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环境空间里脱离出来, 斑的状态其实还是不够稳定。
准确来说,一般刚开万花筒的人情绪和精神状态都不会稳定,更何况斑还接受了那么巨大的“打击”, 被“前世”的事情所淹没, 一时之间抽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宇智波治一直都有在关注斑的心理状态, 他没有选择直接派人去观察斑的状态, 只是时不时记得从二尾那边听听九尾的反馈。
毕竟九尾现在都跟着斑走天走地了, 它知道的东西更全一些。
九尾那边透露出的信息其实还不错, 泉奈每天都有抽出一小部分时间专门用来关心斑, 在“天使”弟弟的照顾下, 斑逐渐走出来,想开了。
在确定斑的状态已经差不多的情况下,宇智波治拉着田岛去找了斑,直接让自家兄长暴揍一顿斑, 硬是把对方给“打醒”了。
斑被揍的毫无反抗之力,当下还有些发懵。
“叔……叔叔?”
他不是很明白宇智波治和田岛为什么要特意跑这一趟来打自己一顿。
环臂注视着眼前的斑,宇智波治收回了平日都挂着的笑容, 平淡地问道, “斑,你现在是最强的忍者吗?”
“不是。”
斑很确定这一点, 别说打败叔叔,他现在连父亲都打不过。
经验上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补足的, 就算他在幻境空间里早已熟悉了这一切,但他的身体还需要重新走到更厉害的水平, 这样才能够相互平衡。
“你想要泉奈把眼睛给你吗?”宇智波治又发出了魔鬼低语。
斑条件反射地喊道:“不!!!”
他还记得泉奈当时在病床上, 坚持要把万花筒交给自己, 让自己去领着宇智波走下去, 而泉奈就这样在病痛中离世。
那是斑最深的痛苦,远超于所有一切。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虽然还有宇智波这个家族,但是属于他的最亲近的家人全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只剩下宇智波家族和梦想最为亲近了。
现在宇智波治再提起这个事情,一下子就刺激了斑,让他猛然清醒。
看到斑的反应,宇智波治满意地点头,看来不需要做什么太多的刺激,自己可以温和一些。
说句实在话,他其实很看不上斑这幅沉浸其中的状态。
作为无时不刻都在黑泥状态的人,宇智波治的心理坚韧程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能伤到他的心的机会特别少,而且,就算真的伤到他心扉中,他也不会让这样的情绪占据自己过多的时间。
宇智波治不是完全的悲观之人,纵然他展露在外的东西的确有很多的东西都是悲观痛苦的,但是,他也在努力活下去。
无论如何厌弃自己,如何痛苦,如何悔恨,他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他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地让自己更加坚强,让自己更加可靠,让自己无懈可击,成长成为顶天立地的存在,强大到足够支撑一切。
聪慧如江户川乱步,也可以尽情地挥洒自己的“赤子之心”,因为有一个福泽谕吉在呵护着他,而宇智波治的身后没有任何的人。
津岛家不是他的“家”,而是他的出身和来源,黄金之王的看中是源自利益的交换,宇智波治从未拥有过什么,唯一可以算得上支撑的,也就是从认识开始一直陪伴左右的中原中也。
但那个时候的中原中也自己都在港口黑手党谋求生计,哪里能算是什么坚实的后盾。
宇智波治从小就学会自己站起来,在风吹雨打中自行成为一堵墙立于那里,甚至可以把在墙边避雨的中岛敦他们护得周全。
“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永远保护谁。”他坐在斑的身侧,温声说着,“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远站在你和泉奈的身边,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微敛眸,他回忆起当年远在火之国收到玄和冥离世的消息的时候,眼神中带上些许悲伤,“我无法护下玄和冥,也无法永远护着你们。”
“你们终究要长大,泉奈也有一天会远离你我的臂弯,飞到我们谁也摸不到的地方去。”
斑张了张嘴,却寻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是啊,自己确实无法永远护着泉奈,难道自己要永远陪着泉奈吗?等哪天泉奈结婚生子,自己也要这样继续跟着吗?
“泉奈现在的目标是接任我的位置,成为天下最高贵的存在,打压千手一族。”
宇智波治随意捏下旁侧的草,一点点地弄成草圈,戴在斑的头上,嘴角挑起淡淡的笑意,“斑,你的这一世又想要过成什么样子呢?”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拍了拍衣服,将粘上的草芥拍去,笑盈盈地拉上田岛就要离开。
斑咬了下下唇,忽然扭头问道:“叔叔,那你呢?你从小的梦想又是什么?”
“我的梦想?”宇智波治回头看来,灿然一笑,“我啊,从小就想要做征服世界的那个人!现在我的梦想已经快要实现啦~”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有一些想法是关于改变忍者地位,让宇智波过的更好之类的,而我定下的‘征服世界’的梦想足够我完成这些虽然小但很重要的目标啦!”
见斑有所明悟的模样,宇智波治便知道这次对话应该在此处停下了。
他挥了挥手,潇洒地拉着田岛快快地跑掉了。
踢着地上的石子,他和田岛行走于密林中,随意地聊着族中的小趣事,笑声不断地从口中传出。
田岛静静地听着宇智波治说着这些事情,脑子里却不断地翻出斑刚刚的模样和阿治刚刚说的话,心中似有所感,想了想,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奇怪地瞧向田岛,宇智波治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也不算都是真的~”
“泉奈的目标其实不多,就是想要守护斑,守护宇智波,打压千手一族,我给他的一切可以让他做到这一切,他也很乐意做这个。”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别看泉奈抱怨我给他这么重的工作,但他很喜欢掌握权力的感觉,做城主做的的很开心。”
宇智波治看的很清楚,泉奈其实没有真正放下对千手一族的怨恨,也没有放下对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执念,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泉奈可是我的侄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视野也该开阔了,等哪日泉奈高居大名之位,低头再去看下面臣服的千手一族,相信他会有更多的明悟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上位者的视角和下位者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可以体会到的东西更是截然不同,这也是宇智波治坚持要提高忍者待遇的原因。
只有身在其位才能够明白更多的事情。
没有真正参与政治,宇智波就不可能真正地站起来。
强大如宇智波和千手也会遭遇破灭的未来,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呢?倒不如赶紧先自身强大起来,趁着现在有我,有斑,也有泉奈,尽可能成为更强的那一个。
“我觉得斑的梦想没有问题,守护弟弟是正常的事情。”
作为一个弟控,田岛很能理解斑的想法,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家弟弟根本不兄控,所以无法体会到他们这类人的感受。
嘛,要求宇智波治成为兄控实在是有些难了,根本不可能的。
宇智波治歪了歪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啊,但是这个角度未免也太小了吧?”
“我觉得他就是被那个什么无限月读和黑绝打击到了,觉得自己想要世界和平的想法太天真可笑,没有真实性,才傻乎乎地重新把视野固定在了这么小的位置。”
他微蹙眉,很是不满,“所以,我才跟他说要放得更远点,斑那么聪明,听得懂我的暗语的。”
田岛张了张嘴,他倒不觉得斑会那么快走出来。
之前他从泉奈和斑那边听到了那个幻境世界的大致情况,就算是他都感觉到了心惊胆战和后怕,更何况真正“经历”了一遍的斑呢?
不过,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沉默不语,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
他们两个保持着正常的走路速度,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回大名府,正好就瞧见了在门口处等待了一段时间的斑,对方的精气神显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过来时带着神采飞扬的感觉。
宇智波治领着他进了书房,才问道:“如何?”
“我听你的话,去问了泉奈,” 斑直接说道,“他说,他不希望我的世界局限在他的身边,他想成为我的后盾,让我可以随便翱翔!”
田岛眨了下眼睛,不懂宇智波治刚刚那些话里哪有让斑去找泉奈聊天的意思,或许是自己漏了?
“那你呢?”宇智波治早已知晓这个,并不惊讶。
“我很乐意泉奈成为我的后盾,但我也想成为泉奈的后盾!”斑认真地说着,不忘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不是那种一直跟着泉奈,守护着他的那种。”
“我想要去游历世界!一直呆在雷之国,虽然有叔叔在帮我,但是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叔叔不也说过吗?只有出去看过,才能够了解一切。”
他握紧了拳头,说起这个事情,眼睛亮亮的,显然认真做过思考,得出这样的结论。
“如果我可以震慑全天下,成为谁都不敢去抗衡的存在,就算我不在泉奈身边,也没有人敢对泉奈做什么!而且,我相信泉奈可以成长起来,不会成为我的软肋!”
深吸了一口气,斑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要成为世界第一人,和泉奈互相成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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