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的声音倏然响起。
众人皆抬头望向她。
意动，自然是有的。
单凭这辣条的味道，就已能笃定这是个赚钱的买卖。
常氏仍是最先开口的，“不知苏姑娘是想怎样一个合作法？”
并非因为儿子对她的提醒，而是这桩买卖，她确实有兴趣。
其他人并未说话，但意思明确，都在等着苏清的回答。
“自然是希望各位投一部分本钱，咱们各占股份。”苏清定声说道。
股份一词并不新鲜。
当初她同沈荀的明月商行合作，也是入了股的。
天澜国商贾行当尤为兴盛。
各大商行明争暗斗，身后又隐隐站着皇室与权臣，如参股一事，最初便是因此而起的。
商行需要背后之人给与便利，自然也要给背后之人控制的机会。
而分出部分商行的股份与权益，就是最好的方式。
当然，据苏清所知，沈荀和萧祁禹并非是如此合作的。
萧祁禹并未占取明月商行的任何股份。
但依旧让明月商行借助禹王的身份，成了泷州第一。
而沈荀，也从未想过做任何对不起萧祁禹的事。
“苏姑娘若是想做这辣条的生意，一人恐也足以，为何要……”杨怀凝实在不解，不禁询问。
这也是众人疑惑之处。
她们并不知苏清和明月商行的关系，更加不知如今的苏清已是小富婆。
但她们知道，以禹王殿下对苏清的宠爱，她若想开店做这辣条的生意，哪里轮得到她们出股？
毕竟在她们看来，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没道理非得拉上她们。
“我并不擅长商贾之事，有诸位的参股，倒比我自己来做要好许多，只是往后的具体事宜，就得劳烦各位出力了。”苏清清了清嗓子，态度诚恳至极。
虽如此说，但精明如常夫人，还是觉得并非如此。
以苏姑娘的身份，她若要经营什么，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出手？
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故意给她们白白的送个赚钱的行当啊！
“苏姑娘准备怎样个参股法？”略略思忖，常夫人扬声问道。
“只要愿意，在场的诸位都可以参股，以投钱多少决定所占份额。”
此言一出，唏嘘之声乍起。
在场共有二十家，都是云安府城中相对官位尚可，又手头阔绰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都算是萧祁禹一派的人。
若是都参股，再算上苏清本人，岂非已然二十一家？
这般场面，纵是开一家商行都够了吧？
“当然，若有不愿意的，我不强求。”苏清话锋突然一转，精致的容色下笑意潋滟。
“苏姑娘说笑了，如此好事，哪有拒绝的理？倒是我们占了大便宜呢。”
常夫人当先给出回应，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
这等好事，岂有拒绝之理！
别说这本就是桩赚钱的买卖，纵是赔本，她也得参加啊。
杨怀凝亦是掩嘴含笑道:“常家婶婶入了股，我自然也不能落了名头，算我一个。”
“孙少夫人此刻应了苏姑娘，却不知高夫人是否同意？”
常王氏入股毫无疑问，但杨怀凝能同意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她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铺子经营的，但杨怀凝没有，她出身书香世家，又进的是高老大人的门楣，商贾之事，似乎不该她们沾手。
因而杨怀凝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发出。
高夫人乃如今高家主母，高老大人嫡子之妻，亦是杨怀凝的婆婆。
苏清含笑，微微侧目。
却是同陈氏母女一桌的妇人，身边也跟着一个相貌生的极好的小丫头。
又是同她抢男人来的。
只一眼，苏清便看出来了。
杨怀凝生得秀雅，举止娴静，瞧着像是毫无攻击力的那种人。
但说起话来，却只怼得那妇人脸青无言。
“我奉家翁之令而来，我所应下的事，便是家翁的意思，便是高家的意思，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身为高家长孙媳，杨怀凝自有她的傲气和底气。
高家世代忠良，清正为人，从不攀权附势，他们只敬应敬之人，而恰恰，苏清便是其中之一。
若没有土豆这回事，即便是禹王殿下亲下请帖，高家都不会来一个人。
常夫人等人会给这些妇人三分颜面，是因为她们的丈夫，儿子，都是为禹王做事的人。
但她可没这个顾及。
一句话直接就让那妇人下不得台。
苏清乐见其成。
她保持着职业假笑，眼前的一切她没看到！
嗯！没看到！
心里默默为杨怀凝补上一句:干得漂亮！
就像一场小小的意外，事情过了便过了，并未影响到接下来众人发表意见。
杨怀凝显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唯那妇人仍旧铁青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清的现场推销效果不错，又或许是顾及着她的身份，同意参股的人很多。
虽不是全部，也是大多数。
拢共二十家，就有十三家直接表达了意思。
余下的七家，有三家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
并非是各家夫人都有这个权利决定此事的。
她们需要回去商议，然后再给苏清答复。
能答应得这般爽快的，要么是如常夫人，家中早有人交代过。
要么便是自己体己钱不少，有底气答应。
再不然便是当家主母，有权决定此事。
至于另外四家……
陈氏母女，徐夫人，以及适才被杨怀凝怼得憋屈不已的妇人都在其中。
当然，徐夫人也算是表了态的。
只是，她是唯一一个直接拒绝的。
虽然也有些意动，但她清楚，以徐文之的脾性，定然拉不下脸让她与苏清合作。
许是感受到苏清投来的探寻目光，陈氏虽有些心虚，但还是故意挺直腰板，扬声说道:“倒不知苏姑娘准备如何分股？谁又占多，谁又占少？”
“我说了，以投钱多少决定。”
“那苏姑娘呢？”陈氏反问。
“同是。”
“呵……虽如此说，但到底如何，也还是苏姑娘一人说了算不是？”陈氏低低嗤笑。
杨怀凝突然冷哼，面上嘲讽之意明显，“苏姑娘若想独占，又何必让你来这一趟？原本辣条也是苏姑娘的，纵是不让你参与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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