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荣国公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亲人的死亡，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叶宁注意到了他的痛苦。
“原来你也会因为自己的亲人死了，而感到悲痛。”
“那请问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也有父母亲人。”
“他们又是多么的痛苦？”
荣国公闭上了眼睛。
“成王败寇罢了，你不必多说什么。”
如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可能会有什么愧疚的情绪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拿下。”
叶宁说道。
立即有人上前拿下了荣国公。
他束手就擒了，但并没有让他的处境好一点。
监察院的人下手很不客气，先废了他的经脉，之后又套上了枷锁，脚镣。
高高在上的荣国公，也变成了阶下囚。
“带走！”
蔡向高淡淡说道。
一回生二回熟。
监察院的人已经习惯了。
先抓人，然后再抄家，最后贴封条。
流程结束后，威武候也就多了个伙伴。
狼狈的二人对视，眼里满是苦涩。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
“这个叶宁，简直是个疯子。”
威武候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活不了多久的，他动了我们，仙门一定不会放过他！”
荣国公倒是平静的多，眼眸之中露出歹毒的光芒。
人们目睹了一切。
继威武候之后，没想到荣国公也被拿下了。
叶宁的疯狂，让他们感觉到了震撼。
“叶大人难道要把勋贵都一网打尽吗？”
“荣国公一脉的力量，可不是威武候能够比的，各州各郡县都有荣国公的人，仙门之中也有荣国公一脉的子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实话，我很支持叶大人，但他的这种做法，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太危险了。”
如果说叶宁拿下威武候让所有人感觉到快意，那么拿下荣国公，就让人们感觉到了担忧。
当然，他们担心的不是荣国公。
而是叶宁。
凡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叶宁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捅破了天，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刚过易折的道理，懂得人很多。
“圣旨到！”
刘瑾作为传旨太监，终于赶到。
他看到了已经成为阶下囚的荣国公，再看看已经尸横遍野的荣国公府，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监正大人，你这……”
刘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为什么每次见到叶宁，他460总在干大事。
威武候你拿下没人会说什么，因为谁都知道你们仇怨很大。
拿下个威武候，顶多也就是群玉阁那边不满。
可是拿下荣国公，这问题可就大了！
荣国公经营了几代人脉，门生故吏遍天下，仙门之中也多有联系。
拿下他，所面临的压力，至少增加了几十倍。
“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区区一个荣国公。”
叶宁淡淡说道。
“话虽如此，但眼下这形势……唉。”刘瑾摇了摇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清了清嗓子，说道：“传陛下口谕，监察院即刻收手，手底下所处理的案子，全部交由刑部处理。”
似乎他知道叶宁极有可能抗旨，毕竟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他连忙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
“陛下完全是为了叶大人好啊，这荣国公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拿下威武候，已经是不小的麻烦了，若是再招惹他人，到时候只怕是无法收场！”
无法收场？
叶宁要的就是无法收场！
他反正不怕死，没有不刚到底的道理。
“告诉昏君，监察院办事，素来只有一个规矩，那便是有罪必罚！威武候也罢，荣国公也罢，我不管他们背后是什么人，也不管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我只知道，他们做错事了，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叶宁冷笑一声。
“若是昏君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我倒是可以抄录一份交给他，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抵赖！”
闻言，那边荣国公却是阴翳一笑。
“监正大人，你想多了，本公不抵赖，虽然本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罪名，但都无所谓，本公全部都认了！”
他被拿下了，但他丝毫不慌。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仙门那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还早着呢，这事才刚刚开始，有叶宁后悔的时候。
这个道理，刘瑾也懂得，所以立即苦笑说道。
“大人啊，这根本就不是是否犯罪的事情，而是此事应该到此为止，不能再扩大了……”
叶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能再扩大了？”
“不不不，你想多了，这才哪到哪，我这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去下一家，郑家！”
叶宁当然不可能被劝返。
昏君的话，他从来都是不听的。
(bfdh)一来，他是监察院监正，身份特殊，又手持方正剑，皇权对他的约束本来就不大。
二来，姬明月在他眼里可是昏君，既然是昏君，那么他怎么可能会太在意？
有能耐你就把我给砍了。
监察院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押着一个国公，一个侯爷，招摇过市。
下一家？
郑家？
哪个郑家？
刘瑾想了想，京城还有几个郑家？
他猛地一拍大腿。
“祸事了，叶大人这是要捅破天啊！”
他连忙狂奔回皇宫复命。
姬明月霍然站起。
“郑家？京城第一世家！”
姬明月来回走动，越走越快，急切说道。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世家，在古代王朝之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就拿现在的六国来说，六国王室，先前全部都出自于世家。
他们在自己的地盘经营无数岁月，家底子深厚，门生故吏遍天下，若天下有变，他们随时可以组织一支大军，逐鹿天下。
这也是为什么仙门会选择扶持他们的原因。
先前羽化门所扶持的晋阳李家，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他们现在其实就是地头蛇，整个并州几乎都是他们的地盘，若是封了王，名正言顺后，立刻就能抓住一州之军政。
有句话叫做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由此可以看出世家之危害。
他们是地头蛇，是国家的隐患。
一些强大的世家，即便是当地官员，也必须先获得他们的认可，不然任何政令都是施行不了的。
在天下世家之中，京城世家最弱。
为何这么说？
因为京城是皇权最重的地方。
京城不是世家的舞台。
强大的世家，都经营着自己的一块地盘。
而所谓的京城第一世家，其实力压根就不能与晋阳李家这样的顶级世家相比。
但，即便是不能比，郑家仍然是京城第一世家。
一旦动了他们，无疑是让事态变得更加无法收场。
“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姬明月头疼不已。
她认为必须要阻止叶宁。
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光下圣旨，肯定是没用的，想都不用想。
难道用武力逼迫？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怎么可能与叶宁兵戎相见。
至于以理服人，更是没戏，理全都在叶宁那里。
他是按照律法做事，完全站得住脚。
想要阻止叶宁停手的她，反倒是没理的那一方。
这该如何是好？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拿叶宁一点办法都没有。
……
叶宁已经到了郑家。
郑家自然没有荣国公那么狂妄，一家老小，早就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闻听监正大人到来，小老儿不胜荣幸，京城郑氏更是蓬荜生辉，还请大人进去奉茶。”
郑家家主一袭儒衫，文质彬彬，显得很是从容。
“喝茶就不必了，如果非要喝的话，还请移步随我去监察院喝吧。”
叶宁淡淡说道。
“去监察院，怕是不必了吧？”
郑家家主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深深的怨毒，但表面上，却是一副行的端，立得正的样子。
“我京城郑氏，家风严谨，从不作奸犯科，行君子之事，立君子之德……大人强行抓人，怕是说不过去吧？还是说，我郑氏得罪了大人，引得大人公报私仇？”
一番话说出来，显然是话里有话。
但围观的百姓和读书人听了，却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是啊。
京城郑氏的名声其实一直都还可以。
不说特别好吧，在这个年头，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声，其实就已经算是难得了。
也没听郑氏和威武候这帮人打过交道。
叶宁找到郑家，让众人很是不解。
“难道叶大人抓错人了？”
“郑家人我有接触，不像是坏人。”
“或许是一场误会？”
许多人窃窃私语。
然而叶宁却是轻笑一声。
“好一个家风严谨，好一个立君子之德，若不是本官证据确凿，还真有可能让你蒙混过去。”
京城之中的投降派众多。
有浮出水面的，比如威武候，荣国公等人。
也有隐藏在暗中，做着苟且之事的，其中的代表，便是郑家。
叶宁随便念了几条罪状，时间，地点，人物，清清楚楚。
郑家家主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大人所说的事情，小老儿可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表面否认，可内心深处却是无比震惊。
这些事情他做的隐秘的很，怎么可能被监察院发现？
叶宁看了沐冠英一眼，取出开国公留下的玉简，淡淡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此物，乃是我监察院安排的卧底，牺牲自己的名声，荣誉，潜入到你们之中，付出生命危险换来的情报！”
叶宁说道。
一句话出，却是让沐冠英浑身巨震。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叶宁，眼圈马上红了。
“叶大人……”
他仰着脖子，让眼眶里的泪水不要流下来。
“卧底？”
“监察院居然还安插了卧底？”
“难道说真的没有冤枉郑家？”
所有人都惊了。
若这是真的，那颗真是一盘惊天棋局啊！
旁人不知道，还在猜测，可是威武候和荣国公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开国公……”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怨毒之色。
果然！
就是这个狗贼！
我们沦落到这个地步，就是这个狗贼所害！
没想到我们竟然看错了他，还以为他怯懦可利用，没想到，他竟然是在演戏！
这个狗贼是什么时候和监察院勾搭到一起的？
他们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没有人会给他们解答。
郑家家主也联想到了开国公，他表情僵硬，声音颤抖着问道。
“大人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叶宁冷笑一声，说道。
“既然你装作不知，那本官就说的清楚一点。”
“其实开国公，就是监察院的卧底，他忍辱负重，抛弃家族荣誉和祖先的名声，混入你们之中！”
“此物，就是他冒着生命代价换取而来的情报！”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京城郑氏，可并不干净，你们表面诗书传家，背地里却是仙门走狗，你们做过的坏事，同样够你们死一百次的！”
“开国公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这些，本官绝对不会辜负，我要让他的在天之灵看看，恶人是怎么受到本该有的惩罚！”
叶宁的一番话，无疑是让郑家家主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他一屁股软倒在地。
却是没有抵抗的斗志。
监察院立刻开始拿人。
还是老样子，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然而已经无人关心郑家了。
所有人的重点，都在开国公。
“开国公竟然是监察院的卧底，天哪，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我要道歉，我曾经骂过开国公!”
“我也是，我对不起开国公，我不该怀疑他！”
“大周不仅有叶大人，还有开国公，当年初代开国公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不世功勋，如今这一代开国公忍辱负重，身在黑暗，心向光明，换取重要情报！”
“开国公一脉从来都没有堕落！”
“壮哉，开国公！”
“开国公千古！”
无数人因为这个惊人的消息而震撼。
有人拜倒，有人垂泪。
原来，开国公从来都没有背叛，开国公一直是那个开国公，是大周最忠诚的将军。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针强心剂，使得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力量。
这就是叶宁想要的。
告诉百姓们开国公的真相，有意义吗？
显然没有意义。
在叶宁想来，大周的人们习惯了黑暗，他们渴望着光明。
开国公这个名号，在大周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让这个名号继续熠熠生辉，比让他蒙羞，要更有价值的多。
再者说，开国公确实也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
他用自己的死，为自己过去做的错事画了一个句号。
叶宁自然不会心胸狭隘到还要去追究。
人们更渴望一个光明正大的开国公，那么叶宁便给他们光明正大。
但他的这个决定，却是让沐冠英感到到无以复加。
他跪了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开国公一脉，拜谢大人厚恩！”
他比谁都清楚，叶宁给了他什么东西。
清白和荣誉！
那些过去丢失的荣誉，就在此刻之后，将会以千百倍的增幅，再次回到开国公一脉。
让那一块腐朽的招牌，再次变得光鲜起来。
将来史书之上，必然会清晰记载着此事。
这份厚礼，足以让沐冠英用生命去报答。
“你不用谢我，看看百姓们的反应吧，其实他们比谁都渴望一个依然可靠的开国公……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的历史，将由你来创造。”
叶宁将沐冠英扶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被拿下的郑家，淡淡说道。
“走，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