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可以解——
李絮还没说完,杨学文就一脸歉意地跑了,还按捺住那点心酸,甩给魏渠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还有,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影响。
魏渠懒得计较这点小事,继续死亡凝视。
李絮终于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那件事我有责任,还害你病了那么久,算我欠你个大人情。你想我怎么做你直接说吧,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件事。
魏渠凉凉一笑,这丫头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她以为能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表妹心算能力过人,怎么这时候反倒糊涂起来了?一码归一码,先前是你欠下的第一桩,这次该是第二桩了。他一针见血道。
被他戳穿小心思,李絮愈发蔫巴,双目无神道:;行吧,两个人情就两个人情,表哥高兴就好。
表哥果然高兴了,语气缓和许多:;你担心的那件事,我会守口如瓶。你回去先把该说的告诉爹娘他们,让他们都提高警惕就是。
;恩?就这样?你不帮我想法子吗?该不会是想不出来,不好意思说吧?
眼见表哥脸色开始黑沉,她刷地后退两步,呵呵笑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表哥你大可不必像上次一样单打独斗。表妹我虽不才,却也能勉强打个配合。毕竟学业重要,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太耽误您的时间,我过意不去……
魏渠静静看着她,眼神看似平静无波,但她偏偏就看出了;你也知道我学业重要还要用这种事来骚扰我的意味来。
她只能选择不再追问,草草撂下一句承诺;有需要的话,表哥只管差遣我就是,然后落荒而逃。
回去后,李絮拉上全家人开了个严肃的会议,提及秋月来访之事。
;什么?她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她今天鬼鬼祟祟地来找表姐!魏寅震惊不已。
魏葵本就不喜秋月,撇嘴道:;我早就说她心术不正了,偏偏表姐你爱跟她厮混一起,这下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
魏广仁大皱眉头:;那孩子从前看着并无坏心,怎么去了白家之后变成这样了?
;前几天你还说她要送东西给咱们呢,现在想来,多半那会儿就不安好心了。先给咱们卖个好,然后再用人情要挟咱们。这丫头出去几年,倒是长了不少本事!亏得絮丫头没上当受骗……接下来,你们都得提防着点,尤其是她家的人,别让他们挨近咱家!王氏怒上眉梢。
魏鲤掰着指头算了算,却来歪楼:;咦,她说白家少爷只肯出十两银子买方子吗?可我怎么记得,娘你之前说过,他们家酒楼还找过你和表姐,要花五十两买断方子?这个白少爷也太穷了吧?
李絮笑得意味深长:;恐怕不是白少爷穷,是秋月有自己的小心思。
全家人一致决定,接下来要提高警惕,严防死守,绝不能让秋月和白家人得逞!
团结就是力量,可惜这年头权势才是真力量,李絮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自从他们家开始卖卤味以来,不乏有人抛出橄榄枝买方子,虽然没能成功,但那些人都不死心,憋着一股劲儿想仿制。大半个月下来,李絮都能认出每天固定过来买的那些人里都有哪家酒楼酒肆的伙计了。
她还听包括羊元在内的几个老顾客提过,说是那些人仿制水平太差,只模仿了个形,味道却截然不同,自然也就卖得不好。结果有人就动起歪脑筋,每天跑来魏家小摊上买一些回去,跟自家仿制的山寨卤肉混着卖。
只要他们不动用下作手段偷抢秘方,李絮都懒得管这些小事,但秋月的出现告诉她,这短暂的和平发育期即将宣告终止,除了白家之外,其他家可能也按捺不住,要对魏家这只柔弱的小羊羔下手了!
要是实在不行,干脆做个甩手掌柜,把方子一并卖给袁家?
可这门生意盈利空间大,李絮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这日傍晚,魏渠坐着村长家的牛车回了家。
王氏果然操心着儿子的学业,生怕这事影响儿子心境,没主动提起这事。倒是魏鲤没啥心机,饭桌上嘀咕起这事,王氏才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魏渠对他娘的心思心知肚明,便也没表露出太大关注。
等入夜了,其他人都睡得早,只剩下魏渠还在挑灯夜读,李絮就佯装起夜,小心翼翼摸过去给表哥献殷勤。
当然,她不敢端茶送水送吃食,只能忍痛送上一块价值二两银子的松烟墨。这是她今天出城前跑去若水书坊买的,要不是有袁掌柜的人情折扣恐怕二两银子还买不下来。
魏渠显然对这份礼物很感兴趣,虽然绷着脸面无表情,但小眼神总控制不住地往墨条上瞟。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正义凛然地拒绝:;我不需要,你拿回去。
李絮很识趣地说:;这个不算在帮忙酬劳里,是我见表哥学业辛苦,主动孝敬的。希望表哥用了这方好墨,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明年中举,后年入朝,带我鸡犬升天。
魏渠竟无语凝噎。
总觉得好像坦白了那件事后,这丫头就没那么绷着了,在他面前也跳脱不少,小嘴叭叭一张就是胡说八道。
细细想来,上个月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她也穿着这件月白色的袄子跑到他屋里,可如今的情况和那时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同样的皮囊之下呈现出的气质亦是截然不同,恍如隔世。
见他不再冷冰冰推拒礼物,李絮心中一松,顺势问:;咳,长话短说,不知道聪明的表哥想出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没?
;还想一劳永逸,你以为自己许的那个人情很值钱?魏渠嘲讽道。
李絮厚着脸皮说:;这是自然,我今后是要努力当第一女富商的人,我的人情当然值钱啦。不过,肯定没有您的值钱,不然我怎么会找上足智多谋的您帮忙呢?
明明她话里都是溢美之词,可魏渠莫名觉得,这些词儿一从她嘴里吐出来就像是变了味,就跟对着个麻子真诚夸奖他皮肤好一样。
;此事倒也不难,我给你指两条路,各有优劣,你自己抉择选哪条。
李絮眉头一皱:;那可不成!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就要两全其美!表哥还是给我指第三条路吧!
魏渠:……
王氏最近养伤,养着养着就养出了睡午觉的习惯,刚好今天午觉睡得久了一点,这会儿就有点睡不着。见外头还有灯影幢幢,忍不住披衣起身去劝儿子早些歇息,保重身体。
结果刚要推门,就见着外甥女从儿子屋里出来,还一脸忐忑地东张西望,俨然做贼心虚。
王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等西屋这边安静下来,她刚想出去跟儿子谈谈心,结果东屋也吹灭了灯。
王氏很迷茫,她开始看不懂了。
这到底是外甥女死性不改,还是郎有情妾有意?
如果是前者,为啥都没闹出半点动静来?若是后者,他俩平时的相处模式也不对味啊!
等等,不对!
王氏突然想起,今天晚饭时,魏渠轻描淡写说起明儿要跟车进城,上午和同窗们约好了要去钟先生家探病。
此事本极为合理,但,巧就巧在,袁家正好今天递话过来,说是请李絮明儿过去一叙,详谈先前的茶园买苗之事。
若非今夜看到两人鬼鬼祟祟碰头,王氏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两件事之间可能有关联,儿子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探病之机为外甥女保驾护航!
王氏心情极度矛盾,一时觉得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时又觉得那小母猪也挺眉清目秀的。
总之,这口气一直堵到了第二天也没能散。
次日清早,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疑神疑鬼,总觉得魏渠李絮有事,于是,两人间平时看似平淡的相处此时看起来竟多了丝暧昧,短暂的眼神交换好像也饱含着丰富含义!
王氏想试探,却又问不出口,憋得太阳穴胀痛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小辈们走了,她才冷静下来,重获一丝清明。
不如,今晚等魏渠就跟他提一提方家的亲事,正好试探下他的心思。他要是没意见,索性就定下,聘礼倒还不着急,慢慢攒着就是。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打死都不会答应让长子去给外甥女倒插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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