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他的每一次心痛
姬昊天！
这个名字陡然之间从蛇王口中说出，立即就起到了震撼人心的效果。只不过，就算是震撼，也是不同的。
比如说叶宁，魔宗，乃至于~……佛门！
佛门虽然是域外来的，但是姬昊天的名字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这可是万年前天下无敌的存在，武道通神，硬生生的拔高了武者的上限，紧靠着双拳，就能打的天下所-有人抬不起头来。
对于他们来说，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是单纯的-震撼。
因为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只是内心深处，却是难免有一丝疑惑，他们不明白，蛇王为什么突然提到姬昊天？
这一切，和姬昊天又有什么关系吗？
叶宁等人的心态如此，可是对于仙门来说，却显然不太一样。
姬昊天这个名字，从来都是仙门的禁忌。
很少有人会提起。
越是顶级强者，越是会刻意回避这个名字。
他们比谁都希望世人遗忘姬昊天。
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
因为他们曾经用最谦卑的姿态，匍匐在姬昊天的脚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句话自古有之，但从未有人践行过，因为总是有些人，是你世俗的王法不能约束的，总是有些人，是跳出条条框框，独立于世的。
这些人，免不了有仙门的存在。
姬昊天称霸之时，魔宗势弱，被仙门压得抬不起头来，归附于大周，对他们来说毫无心理压力。
因为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服从于大周的王法，对他们来说没坏处，反而还能因此而受到大周的庇护，能够给他们以喘息之际。
所以魔宗，乃至于整个魔道，都愿意归附。
内心虽然会有些耻辱的感觉，但结合自身的处境来看，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至于佛门，万年前的佛门，还没有现在的气候，而且又远在西域，自不必提。
那么，就只剩下仙门了。
仙门是受到冲击最为强烈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仙门是当时最强大的实力，也是最不服管的势力。
仙门修士，向来自诩仙人，以出尘自由为傲。
怎么可能愿意臣服于姬昊天？
这世俗的王法，凭什么束缚修行者？
内心的傲慢，以及一直以来的高姿态，使得他们毫无悬念的，开始了和大周的对抗。
然后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仙门的高傲被大周砸的粉碎。
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在云端，但是很快就被打落到了尘埃里。
大周的兵锋，踏破了每一个仙门的山门。
尤其是仙门十三宗，更是在皇权的压迫下，不得不开放了宗门之中的一切隐秘。
并且他们脸上还得带着笑容。
这就是姬昊天当年的威严。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天下人，什么是大周，什么是天子。
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即便你是仙门，你也必须要服从王化，而不得有丝毫的特权！
这种事情，旷古烁今。
很难想象。
但却成为了现实。
仙门不是没有沦落过，但是丢了面子还有里子，丢了里子还能有点体面。
但是姬昊天，却是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将面子里子全部撕得粉碎。
仙门表面虚伪的笑脸下面，隐藏着的无法形容的屈辱。
所以他们才要报复！
姬昊天带来他们的，是从未感受过的绝望。
他们要用自己的手段，一点点的摧毁姬昊天创造的一切，这会让他们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似乎又恢复了那座高高在上的姿态。
只可惜，又遇到了叶宁这个妖孽。
……
总之，当仙门听到姬昊天这个禁忌名字的时候，那可真是千般思绪，万种心情，都涌上了心头。
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此刻生出了厌恶之心。
“你提姬昊天做什么？”
蛇王端详着仙门众人的脸色，愈发觉得好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既然要知道真相，那肯定得提姬昊天！”
仙门众人眉头紧皱。
他们不明白。
蛇王如灯笼一般的眸子里面充斥着浓郁的嘲讽之色。
“九千年前，大周建国一千年，正是姬昊天春秋鼎盛，凶威滔天的时候。”
“据说，那个时候的他，武道又有了突破，不仅仅走出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道路，并且还将这条路，又往后蔓延了许多。”
“那个时候的他，举世无敌，寂寞如雪……他已经没了追求，这世间也没有能与他一战的人，于是，他开始探究这个世界的秘密，他想要完完全全的了解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蛇王的表情忽然间有了些变化，原本充斥着嘲讽之意的眸子，涌出了一抹恨意。
“然后这个该死的家伙，就来到了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
众人露出惊色。
姬昊天居然去过十万大山？
这可是从来都没记载过的事情。
十万大山乃是禁忌之地，妖族出不来，人族也进不去。
但禁制显然拦不住姬昊天。
实力已经强大到震古烁今的他，毫无意外的进入了十万大山。
从蛇王的表情来看，他进入十万大山，显然给妖族带来了痛苦的记忆。
事实上不需要想也知道，姬昊天这种顶尖人族强者，进了十万大山，可能让妖族好受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在人间无敌，进入十万大山之后，试图寻吾族强者一战，那一日，吾族妖王齐聚，大妖如潮，然而却尽数被他所败，他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并没有灭绝吾族，而是失望而去……”
说到这，蛇王的身子在颤抖。
他很屈辱。
众人沉默，他们能够感受到蛇王的这种屈辱。
尤其是仙门，忽然间发现自己和蛇王竟然同病相怜，大家都有类似的感受。
姬昊天就这么不请自来，杀上门去，摧枯拉朽的把所有都虐了一遍，然后又失望无比，意兴索然……
这是一个有傲气的生灵，绝对不能接受的羞辱。
蛇王回忆着过去，那个时候的他，便是耻辱到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恨不得跟姬昊天决一死战，哪怕是被打死，也好过这样屈辱的活着，可是被悲哀的是，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姬昊天的气势，就能压制的他动弹不得……
于是，屈辱更加深刻了。
那一日的场景，成为了他，乃至于整个妖族的梦魇。
叶宁也能理解，难怪妖族恨意到了这个程度，上古时期本来就被人族赶进了十万大山，血海深仇，现在又被姬昊天二次伤害了。
只能说惨不忍睹。
不过，不需要安慰，蛇王自己就振奋了起来。
“但没有关系，他终究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姬昊天既然来了十万大山，那么必然会发现黑暗入侵的通道，他对此很感兴趣，竟然独自杀了进去……”
“通道之中，时不时会有怪物流窜出来，这个通道很不稳定，每次怪物降临，吾族都要一番血战，但姬昊天进入之后三千年，通道之中再无怪物出现，我猜测，一定是让姬昊天给杀光了。”
说到这里，蛇王神情复杂。
姬昊天确实是给妖族带来了羞辱，但是他的无敌之姿，和一往无前的气魄，却也让他们心折。
众人看待黑暗入侵的通道如同看待猛虎，唯独姬昊天，坚信有我无敌，竟然杀了进去。
“通道之中，到底有什么？”
枯道人忍不住问道。
许多人此刻都有些震动，姬昊天起于草莽，但是这一生所做之事，却是豪气干云，竟然还杀入到通道之中，这种胆魄，让人不得不钦佩。
他的故事，哪怕是敌人，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被其所震撼。
“除了姬昊天，无人知道通道里面的情况，或者说若是你们谁感兴趣，自己进去一看便知。”
蛇王冷笑。
然后无人回应。
他们当然不敢。
蛇王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因为他也不敢。
他继续说道。
“从通道出来之后，姬昊天便离开了十万大山，他的踪迹，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吾族妖皇出世，吾得了妖皇所传承的无上法，掩盖自身气息，离开了十万大山，这才找到了痕迹。”
“原来，姬昊天离开十万大山后，便来到了两界山，他找到了封印之地！”
“这个地方，姬昊天曾经来过！！！”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
“什么？姬昊天居然来过？”
“他来了这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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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过，为何没有任何痕迹？”
仙门之人脸色难看。
他们当年臣服，大周势大，按照规则，本该将封印之地的秘密和盘托出，让大周成为加固封印的势力。
但当时他们心中并不愿意承认失败，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才是世间主宰，于是隐瞒了秘密，不曾告诉他人。
没成想，姬昊天居然还是自己找来了。
这让他们又是震撼，又是后怕。
姬昊天来到这里，必然知道仙门对他有所隐瞒，以他的脾气，肯定是要有一番腥风血雨的。
可是为何，竟然没有后话了？
他们迫切的看着蛇王，想要知道后续。
蛇王摇了摇头，说道。
“谁告诉你们，他没有痕迹？”
“只要长了眼睛，就一定能够看到，他留下的痕迹。”
“所以，你们尽管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便是！”
睁大眼睛。
好好看看？
许多人抬起头，四下一扫。
然后呆住。
“难道……”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了一个方向。
他们看到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座颤抖的人形大山。
有人指着人形大山，发出因为过于震惊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
“这座山，就是姬昊天！！！”
什么！！！
众人内心的震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只知道在此刻，大多数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山，瞳孔之中，填满了不可思议。
姬昊天就是人形大山！
人形大山就是姬昊天！
九千年前！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姬昊天失踪的时间！
这个雄伟的背影。
隐隐间看着有些熟悉。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大周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姬昊天，居然在这里！
“大周开国皇帝，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他一直都在这里！”
叶宁心中也震撼不已。
当初南宫良人曾经说过一番话，这个世界容纳的力量是有上限的。
如果有人，实力超出上限。
那么就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
修行者会直接飞升，前往仙界。
其他武道，儒道强者，不会有仙界接引，但是却可以离开世界，进入茫茫虚无。
得知了此事后，叶宁以为姬昊天肯定是前往虚无了。
没成想，竟然是错误的，他从来都没有离开，他始终就在这里。
这座山，就是姬昊天！
“他，他为何会变成人形大山？”
赤阳道人颤抖着嘴唇，问道。
“答案你不是一家猜到了吗？怎么？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敢说？”
蛇王阴笑一声，说道。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本王就说个明白！”
“九千年前，封印震动，危在旦夕，姬昊天发现之后，肉身融入九鼎，神魂融入大山！”
“故而，稳住了封印，使得此界，再次延续九千年！”
“他背对着这个世界，是因为他的正面，在面对世间最残酷的对手。”
“所以，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世界的无数生灵！”
“他一直在孤独的战斗，他不愿意孤独的活！”
“但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说到最后，蛇王的声音显得有些悲哀。
即便是种族不同，阵营不同，甚至彼此之间还有仇恨，但是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对于姬昊天，也只剩下了无尽的敬意。
因为不管他是否承认，姬昊天所保护的人里面，也包括他，以及整个妖族。
看着面露茫然，甚至是手足无措的仙门众人。
蛇王眼中，闪过一抹了愤慨。
“但是有些人，却在背后，搞风搞雨！”
“他们，在不遗余力的破坏着大周！”
“他们，用阴谋和杀戮，操纵着整个世间！”
“他们享受着姬昊天所带给他们的平静，但是却又用最残忍的手段，背叛着他！”
“这就是人族吗？”
“这就是人族英雄的下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面对着蛇王的质问和嘲讽。
却是无人再回答。
只有沉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