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安老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侄儿林成和,打算单独行动,就为了将功补过。
不然她会被气得死去活来。
……
顾宁他们这边,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收拾完所有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在大队社员们的帮助下,把要带走的东西全部装在,顾建设从运输队借来的大货车里面,告别了生产队众人,向安州市出发。
生产队大队口,除了顾家人,不少大队的社员们都来相送,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子。
队长马顺生双手背后,抽了一口烟,感叹,“顾家三房飞远咯。”
这话一说,旁边的社员也艳羡,“谁让建设生了一个好闺女呢!”
“要是我闺女这样出息,我家也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哎,说来说去,生闺女当生顾宁这种的。只是,我们都没这个福气啊!”
一直在旁边偷看的顾建卫没忍住说了一句,“我们顾家养顾宁那么多年,怎么没见顾家出息?更没见顾家往城里搬?”
旁边社员忍不住冷笑一句,“谁让你们黑心肝。”
但凡顾家不黑心肝,现在就不至于这个下场。
顾宁进城的时候,就不会独独把顾建卫,这个没了妻子又没儿子的单身汉留下来。
……
车子一路前行,顾宁他们一家人很快就到了永安路三号的四合院这里。
车子一停,顾建设就招呼顾向方去搬东西,人多搬家也快,半个小时要不到,就把所有东西全部搬到屋内规整起来。
空荡荡的屋子,一点点地被填充起来,这也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格外满足。
他们终于在城里安家了!
顾宁瞧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家人,她的唇角也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阳阳,去看你自己的屋子去。”
一声招呼,阳阳跟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顾宁也免不了俗,她到自己东厢房的卧室看了又看,怎么都跟看不够一样。
十几平的屋子,只是放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但是却有一个大玻璃窗,初升的阳光照进来,带着说不出的明亮和轻快,充满着无限希望。
顾宁用着一白皙的手双手,划过明亮的玻璃窗,划过床板,划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她郑重其事地坐在木板床上,没忍住摸了又摸,弯了弯眼睛,笑如月牙。
真好!
两辈子!
她终于有了一间独属于她自己的卧室。
不是在顾家那种拥挤,打声喷嚏都要忍住的小心翼翼。
也不是在周家那般虽然敞阔气派,但却有着随时被人扫地出门的危机。
而这里在这里,这是属于她的一方天地。
真真正正属于她一个人的。
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顾宁的心里涨得满满的,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她同样看到了眼眶微红的爸妈,以及咧嘴咯咯笑的阳阳。
和虽然没说话,但是却攥着拳头的顾向方。
顾宁想——
这才是家,有亲爱的家人,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们相视一笑,无声地说道,“我们有家了。”
话还未落。
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砰砰砰——”的敲门声,每一声敲门,仿佛要把大门给踹倒了一样凶狠。
顾宁他们对视了一眼,她飞快地过去开门。
只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她笑容顿时一收,“是你?”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琢磨了一晚上,确定自己计划万无一失的林成和。
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穿着整洁的衣服,精神面貌也格外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林成和抬眸看她,不过是一两天没见,顾宁似乎又漂亮一些,白皙的面容上闪着笑意,让她的一双明眸灿若星辰,那种满足和喜悦随着他的出现,彻底消失。
林成和压下心中的不忍,他想到住院的表姑被他气得生死不知,心也逐渐冷硬起来,气势汹汹地喊道,“顾宁,滚出来!”
来了!
顾宁心想。
林成和终于来了。
顾宁抓着门把手的手扣紧了几分,她拦在门口,隔开了外面的众人。
她轻慢地笑了笑,“滚?这位原房东同志,你怕是没资格说这话吧?要滚——”她眼神陡然戾气起来,“也是我顾宁让你滚!”
她玲珑有致的身子站在门中间,试图把他们给隔绝在家的外面。
她在用自己的一切来守护这个新家。
林成和皱眉,顾宁竟然让他滚?她哪里来的脸。
他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顾宁,说一千道一万,我佩服你是个人物,但是你别做这种小人行径,贪图别人的房子,真的好住吗?”
他这话一说,跟在他后面一块过来的人们,他们来之前已经通过林成和口中,把事情经过了解得一清二楚。
更是,对这家人的来路明明白白。
林成和一发话,他们也跟着鄙夷道,“林干事,你无需客气,顾家上下根子都是烂的,老的下药害人坐牢,小的杀人在逃,这种人家户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这顾宁啊,我看不止是贪婪无度,还信口雌黄,住着你的房子,让你滚?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
“原以为歹竹出好笋,我看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林干事,你就该可怜对方,让他们搬进来,这简直就是农夫与蛇。”
“林干事好心,哪里想到会遇到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众人的话,更是让林成和飘飘然,越发觉得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地。
他冷笑,“看来是我异想天开了,还以为你顾宁是个好的。”接着,他话锋一转,“我的同情心到此为止,现在!立刻!马上!请你们滚出我林成和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