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内连着受了两次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钟禾原本想好好的养上个几日,可那位不待见她的大姑子却偏巧这时候满月回来了。
褚茵一回家,立刻吩咐佣人把钟禾喊下楼。
钟禾做好了被挑刺的准备。
褚茵前些天在电话里听母亲说了村姑改头换面的事,等她一从楼上下来,立刻围上去,围着她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才嗤之以鼻说:果然是个狐狸精胚子!
钟禾也不呛她,反正她势单力薄,对着干的下场最后也只会让老太太为难。
妈,淮生呢?他不知道今天我回来吗?怎么也不留在家里?
梁秋吟还未作答,老太太已经气呼呼开腔:就是知道你回来他才周末也不想待在家里。
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他亲姐,我带回来的这可是他亲外甥和外甥女,他躲我干什么?
你心知肚明,装什么糊涂。
老太太哼了一声。
钟禾缩在楼梯口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想来老太太对这个孙女也是颇多怨气。
视线一扫,看到门外还站着个男人,怀里正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不停的抖啊抖,额头上急得热汗淋漓。
姜常宇,你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好?真是没用!
褚茵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外将孩子接了过来,孩子哭得声嘶力竭,梁秋吟也上前一起帮着哄。
吵死了。一声稚嫩的孩童声从褚万洲身侧传过来,钟禾这才瞧见,公公身旁还坐着个孩子,五六岁的模样。
孩子是不是惊到了?
老太太看孩子哭得厉害,也是束手无策,老人总是迷信的,总觉得或许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褚茵立刻把视线扫向钟禾,钟禾脊背一凉,就知道这锅她背定了
惊到了也是让她给惊的!
褚茵气呼呼的把孩子塞给她:你惊的你哄!
你看看你看看,就因为你这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淮生才烦你,这管小禾什么事?你别处处针对她,不然你下次就别回来!
老太太气结道。
孩子哭这么厉害,不是被她给吓到的还能
褚茵话说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望向对面的村姑,只见她抱着孩子轻轻哼了几声,孩子居然不哭了。
不哭了?!
她气恼的一把将孩子夺回来,哇的一声,孩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褚茵哄了几下不管用,不信邪的把孩子又塞给了钟禾,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孩子到了钟禾怀里,再次止住了哭声。
一屋子寂静无声。
钟禾头都不敢抬,盯着小婴儿纯净的脸蛋心中叫苦不迭,我滴个妈,你是魔鬼吗?你伪舅妈我这日子已经过得够艰难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掺和一脚
最尴尬的莫过于褚茵了,硬生生被打脸,不过仍然赤口毒舌:看我说得没错吧?标准一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连我家兜兜一个刚满月不久的小婴儿都能被迷惑,太可怕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挪到沙发边坐下。
褚万洲身边的小男孩突然拔腿奔向钟禾,嘴里嚷着:舅妈,你能带我去挖蚯蚓钓鱼吗?
钟禾尴尬的望了一眼屋里的众人。
褚茵又捏到了话柄子:瞧瞧,瞧瞧,迷惑了小的,这又开始迷惑大的了。
都被迷惑了,就你一个人清醒不就行了,瞧这尖酸刻薄的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老太太狠瞪了眼儿子媳妇。
钟禾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哄睡了褚茵的小女儿后,便赶紧领着她的大儿子出了门。
褚茵乐得一个人清闲自在,自然也没有阻拦。
钟禾牵着姜褚褚的手来到后花园,一眼瞧见坐在凉亭里抽闷烟的男人,跟褚茵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不用想钟禾都知道这个男人平日里过得什么憋屈的日子。
爸爸——
姜褚褚喊了声。
抽烟的男人闻声赶紧把手里的烟给掐灭了,人也随即站了起来。
钟禾只能上前打招呼:姐夫好。
嗳,你好你好。
姜常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可见是平日里受多了窝囊气,已经丧失了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自信和尊严。
外面挺热的,姐夫怎么不到屋里去坐?
钟禾指了指头顶的太阳。
姜常宇憨笑道:没事儿,外面空气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钟禾岂会不知空气好只是幌子,或许是跟她一样,觉得自己融入不到那个大家庭去。
那行,我带褚褚去园子里玩了哈。
好好,褚褚听舅妈的话啊。
钟禾不敢再跟他多言,免得被褚茵看见了,又骂她是狐狸精,迷惑了小的迷大的,迷惑了大的迷老的。
转身之际,不经意瞥见姜常宇一根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想到自己口袋里刚好有张创口贴,便随意的递了过去:姐夫,贴一下吧。
嗳好,谢谢。
钟禾带着姜褚褚蹲在一块稀壤的土地旁挖蚯蚓,忽然想到在褚淮生眼里,女人就是蚯蚓,于是恶作剧的拍了张堆满蚯蚓的照片发给他。
配文:看我挖了多少女人。
发完她兀自邪恶的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旁,也不指望他会回。
片刻后,滴滴,手机传来一声信息的提示。
她随手捞过来一看,哎呦喂,这莫不是世界末日来了吧?居然给她回信息了
后背的刀把连接大脑的神经也给切坏了吗?不好好躺着养伤,又在那折腾什么?
虽然不是什么客气的话,但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条信息,钟禾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瞬间觉得自己冲锋陷阵挨的一刀值了。
舅妈
姜褚褚见她在那傻笑费解的喊了一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失态,赶紧敛了笑,中规中矩地蹲下来回信息:褚先生的姐姐来了,我此刻的处境,请在脑海里自行想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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