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莉莉娅的试探
“请不要惊讶，因为这张面具，本来就是我让守卫交给你的。”
和黎夏漫步在花丛中，莉莉娅的语气平和淡定。
带着蝴蝶面具的圣女，见不到昔日的高傲，也找不到往日对黎夏依偎依赖的模样，如今的她，行为更加从容，举止更加高贵，到的确是越来越像一位圣女了。
“这或许正是令我感到受宠若惊的地方。”
“尽管我和圣女曾经见过一次，但我实在难以想像，圣女殿下竟然会特意邀请我来参见您的舞会，并且是用这种方式。”黎夏尽量用谦恭的方式回答。
“你不喜欢吗？亚乌莅o达达利亚，这个舞会是我的一个朋友教会我的。”
“他曾经教过我很多东西，从他那里，我学懂了许多道理，包括一些别人不会告诉我的，看待事物的方式与处理问题的方
法。”
黎夏低着头，用恭敬的语气回答：“那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希望有机会能向他学习。”
“没有那个必要，事实上我的那个朋友，他所给我的所有帮助都是别有用心。他只想利用我，而并非真正关心我。”
“原来是这样。“黎夏点点头：“那么圣女殿下一定非常恨您的那位朋友了。”
“你认为我应该恨他吗？”
黎夏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老实说，我不清楚您和您那位朋友的关系以及相处方式，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据我所知，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抱着特别的目的去接近的话，通常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利益需要。假如这种利益需要是建立在自身私欲的满足上，那么这样的人是可恨可耻的。假如……”
“假如什么？”莉莉娅迅速问。
“假如是建立在一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比如是生存的需要，那么还是可以原谅的。“黎夏小心地斟词酌句回答。
尽管他知道他不该为自己解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那样做了。
当莉莉娅说自己对她的好是别有用心时，那一刻他有种刺痛的感觉。
的确是别用心的，无可抵赖。可为什么黎夏就是会觉得难受呢？
“你是说，生命受到威胁？”莉莉娅盯着黎夏问。
“仅仅是一个假设而已。”黎夏立刻道。
“我听说过一些事，但不确定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曾经处在一种危险的环境中，可恨我当时却根本没有察觉。”莉莉娅向前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等黎夏。
她依然无法确定亚乌莅o达达利亚到底是不是黎夏，但是此刻对方却仿佛黎夏的灵魂附体，正在给予她一个她所期待的答案。
她匆忙问黎夏：“那么为什么他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后并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敌人的位置上？”
黎夏苦笑：“圣女殿下，您的提问是建立在我知道一切的基础上，但事实是……我并不清楚。能告诉我您的朋友到底是谁,他又做了什么伤害您的事吗？”
莉莉娅的神情微微黯了一下：“很抱歉我无法说出他的名字。我曾经以为他是你，但看起来你和他还是有些差别的。”
“亚乌莅o达达利亚，如果曾经的你被人囚禁，那么在你离开囚禁你的地方后，你会怎么做？”
“那就要看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囚禁了，比如我是否触犯了国家法律。”
“如果没有呢？”
“那么……我将无所顾忌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挡住我。”
这份回答令莉莉娅的脸色迅速白了一下：“能不能让你为我放弃呢？”
黎夏立刻道：“那就要看你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我放弃了。是来自圣女的命令还是来自朋友的请求“.。”
“如果是命令，对于一个站在皇家花园，以能与您谈话而感到无上荣幸的我，自然是立刻遵从。可对于一个落难天涯的我来说，就未必再有号召力。”
“那如果是来自朋友的请求呢？”
黎夏低头想了一会才说：“既然只是请求，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无论友情或是爱情，都不是交易的筹码，圣女殿下。
莉莉娅仓皇退却了几步。
尽管这一切都是亚乌莅o达达利亚建立在某个特殊条件上的回答，但是某种程度上，也等于是黎夏自己的回答。
莉莉娅曾经寄希望于对方是黎夏，或者对方能够代替黎夏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但是这一期望却还是被无情的粉碎了。
这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黎夏叹息道：“我很抱歉，圣女殿下。我只是尽可能的站在您朋友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就现在看来，他是一个令人痛恨的家伙。因为他悖逆了圣女的意志，同时也辜负了圣女您的感情。请不要惊讶我为什么这样说，我曾经听说过一些传闻。圣女殿下所说的那位朋友，是黎夏吧？”
“我知道圣女殿下说我很像他是什么意思，毕竟我们年岁相仿，又都精通炼金术。不过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国内依然大有人在。”
“但很遗憾，圣女殿下，我不是黎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像黎夏那样得到圣女您的友情，但我会努力不辜负您。”
“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尽可能的……按照他的想法去理解而已。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是一个通缉犯，而我则前途无限光明。”说到这，黎夏微微顿了一下：“所以，圣女殿下，黎夏不值得您去思念。他辜负并且伤害了您，忘记他是最好的选择。”
“这正是最有趣的地方。”
莉莉娅的声音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尽管我后来知道他一直在利用我，但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他，相反却经常想念他o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真得仅仅是因为友情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黎夏仔细思索了一番，尽量避开莉莉娅那直视自己的眼神：“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超越理智,让人们难以控制。”
“老实说，我很难回答圣女您的问题，但是我知道，面对错误的情感，有时我们是需要理智来压制的。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在于我们也许不能控制感情，却可以控制行为。”
“你认为我应该恨他？”
“是的。”黎夏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不是我期望的答案。”
“但却是最适合您的。”
莉莉娅独自一人来到花园的一角坐下。
她低头想了一会，这才对黎夏招了招手：“过来。”
口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
“圣女殿下，今天是您欢迎太子殿下的舞会，也许您不该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黎夏小心提醒她。
他实在不愿意再这样和莉莉娅单独相处下去，那太危险了。
为了撇清嫌疑，他不得一次次说着昧心的话，既想告诉莉莉娅一些东西，又想隐瞒一些东西，如果他掌握不好分寸，他就会被揭穿。
他很担心自己是否能一直这样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蒙德和至冬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莉莉娅用平淡的口气问，仿佛刚才提到的关于黎夏的话题已经完全过去，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圣女殿下，我是个商人，不是政客。”
“出色的商人必定精通于左右逢源之道，至少要学会理解这些事。”
“您说得……对极了。”
“黎夏教我的。”
“……真遗憾他不是个商人，否则必定是个出色的商人。”
“那么坐下来，我告诉你答案。”
莉莉娅开始阐述起蒙德和至冬国之间的事情。
黎夏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的发生，竟然是和自己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圣灵协会以温妮莎城事件为由，向蒙德施加压力，为了领土需要，蒙德的教皇打算用圣女换取那三郡土地。
“亚乌莅o达达利亚，我听说你和你的家族一直在努力进入上流社会？”在说过那些事后，莉莉娅突然说道。
“是的，这正是鄙家族的期望。”
“要是你能有办法让我不嫁到至冬去，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愿望。”莉莉娅说。
看起来她已经不在致力于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是黎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优先解决自身麻烦的问题上。
对莉莉娅来说，如果他是黎夏，他一定不会坐视这种事的发生。
如果他不是……那么就只能期望这位家族小继承人有着传说中同样出色的智慧吧。
对于正处于溺水的人而言，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黎夏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立刻答应，这未尝不是莉莉娅的又一次试探，所以他小心回答：”对这种事，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我已经安排人训练了一个替身，出嫁时会代替我。”
“那恐怕并不容易。至冬国的人不是傻子，哪怕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圣女和普通女人的区别依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何
况您并不能找到那样的替身。”黎夏苦笑。
替身这种把戏，骗骗外人还可以，可要想直接代替圣女出嫁，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希望那个替身……足够出色吧。”黎夏无奈道。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事起仓促，莉莉娅匆忙行动，万事不备，只有东风，她又能找来什么好替身？
“你在元素学院见过我，应该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炼金术。”莉莉娅突然回答。
黎夏一怔，莉莉娅已经掏出一瓶蓝色药剂：“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种药物。一旦喝下去，人就会陷入常眠不醒中...没有
解药，我还没来得及发明出来。”
黎夏全身剧震，怔怔地望着莉莉娅。
蝴蝶面具下的眼神，镇定而带着无比的决绝。 ，曰、口尸的选择。
莉莉娅看着黎夏，用无比决绝地口吻说道：如果我失败了，我会选择把它喝下去，从此沉睡不醒。这是我°
“圣女殿下！”黎夏失声叫了起来。
……黎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莉莉娅o巴巴托斯的朋友。我任命你为我的守护骑士。任何人如果敢对你不利，都是对蒙德威严最大的挑衅！
……黎夏，如果有一天我也长眠不醒的话，你会像白马王子一样跑过来救我，用你的吻救醒我的，对吗？
……黎夏，答应我，再也不要抛下我。
往日的景像，一幕幕重现眼前，黎夏几乎就想忍不住抱住莉莉娅大叫，承认自己的身份。
完全是努力强压下心中沸腾的情潮，黎夏用近乎麻木的动作，机械的点头：“请放心，圣女殿下，您不会有僮田珈立
机会。亚乌莅o达达利亚愿全力为您效劳！” 谀用那东西的
说着，黎夏慢慢退离了莉莉娅的身边，他不敢逗留，把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望着黎夏离去的背影，莉莉娅流下两行泪水：“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守护骑士？”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唐纳德和鲍威尔等人也已经步入了舞池（钱好赵）。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舞会，知道为什么吗？”站在人群的一角，唐纳德对鲍威尔抱怨说。
他戴着一张猎狗面具，形像滑稽而可笑。
唐纳德很怀疑这是否有人故意为他安排的这样一张面具。尽管他从不介意别人叫他猎犬，但那不代表他喜欢戴着一张狗脸走来走去。
“为什么？”鲍威尔的形像更可笑，他戴了一张猪脸面具。
“因为人的表情可以告诉我很多东西。从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我经常可以捕捉到许多有趣的信息。”
“可是现在，人类表达情绪最重要的那部分特征被遮盖了，它让我失去了观察的渠道苗。”
“你没有必要每时每刻都处在工作之中。”
“对我来说，工作不仅仅是工作，更是乐趣。”唐纳德意味深长地说：“能够抓住罪犯，尤其是那些狡猾的罪犯，让我其乐无穷。”
“难道你认为黎夏会在这里出现？”鲍威尔明知故问。
“谁知道呢？”唐纳德耸了耸肩：不过重点不在于他是否会在这里出现，而是我已经准备就绪。”
“准备就绪？”鲍威尔一楞：你指什么？”
“我把乔斯达家带来了，我会在今天的舞会上，指正乔斯达家偷窃财物。他们将在这里被下狱。
你知道要在他们的身上藏一些东西并不难，尤其难得的是今天竟然还是个化装舞会，这就更方便许多行事了。方便盗窃，也方便诬陷。”
“见鬼。”鲍威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直隐忍不发的唐纳德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上面等得不耐烦了。”唐纳德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