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褪去,身上沉重的压迫感陡然消失,原本被桎梏住的手脚一恢复自由,乔楚楚就下意识地一掌挥了出去。
没有打到什么的感觉,反而是手腕再次被箍住,那声音又再度响起。
楚楚!醒醒!
被紧紧粘在一起的眼皮重逾千斤,眼珠在其下转了几次,才慢慢裂开一道缝隙,眼前光明愈盛,视线却还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乔楚楚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还有些僵硬,箍在手腕的力道松开,手却被包裹进一片暖热中。
视线逐渐清晰,头脑也从混沌中恢复清醒,她这才发现自己半倚在薄云深怀里,下意识地就想起身,又被揽在后背的手压了回去。
你做噩梦了。
平淡的嗓音,陈述性的语句,薄云深眉眼低垂看过来的视线中平静无波,若不是透过胸膛传来的心跳略微急促,乔楚楚真会被他表面的无动于衷给骗过去。
噩梦吗?
她分不清刚才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诡异的声音和冰冷的触感,还有身体无法移动的恐怖体验。
听说有种叫睡眠障碍的病症就是这样,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当感觉被无限放大的时候,就会产生种种恐怖体验,就是俗称的鬼压床。
薄云深看着怀里依旧有些懵的女人,她的脸色惨白,原本水润的红唇也失了血色,眼神飘忽而没有焦点,还带着未褪的余悸。
心尖被悄悄拧了一下,又得寸进尺地攥上去,将整颗心脏用力一扯。
他眉头微簇,最近这种瞬间的隐痛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乔楚楚靠着薄云深缓了一会儿,情绪逐渐从梦魇的恐惧中抽离,缓缓平静下来。
她无意中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画架,忽地一下起身,又狠狠跌回到薄云深怀里。
怎么了?
薄云深看到她陡然圆睁的美眸死死盯着某处,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她的画架,刚才乔楚楚就是坐在她的画架前低垂着头睡着了,身体却在微微抖动着,嘴里也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乔楚楚没听见薄云深的问题,她只是盯着那张画布移不开眼。
明明她画的是新月下的紫藤花架,可现在画布上却是一双手,一双从无尽黑暗伸出的惨白的手。
如果忽略惨白的颜色,那是一双相当漂亮的手,十指修长骨节明晰,伸展时凸出的筋骨和青筋似蓄着力,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挑逗。
一整块幕布如同泼墨般尽皆是透不出一丝光线的黑,唯有那双手似是穿透黑暗而来,又琢磨不出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的姿势。
这么对比强烈抓人眼球的画,她怎么一点儿作画过程的印象都没有?
薄云深也注意到了画中的内容,在他看来这是一副极其压抑人心的画作,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充盈其上,所以这才是她潜意识中最深处隐藏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似乎要将力量和温暖传递过去,又似乎是要确定这个女人是真实地偎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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