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圣院狗都不去
刽子手举起了屠刀。就像是他们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
哗啦！
刀光一闪，头颅高高飞起。
二十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就这么丢掉了性命。
纵然人们早就想象到了会有这一幕发生，但是当看到鲜血淋漓的头颅如皮球一般滚动的时候，心中仍然会有一股强烈的震撼。
原来官府的刀不仅仅只会挥向庶民。
“斩！”
叶宁冷漠的像是一块冰。
台下的“大人物”们早就吓得瘫软了。
这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开玩笑，而是要送他们上黄泉。
这一刻他们表现的甚至还不如庶民。
屎尿横流，全无半点风度可言。
在生与死的大恐怖前，他们猛然间惊醒，原来自己也是**凡胎，是人，人挨了刀，就会死。
这是一场正义的屠杀。
“这一刀落下去，斩去了世人的敬畏！”
皇宫之中，受到秘密召见赶来的柳慎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一声感慨。
“柳相支持他？”
姬明月问道。
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不冷静也不行了，事已至此，她必须要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谈不上支持，但正如过去臣所说的那样，大周想要复兴，千难万险，我们要走的路不一定正确，也必然不会是唯一，大周需要更多的尝试，或许叶大人走的路，才是正确的路。”
柳慎露出了思考之色。
这段时间，他从朝堂退了15下来。
因为他是奸相，必然会被浩然正气所伤，那么多奸臣都被废了文胆，他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谎称受伤，在家里休养，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闲了下来，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
“不瞒你说，朕刚刚听了他所说，也受到了不少触动。”
姬明月有些迷茫，说道。
“他说，大周其实早就落入深渊了，形势比我们想的更恶劣。”
“朕最开始是不忿的，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认为他说的这句话有道理，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朕又觉得，他说的才是现实。”
“朕一时之间有些失落，我们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有用吗？我们所积蓄的力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就算是展露了出来，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方略。
这很正常。
毕竟多年来，她都是两眼一抹黑，历史并没有给她成功的例子参考。
毕竟大周的这个世界，和地球是不一样的。
朝代更替有许多种方式都是不存在的。
首先是农民起义，这个世界没有发生过。
因为农民指的是底层人民，在受不了欺压后，拿起武器反抗。
可是这个世界武力值太高了，统治者掌握着绝对的武力，压根就没有农民崛起的土壤。
太祖虽然起于草莽，但是他也并不是农民，他天赋惊艳当代，自小就有名师教导，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这样的人是天之骄子，所以许多人一见他，便认可了他，选择为他投资。
还有一种，就是本来要毁灭的王朝，因为贤明的君王努力，而再度完成复兴。
这也不可能，因为王朝覆灭，一定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如别人，因此有了灭国之祸。
实力都不如人了，基本上就没戏了。
国运一旦破碎，立刻就没了天命，到那时，劫气降临，再贤明也没用。
所以，姬明月是真的没有什么先例能够参考。
“其实一开始，我们都知道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不然的话，老臣也不会牺牲自己的一世名誉。”柳慎叹息一声说道：“陛下不必感到迷茫，我们所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都只是螳臂当车，但我们总要去做，就算失败了，那也算得上是不枉此生了。”
“我们积蓄的这些力量，或许无法帮助我们完成夙愿，但总有起到作用的时候。”
“譬如说，全力支持叶大人，走他选择的这条路！”
柳慎提出了一个重大的提议。
“走叶宁的路？”
姬明月面色凝重。
首先，叶宁走的是什么路？
有进无退，一往无前！
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每一步都是向死而生！
这是一条一旦失败，就必然会粉身碎骨的路。
而姬明月先前走的是什么路线？
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若机会合适，便果断出击，完成复兴梦想。
当然，这条道路同样充满了风险。
很有可能等了一辈子，还没有等到机会。
也有可能积蓄了一辈子的力量，到最后被仙门轻描淡写的击败。
还有可能，在没有完成力量积累的时候，就彻底丧失了民心，使得国运破碎，到那时，便只能等死了。
这两条道路一条弄险，一条求稳，完全不同。
若是转变路线，对于姬明月过去所做的事情，无疑是全盘推翻。
她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才能做出决定。
“左相认为叶宁的路是正确的？”
姬明月询问。
“谈不上正确可言，路都是人走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对于臣而言，臣已经老了，更喜欢第二条路，但若臣年轻三十岁，必然会选择叶大人的路！”
柳慎说出了自己这些日子赋闲在家思考出的体会。
“国家的命运不是老臣这样的人决定，而握在当代的热血青年手中，或许陛下应该看看他们的决定。”
姬明月沉默。
她看向法场的画面。
行刑终于结束了。
数百颗头颅丢在断头台上，无比狰狞。
然而围观的百姓们却是丝毫不畏惧，他们眼中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有人拿石头去砸，有人唾骂，有人放出家里的养的恶狗去撕咬。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仇恨。
多年来，他们实在是被欺压的狠了。
对此，叶宁当然不会去管。
他领着监察院的人离去。
在离开的路上，人们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道路两旁，跪了无数人。
“叶公壮哉！”
“大周因有叶公为荣！”
“我要加入监察院，我不怕死！”
……
呼声震天。
无数人膜拜。
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叶宁的支持。
这一刻，有不知道多少年轻人，渴望加入监察院。
监察院众人，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胸膛。
这就是荣誉感。
他们果然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双手沾满了血腥，但却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
天空阴霾散尽，阳光普照大地。
姬明月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选择吗？”
难道百姓们不知道加入监察院，支持监察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仙门的报复，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如暴风雨一般迅猛的袭来吗？
不。
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但他们仍然无惧。
这一幕让姬明月深感震撼。
在过去的，她的印象里。
百姓是勤恳的，是朴实的，是被欺压了，只敢自己默默流眼泪的，是委屈了，而只能选择默默承受的。
但现在他们变了。
他们竟然想要加入监察院，他们也想拿起刀，去挥向“大人物”们。
这些朴实的，渺小的，仿佛没有喜怒哀乐，如野草一般坚强生长着的人们，竟然也有这样的豪情壮志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百姓们没有读过书，家国大义这种东西，其实他们理解的不会有那么深刻。
因为他们绝大多数的一生，都在为温饱而奋斗。
当一个人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生存460这件事情上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余力去思考别的东西呢？
答案只有一个。
他们怕死，他们无知，但他们信任叶宁。
他们不需要知道，他们只需要跟着叶宁。
他们认为自己只要跟着叶宁，未来就是有希望的，至少不会如野草一般任人践踏。
“这就是民心所向。”
柳慎淡淡说道。
姬明月取出来一枚拳头大小的珠子。
在珠子之中，有一头袖珍的金龙。
这头龙，便是大周的国运金龙。
通过这枚珠子，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国运金龙现在的样子。
就看到，往日奄奄一息，无精打采的国运金龙，就在此刻，却是张牙舞爪，以一种灵活的姿势飞舞。
它痛快的咆哮，那自整个京城涌来的庞大信念，全部灌入到了它的身体之中。
使得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壮实了许多。
“国运增长了！”
姬明月感觉到不可思议。
仙门通过种种手段，毁灭民心，军心，破坏大周的体制，使得整个世间变得一片污浊。
他们就是要以这种方式，使得国运破碎。
而叶宁的所作所为，却让国运止住了颓败的趋势，在这数千年来，第一次实现了增长。
虽然这点增长看起来似乎微不足道。
但这仍然让姬明月心跳加速。
本来还在犹豫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或许叶宁所走的那条路，才是正确的？
“老臣认为，眼下还没有到选择道路的时候，陛下不要忘记，叶大人此次捅破了天，他是否能够度过这一劫，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柳慎说道。
“如何保住他，才是眼下头号难题。”
姬明月眉头深锁。
“是啊，该如何保住他？”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
“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