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王府中除正妃侧妃外,妾室通房就是几十人。
女人多了,子嗣多了,便免不了后宅不宁,乌烟瘴气。
偏生这弘王又是个只图美色房事的,哪里管得了别的。
这次弘王府没了四殿下和六殿下,虽明面上是以病故了的,但谁都知道,其背后定又是这些个后宅妇人的手段。
连带着皇帝都将弘王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责令其严查此事,管好后宅。
后宅不宁闹这种丢人的事竟闹到了御前,朝廷,即便是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弘王,也倍感耻辱。
今日赴宴,原也是为了舒舒怀,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就被禹王给扎了心。
弘王已然变了脸色,又是青又是白的,眼看着就要暴怒发火,宸王见势不对,忙上前插声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进府,像六弟讨杯酒喝才是最要紧的,也不知六弟修道参玄多年,可有什么奇酒仙茶没有。”
有了宸王的插手,弘王便是再气也不好再发作了。
正值此时,许是有下人已经偷偷溜进去禀报了言王外间之事,所以言王亲自迎客出来。
同样的蟒袍加身,发束玉冠,但行止间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游离于世俗之外的气质,若是换身道袍,说不定还真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唯独,那张脸略显年轻了。
言王的年纪,尚不及而立之年,也就比萧祁禹大了两岁。
“四皇兄,九皇弟。”言王面带微笑,先是朝着宸王与弘王颔首示意,然后才将目光移向萧祁禹同苏清。
即便是瞧见了苏清的容貌,也丝毫没有半点异样,更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七皇弟落脚京都,皇兄未能亲自道贺,颇为遗憾。”
因着几个王爷在,反倒是苏清同那两个王妃成了透明人,只听着他们兄弟间看似亲切的谈话。
言王对萧祁禹的态度,相较于宸王和弘王,确实亲切极了,其脸上的神情也透着真挚,丝毫不像是作假。
萧祁禹拱手,以示行礼,口中却不浓不淡的说道:“皇兄的贺礼已经收到,本也只是暂居,又何须道贺。”
言王微怔,继而轻笑,“倒也有理。”
弘王却是不屑的嗤笑出声,什么暂居,连鳞王府都赐下来了,还说什么暂居?
虚伪!
有了言王的突然出现,到底是阻止了一场闹剧,几人同行入府。
至于苏清,则是随着宸王妃和弘王妃,在言王府婢子的牵引下去了偏厅。
这次赴宴,彩玉没来,跟来的是鸢歌。
一路上,苏清沉默不语,及至了半路,却是宸王妃先行开口,“你就是苏清?倒是同传闻中有些不同。”
“传闻只是传闻。”苏清不卑不亢的应声。
宸王妃王氏约莫二十岁的年纪,是宸王的续弦正妃,宸王的原配却是在五年前难产而没的。
王氏出身书香世家,其祖父是南边有名的大儒,其父于京都任职,虽然官位平平,但王家在读书人之中地位甚高。
还不待宸王妃开口,一旁的弘王妃便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轻嘲了句,“传闻中倒真是没提过苏姑娘还会有这样的容貌。”
宸王妃微楞,继而故作不知的温声道:“咱们做女子的,能有这样的容貌自然是极好的。”
“姐姐这就说的不对了,历来娶妻当贤,尤其是王爵公侯之家,正妻自是操持家务为要,又不抛头露面,唯有那些个上不得台的狐媚子才靠着那张脸勾着男人。”
宸王妃话音一落,弘王妃便冷着脸反驳。
表面上是反驳宸王妃的话,但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事实上,早在言王府门前,瞧着弘王魂都要被勾走的样子,弘王妃便已憋了一肚子火。
她本出身侯府,又是唯一的嫡女,自是自幼娇宠着长大,与弘王成婚之时,他尚且不是亲王,她也好好的尽着皇子正妃的职责。
但很快,她便被当时的弘王给彻底伤透了心。
都还未开府封王,他便将她的陪嫁丫头祸害了个遍。
直到开府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府中侧妃妾室,通房丫鬟,甚至于连外室都有。
遇到这样的丈夫,弘王妃绕是再好的涵养,也被逼疯了。
她才不管什么土豆废土,那与她有什么关系。
但苏清那张脸,确实实实在在的让她感到厌恶与惶恐。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否认不了,苏清确实生的极美,比弘王府中的那些个狐媚子要胜上不少。
苏清神色怪异,但好在前厅就在穿堂前边,人虽未至,她已经能听到里边的谈笑声了。
念及此,她忽然顿足,随着她的停下,两位王妃也下意识的停了脚步。
苏清唇角微微上扬,笑容如春日娇花般绽放,她的脸上并无一丝不悦,甚至还透着些许温和,“两位王妃可知女子要如何才能使容貌更佳?”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突兀。
以至于宸王妃同弘王妃皆没有反应过来。
苏清仍旧肆意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民女村里常说,女子心胸开阔些也就更显年轻貌美,民女原还不信,不过今日听闻两位王妃这般称赞民女容貌,想来定是如此了。”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两人,径直从两人中间穿插而过,大步迈向前方。
鸢歌亦紧跟而上。
两位王妃脸色乍变,苏清的话分明就是在明着骂两人心胸狭窄。
宸王妃尚忍得住,只是脸色难看了些。
弘王妃却是就要追上去,但只是几息之间,苏清和那小丫鬟就已经去了老远,她哪里追得上。
就这恍若带风的步伐,恐怕连府中素来力大的仆妇也是追不上的。
若非两人穿着矜雅亮丽的裙装,她几乎都要以为前边是两个男人了。
言王府的引路丫头垂头默然,敛声屏气,今日之事,她虽会向上回禀,但眼下,却是不能多言。
不论是王妃还是那位苏姑娘,都不是她能够招惹的。
而已经将人远远甩下的苏清,早已头也不回的进了偏厅。
偏厅外,侍立着数位衣着相同的婢女,以及垂手而立的小厮,见到只有苏清二人进来,并无引路丫头,先是惊讶,却也未露声色。
能进王府的,自然都是客。
许是对王府熟悉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位姑娘他们却是未曾见过的,这样的容貌,若见过,定不会忘记。
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无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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