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叶青桑电话时,是一个傍晚。
唐筝正在外面,看着停车场里的一辆车子,默默出神。
停车场的附近,便是苏黎世最大的娱乐会所。
她之前倒是偶尔听厉御风的朋友聊过几次:貌似是一家很不错的,适合男人消遣的会所,被誉为男人的钻石人间。
手机响了两声,唐筝才发觉,随即很快将电话接了起来:;喂,青桑……
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离开了停车场。
;你在干嘛呢?
叶青桑的声音有些发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开心:;最近忙吗?
唐筝说不忙:;我最近都挺好的,你声音听着不太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青桑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说:;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订好了机票,打算这两天就动身去瑞士,找你散散心。
;好啊,唐筝一口应承下来。
刚好她最近心情也不太好,要是有叶青桑陪着,两人一起出去吃吃喝喝,或许心情就会好一点。
再说,她现在已经来苏黎世很久了,完全可以给她充当导游。
唐筝想到这里,有些兴奋,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到?机票信息发给我,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好,叶青桑说完,又道:;那我先不说了,我得把东西收拾一下。就这样,先挂了!
耳边传来嘟嘟的盲音,唐筝松一口气,随即叫过一辆出租车,去了苏黎世最豪华的酒店,订下了一个总统套房。
有朋自远方来,怎能没有住的地方?
厉家虽然也很宽敞,但青桑一定不喜欢厉家的氛围。
还是在外面住酒店比较好,两个人都方便。
唐筝去酒店前台咨询,想要一间比较好的总统套房。
正和前台沟通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唐小姐……
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子。
唐筝记得她,她叫翠希,是厉御风的秘书,曾经到家里拿过文件的——
那也是两人仅有的一面之缘,所以她们倒算不上有多熟。
唐筝也就朝着她淡淡一笑:;你好。
对于自己不太熟悉的人,她也就懒得客套。和翠希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继续转过脸去,和前台沟通房间的事情。
翠希却在这时候道:;您是想预订一个房间?和厉总分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唐筝转过头,有些不悦的看她一眼,道:;有个朋友要来,帮忙预订的!
;哦,翠希说错话,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随即笑道:;既然这样,直接找厉总就好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家酒店就是厉总的产业,他在这里也有间长包房呢!
唐筝:;……
她对厉家的生意倒是一直没有了解过,还真不知道这里竟然是某人的地盘。
;我帮你好啦,翠希倒是出奇的热情,伸手拿过前台小姐的电话:;我直接打给经理,经理会想办法帮你安排妥当的……
一边说,一边拨起了电话号码。
唐筝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伸手按下了她的电话:;还是不用了……
她沉默了下,才冲着翠希笑笑,又说:;这件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要到厉总面前胡乱说话!
说完,收回手,转身离开了酒店。
夜晚,榕城国际机场。
正是出国旅游的旺季,哪怕是晚上,人也一样的多,人声鼎沸。
纪圣泽预订了头等舱的航班,环境会好很多,空调温度和舒适宜人。
他去办理行李托运——
本来这种小事情,vip的工作人员会帮忙完成。
但是箱子里有很多叶青桑心爱的衣服和首饰,他生怕会有半点闪失,所以亲自过去,和工作人员好生交代了一番。之后,他才回过身去。
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穿了条白色连衣长裙,随身携带的包包放在腿上,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素面朝天,气质清冷。
她眼神里的忧郁,像是静夜里野蛮生长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缠得纪圣泽心里发紧。
他快步朝着她走过去,伸手推过她的轮椅来,说:;好了,一切都办好了——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从榕城飞往苏黎世,这距离不算短。
而且,航班上的飞机餐,肯定没有机场来得齐全。
叶青桑却摇一摇头:;不用了,走吧。
纪圣泽便伸手握起轮椅的扶手,朝着候机室那边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桑……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看到了急匆匆赶来,满头大汗,甚至连气息都喘不匀的钟翊。
;青桑!
钟翊快步朝着她跑过来,用力抓过她的双手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像五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他只不过是回家一趟,想要找他母亲对峙——
可是再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人去屋空。
听叶青桑的护工说:叶小姐要跟着纪先生去瑞士治疗了,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对她的恢复很有好处。
护工甚至还说:纪先生对叶小姐真好,称得上的体贴入微,两人也当真般配!
;青桑,是这个人在骗你对不对?
钟翊抬手指着纪圣泽,带着几分神经质的样子:;他在骗你——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有多喜欢玩女人吗?你为什么宁愿跟一个丝毫不了解的男人去瑞士,也不愿意留下来?我也可以带你去瑞士……
纪圣泽眉头微蹙:;钟总,请你尊重一下叶小姐的选择,她是一个成年人……
钟翊忽然有些焦躁地打断他:;你闭嘴!
他说完,站起身来,看着纪圣泽:;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先遇到她的!
纪圣泽没说话,但嘴角却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满是嘲讽。
在感情里讲先来后到,简直是最最愚蠢的行为!
;钟翊!
一直在沉默着的叶青桑忽然开口,她抬头看着这个和自己相恋多年,纠缠多年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钟翊,我不打算起诉你母亲了——但是以后,我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
钟翊愕然,身上像是一道电流滑过。
他知道叶青桑的话意味着什么,她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母亲买凶撞人。
作为受害者,她随时都有起诉的权利。
而一旦起诉,钟夫人面临着的,就是坐牢,判刑——
那是钟翊最最害怕面对的结果!
钟夫人是他生母,再不好,有再大的罪过,也是他的至亲,他不能让自己的至亲去坐牢。
;青桑……
钟翊的语气蓦地一软,低头去握叶青桑的手。
叶青桑速度很快的拿开了:;我该走了。
这话,是对纪圣泽说的。
纪圣泽很快推过她的轮椅来,绕过钟翊这个人,朝着候机室里走去。
;现在后悔,也是来得及的,纪圣泽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小声提醒她:;你要是想回头的话,我可以立即放手!
叶青桑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候机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纪圣泽索性脱掉了自己的运动衫外套,罩在了她的肩膀上:;你之前去过瑞士吗?
叶青桑点了点头,说:;去过的!
以前,她随着舞团到处演出,去过好多个国家,就包括瑞士。
纪圣泽笑了笑,又说:;这次去,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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