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十分寒冷,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刺痛发麻。
有时娇嫩一些的地方会起冻疮,起先是个红红的疙瘩,却瘙痒难耐,若不及时治疗,还会形成脓疮溃疡。
自打明月来后,萧潋已经很久没有起过冻疮。总是在还不知道的时候,明月已经为他敷好了药。
更多时候是不让他在严寒中奔走,从根本上杜绝了起冻疮的可能性。
肃王府虽不似皇宫那样宏大,却因背靠轰雷山自有自己一方风格。背山靠水,风水上佳。
只是这样一来夜间行走便不容易引人发觉。
李非白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这个点儿出门,肯定有不让人瞧见的意思。
他有什么事儿不能堂堂正正的做,非要大半夜地偷摸跑出来?
李非白思虑了半天,最后只想到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性让他觉得,明月的头顶好像有些绿。
正殿后是寝楼,东侧是东苑,西侧便是西苑。
李非白偷偷跟着他过了正殿前的大殿,却见他行走间突然健步如飞,自己有些跟不上。
文化不高的人功夫不低,虽然打不过萧潋,但是想要跟上也不是件难事。
他使出一身的功夫,既要保持着距离,又防备着萧潋发现。
正月里都是年,家家户户门前灯笼不灭,通宵亮上一整夜,就为了图个光明的吉利相。晚上也有不睡觉的小儿夜点鞭炮烟花,声声不断。
李非白就着街边通明的灯火跟在萧潋的身后,向着光州城西北而去。
在一处不算大的院子前,萧潋停下脚步。
门前有两人看守,李非白看不清模样,但从身形穿着上可以看出是玄铁骑的人。
那二人见萧潋来,单膝跪地迎接他。
萧潋点了点头后,对他们不知说了什么,那二人点点头后,他便跨入院中。
看到这一幕的李非白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这处院子他不是没来过,这分明是当初魏迦陵住过的地方!
“好你个表里不一的萧潋!”李非白咬牙切齿,“对这儿这么熟悉,定然是早就跟魏迦陵有了来往。”
他摸索着去了不起眼的拐角,跃上墙头。
魏迦陵富有,根本不怕别人偷抢,住过的院子墙头也不插碎瓷。李非白轻轻松松地在墙头行走,果然见院中不少黑甲玄铁骑。
“好你个剥削劳动人民的萧潋!”李非白又暗暗骂道,“玄铁骑跟你累死累活从界山道光州来回好几趟,竟然大过年的也不给他们放假!”
院内种了不少竹子,只不过竹子偏爱温暖区域,西北这边的竹较界山更为矮小。
李非白跳进一处竹林,蹲下身隐蔽了自己。
萧潋所到之处玄铁骑纷纷行礼,不过看这架势,他虽来过,却并不常来。
李非白这里一蹲那里一躲,跟着他一路过了两道宫门,最后进了一处两层高的楼内。
这里曾是魏迦陵的住处,后来他们搜查到此地,发现有数名女尸倒地,死状凄惨,或是被碾碎头颅脑浆崩裂而亡,或是被砍了断手脚血流殆尽而死。
李非白想起这件事,瞬间便白了一张脸。
就在他愣神之际,萧潋已经关好了门。
没多久,里面传来一道呻吟声。
妹妹头顶的绿光压住心头的恐惧,李非白脑袋发热,心里骂萧潋骂了千儿八百遍。
他躲开四处巡逻的玄铁骑,沿着墙头飞身上了楼。
里面的呻吟声一阵接着一阵,似是压抑,有似是痛楚。
李非白虽然没有开过荤,却也知道男女之事有苦有乐,当下寒了心,琢磨着怎么跟明月说,说她嫁了个狼心狗肺会偷腥的男人也千万莫伤心,毕竟这世上三条腿的男人太多了,也不缺他萧潋一个。
他卸下一块瓦片,开始偷窥。
瓦片之下便是大堂,大食地毯,翡翠珠帘,纯金香炉,华灯煌然。整个的就是一富贵金阙,巴不得别人不知道这是魏迦陵住过的地方,看上去十分有钱。
此刻萧潋正坐在或许可能大概魏迦陵曾经做过的地方,对着眼前伏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低声说话。
李非白看那女子,总感觉特别眼熟。
那女子小声颤道:“我不是…”
熟悉的声音一出,他便知道了答案——
杨三娘!
李非白气得肺都要炸开——萧潋这厮,表面对三娘不屑一顾,即便三娘对明月下手后表现得那样痛恨她,实际上却将人弄来光州当外室?!
怪不得他们寻了许久的杨三娘都没寻到。
有萧潋这厮的安排,谁还能查到她在哪儿?
李非白怒极,当下觉得这也不必多看了,直接回去给人报信,连夜带着明月走就是了。
然而萧潋突然仰起头,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俊眉修目,眼神如刀。
直到此时,李非白才找回了第一次见到萧潋的感觉。
数月前在伏龙岭,他与李威等人一道劫财。大老远来了一队人,为首那人高大威猛,手执长枪,身下是一匹高头白马,看上去气势挺足。
只是眼上缠了一圈的布,看上去是个瞎子。
瞎子偏头,枪尖在地上不知道画了个啥。
随着李威率先冲出加上那句“干|他|娘|的”,他们的人也纷纷跳出草丛,远远地在后面瞧着。
那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这瞎子像是有点儿东西。
瞎子看不见,李威还没出手便落败,李非白一看赶紧往回逃。
再后来…再后来便是在李家村,李威死皮赖脸地缠着瞎子要他将自己带走。
再之后,便是与明月相认。因着误会还被萧潋打了一掌躺了几天,不过从那之后这人便好了许多,虽然依然不怎么亲近别人,但对所有人都十分随意。
李非白一直觉得他存在感很低——在此刻之前。
当萧潋抬头望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这人可能在扮猪吃虎。
他一惊,不知道如何收场。
杨三娘见萧潋抬头,也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
当她看到李非白时,渗着血丝的嘴巴一咧,齿缝间红红白白,十分骇人。
“非白哥哥…”杨三娘泪流满面,“救我…”<hr css=authorwords author=阿長 identityid=F8B5A0Bd32B5C0FF3F13218d9288AdFd /
李非白:他是装的!明月!明月你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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