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他一边跑，一边开枪，把鬼子都吸引过去。
徐虎赶紧背着周卫国，往更安全的方向撤退。
为了吸引火力，给周卫国他们创造生的机会，方胜利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
“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了！”
他一路高调开枪，杀了好几个鬼子后，自己也被打伤了一条腿，瘫坐地上。
鬼子围上来了。
“砰！”
这一枪打在他的另一条腿上。
“砰！”
这一枪，穿透了他的腹部。
方胜利强撑着，从兜里抖抖索索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咬上，点着。
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时，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靠着大树，目光看向夜空。
“卫国和徐虎，应该跑远了吧……”
“真好，马上就可以回家见我妈了。”
休息好了，他捡起地上的枪，支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
“老子是龙国军人，只能站着死！”
憋着最后一口气，他抡起枪托，向包围自己的鬼子砸去。
两个鬼子见状，两把刺刀从身后刺向他的后腰。
接着，又有两个鬼子，从正面刺过来两刀……
“噗噗！”
……
当枪声停止，鬼子又围上来时。
徐虎知道，营长方胜利被鬼子杀了。
这更坚定了他要带着周卫国一起突出重围的决心。
“营长，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他喊了周卫国两声，没有回应。
用手一探，发现周卫国额头烫得不行，在发烧。
“团长，我去找水，你待着别动！”
把周卫国藏在灌木丛中，他自己跑去找水。
周卫国迷迷糊糊中，脑子里全是萧雅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
他好恨啊，恨不得把鬼子抽筋剥皮！
恨不得把鬼子碎尸万段！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但或许是回光返照。
当徐虎带着老百姓的衣物和水回来时，他不想拖累了这个兄弟。
如果没有他，徐虎早就脱身了。
他有气无力的赶人，“虎子，你自己走吧。”
“那怎么行！”
徐虎没料到，这个时候，团长会让他走。
今晚，他已经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再说，他答应了营长，要照顾好团长的。
他也知道，团长这是不想连累他，冲着团长的这份情谊，他更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虎子，我实在走不动了，会拖累你的，你自己走吧。”
自己什么情况，周卫国当然知道，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一路上打败仗，他已经心力憔悴。
萧雅的死，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死去，说不定还能和萧雅团聚。
对于生，他不抱希望了。
但眼前这个兄弟，不应该陪着他耗下去，
“虎子，走吧，替我们多杀几个鬼子。”
徐虎不想让团长失去信心，用萧雅刺激他，
“团长，你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替兄弟们报仇，替萧雅报仇！”
鬼子的包围圈在缩小，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但徐虎的话，似乎对周卫国不起作用，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劝道，
“虎子，走吧，再不走，咱们兄弟俩就要死一块了。”
……
金陵城郊。
陈阳带着萧雅，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农家小院暂时落脚。
金陵沦陷，所有人都在逃难。
萧雅当初为了周卫国，一个人从沪城跑到金陵，就是为了能和心上人距离近一些，可以经常见面。
她的家人都不在金陵。
这个时候，她自己呆在城中是不安全的。
更何况，陈阳还答应她，会把她送到周卫国身边。
所以，她满怀期待，一直跟着陈阳。
虽然有过怀疑，但一路上看到他勇猛杀敌，她就知道，陈阳不是坏人，她选择相信陈阳。
而且，陈阳说了不少周卫国和她之间的事情，显得对他俩很熟悉。
“陈大哥，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当初周卫国为了替一个女同学出气，杀了日本人。”
“要不是他爹神通广大，通过典狱长，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他早就死了。”
“离开沪城前夜，双方父母想让你们拜堂成亲，结果，他当场拒婚。”
随着陈阳的讲述，过去的一幕幕，又在萧雅脑海中闪现。
她虽然觉得遗憾，但更庆幸自己和周卫国，最终走到了一起。
只是现在，他们又走散了。
“陈大哥，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
萧雅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陈阳。
陈阳小声说，“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
“关于周卫国接下来会去哪里，发生什么事，我都知道！”
听到陈阳这么说，萧雅更感兴趣了，
“陈大哥，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
他在哪里，我可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受伤严重，徐虎把他打晕后，带着他离开，最后在一个农家获救。
治好伤之后，他们北上徐城，想要找到大部队。
却发现，徐城也沦陷了。
接着，他们救了你的表妹，和大哥刘远意外相逢。
一路向北，最后去了鲁东，参加虎头山八路，最后成为八路军的一名团长。
因为你的缘故，他见到鬼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出手狠辣。
但很遗憾，他失去了一条胳膊，你的表妹也牺牲了。
他也受到了很多委屈，被人诬陷。
他父亲被鬼子抓走，为了不拖累儿子，也自杀成仁。
他和陈怡重逢，最终，走到了一起。
但现在，我陈阳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一些事情。
至于结局如何，拭目以待吧。
……
“陈大哥，卫国在哪儿呀？”
萧雅发现陈阳没往下说，催促了一下。
陈阳答道，“他也在金陵郊区，但金陵太大，我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萧雅有些失落，陈阳赶紧安慰她，
“但我知道，几个月以后，他会北上，去了鲁东虎头山，在那里奋勇杀敌。”
“如果你一定要见他，我可以送你去。”
“真的？！”萧雅很激动，“陈大哥，你说话要算话哦！”
“当然算话，反正我也顺路。”
萧雅丝毫没有怀疑陈阳的动机，她只想早一些和周卫国团聚。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全是周卫国。
哎，这姑娘太单纯了。
如果把她卖了，说不定她还替人数钱。
“陈大哥，那你知道，卫国他受伤了吗？”
萧雅很不安，她替周卫国担心。
但陈阳却突然示意她噤声，
“嘘，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