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品一等?”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春闱之试分甲乙丙品,三品之下再分一二三等。
寻常成绩,甲品三等即可为官。
若出甲品一等,是为栋梁之才。
如今考卷摆在面前,二殿下转身看向廉修竹,见他作何反应。
廉修竹脸色难看,眼神阴翳,未曾言语。
“廉大人,别的不说,光着一项罪名,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了吧。”陈七盯着廉修竹,他依旧默不作声。
“方才那些事,对于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来说不算难事。”陈七缓缓走上台阶,“若无命案,或可隐瞒一世无人发现。”
“但他机关算尽,也不愿严杰公子,这样一个栋梁之才为官,为的是什么?”陈七爬在案前,与廉修竹对视。
“够了!”廉修竹突然重喝一声。
“我认!”
廉修竹狠狠的咬着后槽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陈七才送一口气。
启祥宫的众人也在窃窃私语。
二殿下斜眼撇一眼廉修竹,声音冷道:“廉大人,你所认何罪?”
“统统都认。”廉修竹看着陈七,此刻却不是愤怒。
“此事重大,务必要问的清楚。”二殿下沉声道:“你所认的罪,可是杀害严杰公子,雇人腰斩严掌柜,最后还至老高一家三口身死的罪名?”
“是。”廉修竹声音低沉,却很是镇定,“此番事件,均是我一人所为,至于为何杀他,此人思慕家中小女,缓兵之计说出若春闱高中以此为官便答应亲事的说法,没曾想他真就如此出众,但无奈心中还是不愿,便出此下策。”
“廉大人你糊涂啊。”二殿下可惜道,“此人甲品一等,日后前途无量,若是你有心扶持,继承你侍郎之位不是不可能,但你却选择杀人绝口,实在欠考虑。”
“让二殿下失望了。”廉大人轻声道。
“倒是不关我事。”二殿下饮一口茶水道,“该是惹得大哥不开心了。”
“陈大人真不愧是青天在世,所言皆是在下安排,本以为密不透风,却全然被你看穿。”廉修竹脸上露出自嘲的微笑,摇摇头道:“陈大人,此宴我再呆着怕是不妥,最后一个要求,望陈大人亲自押审,待我去刑部,可好?”
“不好”陈七突然拒绝,却是让在座的人摸不着头脑,“廉大人真以为在下如此好糊弄?”
此话一出,旁人不知何意,但廉修竹却心中明镜。
“陈大人!”廉修竹高声喝道。
“做人留一线啊,陈大人。”廉修竹不容陈七说话,便着急打断道,“此番人命罪责,终该有人承担,既然逃不掉,便让在下一人抗下吧。”
“廉大人,若无后事,我多想应你要求。”陈七深深叹口气,随即恶狠狠的看着廉修竹道:“但与你袒护之心相比老高一家的灭门之痛又当如何?”
廉修竹见陈七如此不留情面,也不再唉声苦求。
只是瘫坐在原地,双目无神道:“若,陈大人执意如此,那在下也舍命坚持,所有罪行都是在下一人所为,绝不否认,陈大人若寻不得证据,最终也得如此定案。”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
“陈公子,你这话的意思,此案另有隐情?”二殿下再次皱眉发问。
陈七未曾转身,只是冷哼一声道:“局势已然如此,你为何还能安然坐着,廉小姐。”
话音一落,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贝齿咬唇,眼眶含泪的廉乐槐。
“严杰公子,是你杀的吧。”
陈七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往深水之中丢下万镑火药,在案上掀起层层波浪。
“陈大人。”廉乐槐一幅吃惊的模样,“你说的什么,小女不懂。”
廉修竹接话道:“陈大人,有何事冲着我来便好,小女涉世未深,容易被旁人扇惑迷心。”
“好一个一唱一和。”陈七佩服的点点头道,“廉小姐,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等大义灭亲,如此绝情,我倒是从未想过。”
“陈大人,莫要诋毁小女。”廉修竹沉声道,“小女品行端庄,心中自有一杆秤,有些事她若认定,便从不改变。”
“无事。”陈七摇摇头道,“有些事,却是你极力隐瞒也瞒不住的。”
“陈公子,你且说,你为何怀疑到廉小姐的身上?”二殿下不愿见两人口舌之争,只愿见其真相。
“首次怀疑是在葛二家附近的城郊。”陈七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中拿出一个钱袋,“此物是严杰公子的钱袋,在葛二家中树下被挖掘出来。”
“廉大人,此时也定是你安排的吧。”陈七问过去。
廉修竹回答道:“当然,嫁祸旁人,怎能不留证据。”
“甚好。”陈七点点头,“依照廉大人所为,在千食楼杀害严杰后,差人将钱袋送走埋下。”
“是。”廉修竹点头道。
“未曾接触过廉小姐?”陈七快速问道。
“不曾。”
“那为何我在这钱袋上嗅到廉小姐身上的香薰之味。”
廉修竹一听这话,心中大惊。
满头是汗。
廉修竹深呼吸几次,眉头一皱打算拼一把道:“陈大人不妨拿来给我嗅一嗅,验一下真伪。”
陈七突然将钱袋收回,叹气道:“时间甚久,现在自然是散了。”
廉修竹表情突然放松,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第二次起疑,便是前日在廉府之时,偶遇那仙居楼杀手。”陈七再次看向廉修竹道,“此人可是你雇佣的?”
“是。”
“要将我留在廉府,杀人灭口?”
“是。”
陈七啧啧两声摇头道:“我身为锦衣卫不说,腰怀镇抚使腰牌,也是陈府子弟,人人皆知我入你廉府,你怎会设伏杀我?此举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会,不会是你。”陈七摇手指道,“之后我见你亲自执剑,与护卫与其相斗,却一脚将其踹走我便有了答案。”
“那杀手是廉小姐瞒着廉大人所设,当日问过那护卫,除送菜的老高外,廉小姐也都曾出府,说是去寺庙祭拜。”
“但午后廉小姐便回府,与在下在同屋洽谈,能在半日来回的,仅有你廉府外的白马寺,那里香客众多,廉小姐脚下鞋上却无半点香灰,身上也未曾沾染一丝香味。”
“廉小姐,你究竟去了何处?”
“可是白马寺路途中可稍稍绕路可到的仙居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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