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那被火烤之后的纸张中,那一排排毛笔字中间,竟然出现了黄褐色的字迹。
万万没想到这本家传的秘籍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也知道古时候的传承很谨慎,什么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等规矩很多,这是古老的保护知识产权的手段,同时也是个悖论。
这些传承一面想着被发扬光大,一面又怕泄密,谁能保证你家里世世代代都处人才,特别是武术,有些老师傅更是胆小,甚至武术是惹祸之道,古代讲究侠以武犯禁嘛。
所以一些会功夫的老师傅收徒弟,都愿意选择一些憨厚老实的人,这样的人确实不会惹祸,但他们同样无法学到精髓,更别说发扬光大了。
很多文明就是因为这样狭隘的情结而失传的。
就像自家这本秘籍一样,你把高端的秘法做成暗字,还需要用火烤才能显现,这他妈不是玩人嘛。
世世代代传承下来,说这是家族的瑰宝秘籍,每一代人都视若生活的珍藏,谁敢用火去烤啊,那岂不是永远不会被人所知?
蒋玉婷腹诽祖先的时候,书页上黄褐色的字迹已经越来越多,姜寻简简单单的烤了一页就把书还给了蒋玉婷。
蒋玉婷宛如接圣旨一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仔细那还带着余温的书页,很快惊叹道:“这……这是珐琅的制作工艺?”
蒋玉婷迫不及待的拿起打火器,颤抖着操控着小火苗,一页一页的烤了下去,越来越多的传统工艺出现了,还有很多她根本就没听说过,甚至根本看不懂。
每当她露出迷茫之色的时候,姜寻都会在一旁说:“这个是点翠工艺,下一个是錾刻工艺,还有专供当时皇室的花丝镶嵌工艺,不过有几个地方记录的并不准确,而且工艺水平只能算一般。”
蒋玉婷捧着书,无语的看着他。
这算是惊天发现,绝世传承了,结果在他眼里却像是书店里,不,书摊上几块钱一般的厨艺大全似得?
不过姜寻没必要和自己吹牛,头上可是还带着他随手做出来的凤钗呢,这种凤钗加上工艺手法,以前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都是皇后或者贵妃佩戴过的。
“那这最后说的是什么工艺,字迹看起来比繁体字还负责,像是某种符号。”蒋玉婷诧异的问。
“你家里人没对你说过这本书的秘密吗?”姜寻不答反问。
蒋玉婷摇头:“从没说过,而且我母亲也不会这些工艺。”\0
“那你外婆呢?”姜寻又问。
“她老人家好像知道一些,我记得小时候外婆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制作,又一次我无意中闯进去还被她骂了,好像很机密似得。”蒋玉婷回忆道。
姜寻点点头,似乎洞悉了一起:“既然你外婆没有告诉你妈妈,也不想让你知道,那我也不方便多说了,不过我猜你母亲应该是破解了其中的内容,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想应该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蒋玉婷不解的问:“家族的传承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我要是早知道这些工艺,何至于日子过得这么苦,天天被一群流氓威胁骚扰呢。”
蒋玉婷怨念深重的说,这感觉确实让人郁闷,好像自己是日子过得凄惨无比,已经流落街头了,突然有一天,一排顶级豪车出现在自己面前,超级富翁一脸慈爱的对自己说,孩子,你谁我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让你吃苦是为了锻炼你,是为了你好。
不过,不管蒋玉婷如何追问,姜寻都没有多说,蒋玉婷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嘟着嘴抱着书,一扭身背对着他自己默默解读,感觉就像一对吵架的夫妻。
姜寻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书中最后用特殊符号记载的不是手工艺,而是一种方士炼器的技术。
先秦时期方士很多,有炼气的,炼丹的,炼器的,每一种人仿佛都身怀绝技,都可以白日飞升,长生不老,也让一些功业千秋的帝王奉为上宾,真诚供奉,最后却都成了历史的笑柄。
当年秦始皇收禹王九鼎,定鼎天下,至今无人知晓九鼎的下落,但姜寻却知道,这位千古一帝集齐九鼎之后,召集了很多方士,特别是炼器师,将九鼎熔炼成了一口巨鼎,置于骊山之巅,妄图以此表现出诚意,请求上苍神灵降下仙琼玉液,以求长生不老。
只是后来这座巨鼎被雷击中化作了齑粉,秦王接到消息后便曾说自己命不久矣,立刻名人传信扶苏,与丧命咸阳而葬。
只可惜信还没发出这位千古一帝就驾崩了。
但不得不说,那时候的炼器师确实厉害,从神兵利器,到神圣法器,甚至是灵气邪器都层出不穷,而且真有特殊的威力和能力,至今仍然有让人耳熟能详的炼器师,比如干将和莫邪。
因此,姜寻猜测,蒋玉婷的外婆可能掌握了炼器的技术,并且受雇于某人,打造不为人知秘器,器成之后,被神秘雇主用风水阵暗杀灭口了,就如同当年干将的命运一样。
也有可能,她外婆并没有制成,而是传承给了她的父母,又或者那雇主又找上门要求炼制其他的器物,随后用相同的方法杀害了蒋玉婷的父母。
这貌似已经成了古之方士的宿命,制不成会被当成骗子杀掉,制成了为了保守秘密也会被灭口,就像那些建造陵墓的工匠被殉葬一样。
此时的蒋玉婷已经想破了脑袋,恨不得把那页纸吃下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她气呼呼的转过身,道:“你到底说不说?”
这口气,好像小媳妇逼问老公的私房钱,姜寻笑着摇摇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架势。
“哼,爱说不说,我自己去研究,无外乎就是某种工艺罢了,其中几个符号,我以前偷看我母亲写过。”蒋玉婷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又犯了,气哼哼的走进她那杂乱如猪窝般的工作室,叮叮当当的摆弄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跑了回来,愁眉苦脸的问:“姜大哥,我家这风水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