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位于陵凉州以西,京师的西北方向。
骑快马也需三天时间才能到,更何况还需要在外露宿两日。
见苏叶出门,两人赶紧上马。
出发江陵府要走西门,而恰恰苏叶也是西行回衙门。
害的陈七与沈尘还要绕上一段路才能出城。
足足绕了两个时辰,才到城门。
“何人?为何出城?”守城的衙役将陈七拦住从城楼上喊道。
陈七坐在马上,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象牙腰牌,往上一亮,喊道:“出城办案。”
衙役一看是锦衣卫,便不继续问下去,锦衣卫出行,任何人不得打听来意去向。
但是他抬头看看太阳,喊道:“小旗大人,小人本无权干涉您的办案,只是上头有令,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小人不得为小旗大人私开城门,还望小旗大人见谅不要让小人难做。”
“那何时开城门?”陈七见太阳即将找到正头顶。
“还请小旗大人不要烦躁,半个时辰便可。”
陈七言一声好,与沈尘二人下马,寻一阴凉地界坐下。
正好路边有一茶馆,太阳下支一大棚,架几张桌子,给这些出入城门的人一歇脚之地。
二人随意叫碗白水。
“今日出发有些晚,明日午时才能赶到江陵府。”陈七端起大碗喝口白水说道。
“你如此贸然拜访,不怕被轰出府门吗?”沈尘说道。
陈七哼一声,说道:“若是等你提醒,那什么事都晚了,昨夜已经派人送出书信,大概今天傍晚就会到左知府的府上。”
“如此便好。”
城门未开,周围基本没什么人。
难得闹市之中也能贪得半个时辰的安静。
只不过陈七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因为往往伴随着某些事要来。
“哒哒哒。”
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你个呆小旗,果然没等我。”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尘仿佛是意料之中坦然坐下。
陈七则是起了冷汗,转头看过去。
苏叶英姿飒爽的从马上一跨而下,一声白色清凉纱衣,随动作飘起,甚至还带来阵阵清香。
见她气势汹汹的走向陈七,准备一手掐住他的耳朵。
但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柱香之前,苏来舟好说歹说莫要对小旗大人无礼,总不能这点时间就抛于脑后吧。
不服气的放下手,气愤的和陈七说道:“我已经和爹说过了,他有一封信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陈七,自己靠在一旁的大棚木支柱上。
“幸好本小姐留个心眼,就知道你们要从西门走,便没有再去百竹亭,直接赶来了。”
“不然还真给你们甩开了。”
陈七拆开信,上下翻看一下。
无非就是给小旗大人添麻烦尔尔,也说她生性顽劣若是决定他个当爹的也控制不了,与其被她夜里偷跑出去,不如大方答应。
陈七撇撇嘴,心道这苏来舟也太放心他的为人了。
“所以你个呆小旗和傻剑士,是不是要丢下我自己跑去玩。”
陈七苦笑一下说道:“苏小姐只是我们真的不是去玩,此番去江陵府明日晌午才到,预计后日夜才能归来,你确定要陪我们度这一路上风尘之苦?”
陈七本想让她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一番话说完,苏叶的眼睛却是更亮起来。
“要三日之久呢?”苏叶开心的说道:“而且此次不是马车,我还从未亲自驾马行那么长时间的路。”
沈尘浅笑,陈七扶额。
对于这在陵凉州度过人生前二十年的苏叶来说,只要带她出去,她总是能找到新意。
“时辰到,开城门!”
远处城楼上,衙役高声道。
话音刚落,城门徐徐打开。
“那苏小姐,还是那句话,莫要有怨言,路上若是反悔,还请你原路返回吧。”陈七给个下马威道。
“哼,莫要你们求着休息便好。”苏叶不服气的拉住马鞍,一个翻身跨上马。
陈七与沈尘见状,同样翻身上马,一行人赶出城门。
......
大暑之下,阳光毒辣。
这种天气下赶路,两个时辰便会体力不支。
不过幸好下午天公作美,飘来两朵乌云,迟迟不去,使得路上还清凉些。
直到天色已黑,而恰好赶过一片山路,来到临近江陵府的一户村庄。
其实赶一赶便可到江陵府,但是天色已晚,城门已关。
只得在这户村庄找一客栈歇脚一晚。
三人带着黑色斗笠,安置好马走进客栈。
“三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见一肩上放置毛巾的小二上前招呼。
“三间厢房,另备些酒菜。”陈七从腰间摸出布袋,摸出些碎银说道。
那小二见陈七一声官服,腰更弯了些说道:“不好意思官爷,您今日来的晚些,只剩下一间上房和一间中房了。”
“这。。。。。。”陈七沉吟一声。
苏叶昂首挺胸,从腰间掏出一块官府纹银,重重拍在桌子上。
“既然这样,那剩下的我们包了。”苏叶一幅财大气粗的模样,说道:“你个呆小旗和傻剑士住一屋吧,另外酒菜什么的多来点肉,还有我的马,给我悉心照料着。”
小二看到那大的纹银,笑眯眯的接过来,“好嘞,客官您把心放肚子里,绝对按照您的要求办的好好的。”
苏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带路。”
陈七与沈尘看着离开的二人,泛些苦笑。
“有个高官老爹真可以为所欲为。”沈尘感叹道。
随即看看一旁的陈七,不屑道:“你应该不是个亲生的。”
苏叶去向三楼第一个房间,陈七与沈尘住在二楼的房间。
“咚咚。”
“官爷,你们的酒菜。”外面传来那小二的声音。
陈七开门,小二一盘一盘将饭菜摆放在桌上。
“小二,明日城门什么时候开。”陈七问道。
“回官爷,明日大早就开了起床便可进城,官爷您是要去江陵府吧。”小二试探的问道。
“正是。”
“那官爷最好晌午之后再去,听来往客官曾说过,那左知府晌午之前要处理自己的政务,何人都不见。”那小二弯着腰四处看一下,小声说道:“就为这个,江陵府的好多官员说这左知府耍尽官威,背地里各种坏心眼对付左知府。”
小二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多,恰好饭菜也都摆好,“好嘞官爷,您二位慢慢享用。”
陈七点点头,小二步出房门。
但是在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说道:“二位官爷,若是晚上无事,便在客栈内歇息着,不要外出。”
“为何?”陈七疑惑的问道。
“听说最近这雾岭夜里不太安宁,闹鬼!”小二表情夸张的说道。
“此话怎讲?”陈七有些兴趣,在一旁打坐饮茶的沈尘也睁开眼看过来。
“最近经常有人报案,据说夜间有一红衣女鬼四处飘荡,专抓夜间活动的人吸取阳气。”小二打个寒战说道,“而且听说已经有人遇害了。”
“有人遇害?”陈七皱皱眉,他向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也见过太多的案子因玄之又玄被冠上鬼神之名,如果真有人遇害,在他看来就是人为。
“何人遇害了?”
“这小人就不知了,只是道听途说。”
陈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应该就是以讹传讹,传着传着就就变了味道。
“官爷吃着,小人告退了。”
......
入夜。
此地叫雾岭断江村。
因为刚过一座山,而且山旁有一江名叫断江,整个村子因为地势常年雾气弥漫,所以叫雾岭。
而酒足饭饱的陈七与沈尘,不听小二的劝告,坐在房梁之上。
夏日房内总是燥热,而陈七和沈尘这两个“梁上君子”都有夜间偷上房梁的习惯。
凉风习习,甚是舒爽。
陈七摸出两个新的铁蚕豆,在指间盘动。
“听说这左知府也是极怪之人,你明日记得收敛些。”
沈尘站的笔直,享受微风,说道:“做侠又怎能畏强权,我一介大侠,做的尽是问心无愧之事,怕他作甚。”
陈七瞥他一眼说道:“生怕朝堂之上你们打起来。”
沈尘说道:“那倒不至于,只不过绝不会因为官高而畏惧!”
“对了,这左知府几品官来着?”
“正四品。”陈七说道。
“那便收敛收敛。”
......
月照当空,夜已深,颇觉乏,二人决定回屋歇息。
干掉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同时起身。
“唰。”
陈七突然听到不寻常的声音,见他身形一顿。
下一瞬间两人猛地回头。
骤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冰凉的寒意袭遍他们全身。
前方远处的树梢,一身影轻轻踩在一片树叶上,随着那片树叶上下飘动着。
这身影穿着大红色血纱,黑色头发遮住整张脸。
“呜呜呜。”
从她身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之声。
陈七悄然间将手摸在绣春刀之上。
“何人?在此行这等装神弄鬼之事。”
见陈七说话,她的抽泣声更大,身形一晃,瞬间来到房梁之上。
将手从那红色血衣中缓缓伸出,用着极其尖细却又不自然的声音说着。
“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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