子。
再看乔家四口,全都好模好样,尤其乔星月,安闲坐着,姿态悠然,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气场。
就连屋子里的几个大汉,可都是站着的。
朱青山视线落在乔星月身上,“乔乔,这……”
乔星月下巴往朱凤那边一送,“大舅,这次请您过来,是因为上次的见证,您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朱凤若是再赌,你会怎样?”
朱青山眼神一凛,看向朱凤,“你又去赌?”
乔星月“呵”地发出一记短促的笑,极具嘲讽,“您可以问问那两位来收帐的,看这次朱凤押了什么,输了多少。”
朱青山又顺着乔星月所指,看向廖靖安派来的两人。
两人也不忸怩,把朱凤签的契书拿出来。
待到看清上面内容,朱青山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你……朱凤!”
一万块已经不足以震惊朱青山,震惊他的是朱凤竟将房子和乔家四口全都抵押上了!
朱青山踉跄一步,脸色都变得灰白。
乔星月叫朱青山过来,就是要堵他的口。
如今亲眼所见,朱青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替朱凤求情。
效果,自然是让乔星月满意的。
乔星月站起身,神情严肃的看向乔同先,“爸,这次,你还犹豫离不离婚吗?”
从那两个人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乔同先就已经后悔了,乔星月发问,乔同先毫不犹豫就点头,“离,必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