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钟禾她到底是用一种怎样的信念在爱着你了吧?这种信念又是多么卑微和无奈
褚淮生表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其实双手的关节早已凸起。
忽尔想起什么,他生硬的问了一句:她逃跑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下着大雪?
白梓狐疑的点头:是的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知道了,她讨厌下雪的真正缘由。
白梓离开后,褚淮生沉默的在落地窗前站了整整两个多钟头,才打内线电话将钱进唤进来。
钟禾的那对养父母,现在还在星海吗?
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有一种让人压抑的威严,钱进小心翼翼的回答:我需要安排人去找找看。
去,找到了,立马带到我面前来。
赵候亮和谢广琴虽然知道钟禾被赶出了豪门,指望不上她过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两人也并未离开,而是在老城区租了间房子,赵侯亮在工地上干苦力,谢广琴则在餐厅洗盘子。
两人被同时找到带到褚淮生面前时,比第一次见到他吓得还要厉害,赵侯亮一个劲的解释:褚老板,欺骗您的行为,都是我那养女干的,跟我们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呀
谢广琴紧跟着附和:没错没错,她十来岁就离家出走了,她后来的行为纯属个人行为,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褚淮生冷冷的望着两个人,也许他们并未接收到什么,但跟随了老板多年的钱进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来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褚淮生犀利一问,把赵侯亮夫妇给问愣住了,两人不敢说真话,但又不能不回答。
说。
赵侯亮啪的一声跪到地上,头贴在地面回答:她、她杀了我大哥。
她为什么要杀你大哥?
褚淮生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一只黑色手枪,当着赵侯亮夫妇的面上了膛,这可把两人给吓坏了,赵侯亮想坦白从宽,被身旁的妻子迅速制止了,谢广琴抢着回答:因为我们让她给她大伯洗衣服,她不乐意,刁蛮任性的冲撞她大伯,她大伯没说她几句,她便摸了把水果刀把人给捅死了!
赵侯亮诧异的望了眼妻子,谢广琴冲他使了道眼色,他立刻接收到暗示,要是把虐待那丫头的事跟这个男人说了,指不定脑袋就要开花了。
是的没错,那丫头脾气从小就不好,这回我跟她妈到城里来找她,原本想指望她安享晚年,不曾想她毫不顾念养育之恩就算了,居然还怕我们扯了她的后腿,几次三番要杀我们灭口
对对!她就是怕我们揭开了她冒充的身份。
你们敢为你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
褚淮生稳步走到两人面前,突然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赵侯亮的天灵盖。
赵侯亮吓得几乎尿了,再次匍匐趴到地上,不敢说敢,也不敢说不敢。
把你们从小到大怎么虐待她,她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一五一十对我和盘托出,敢说一句假话
砰——
天花板吊灯被打落一片下来,恰巧落到赵侯亮夫妇脚边,两个人吓得抱头鼠窜。
褚淮生冷冷警告:你们就会跟这灯管一样。
再不敢胡言乱语,赵侯亮如实的回忆起了钟禾的童年
钟禾忙碌了一下午,亲手做了一桌菜,摆到了民宿院内的石桌上,她还准备了一壶好酒,月上柳稍,星星开始点点闪耀时,白梓来了。
白梓看到石桌上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便知道钟禾用心了,一想到过了今夜,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一缕忧伤划过心头,她强忍着涌进眼眶的湿气,故作轻松的坐了下来。
怎么没把简扬带来?
钟禾摆碗筷时随意问。
没必要,如果是以前,我会带他来的。
在白梓的心里,爱是一回事,但埋怨是另一回事,她始终无法释怀简扬出卖钟禾的行为,在她看来,是简扬毁了钟禾的幸福。
其实过去的事情你没必要耿耿于怀。
钟禾坐到她对面,一个人经历的多了,便对什么都没所谓了,她是想告诉白梓,她都不介意,她也没必要在意。
禾禾,你要不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白梓发自内心的说,虽然她今天去找了褚淮生,但是他能不能回心转意,她并不确定。
她担心如果自己离开了,褚淮生也并没有回心转意,钟禾一个人要怎么办?
钟禾明白她的担忧,她没好气笑笑:你要是一个人离开,那我或许会考虑跟你一起,但你们是一家三口离开,我去凑什么热闹?去看你们一家如何其乐融融吗?
白梓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钟禾握住她的手:梓梓,其实如果能够亲眼见证你过得幸福,那我会很开心,所以,答应我,一定要狠狠的幸福好吗?
白梓低垂着脑袋用力点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
她没有告诉钟禾自己今天找过褚淮生的事,她怕万一褚淮生不为所动,而钟禾又知道了,会感到失望。
如果她不知道,就不会失望,倘若褚淮生听进了她的话,那便是意外的惊喜。
怎么还哭上了?
钟禾抽了张纸巾,拭去她睫毛上的泪珠。
吃虾吧,你不是最喜欢吃油焖大虾么,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
钟禾一边替她剥起了虾壳,一边开始叮嘱:不管你去了哪里,记得都要时常与我联系,如果简扬敢欺负你,也记得一定告诉我,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绝不允许他让你受半点委屈。
等你们安顿好了,我就过去看你,你好好养胎,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尤其不要操心我,我这么大人了,什么逆境没有经历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以后你的孩子生了,我就当你孩子的干妈,反正我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一定会将你的孩子视如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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