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内。
此刻,狼狈不堪的洛羽,已被穷追不舍的游盈盈,逼得就差割须弃袍了!
游盈盈见幽暗的通道前方,洛羽竟然收了长发,还用那羞死人的古怪动作逃窜,且一而再再而三的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她顿时气急败坏:“奸诈、奸滑......”
洛羽听得身后游盈盈歇斯底里的发泄声,竟然又在极速的拉近。
他哪管得了什么形象不形象?
此刻,自己虚弱至极,灵力更是见底,别说瞬移,就是御剑的力气也没了啊。
而就在此时,通道一阵急转直下!
“天助我也!”他大喜过望,正要借助有利地势猛然侧臀漂移,再次提速。
他忍受着臀胯间炙热的摩擦巨痛,咬牙沉吟,暗自催促着:“快...快~快啊!”
可忽然,前方不远处的通道冰面上,竟乍现两道锋锐的尺长坚石,正如倒刺利刃般寒芒矗立!
“我去!开花啦~”
他睁目尖叫嘶吼着,双手不断抡摆,五指如人肉刹车片一般欲扣两侧光滑的洞壁,显然这是要阻止自己送死的疾驰节奏。
与此同时,身后的游盈盈竟乘机发难,再次瞬移扑来,且含笑叫嚣着:“洛羽,你已插翅难飞!”
此番形势万分危机,前有‘双刃’欲行裂肛恶行,后又有小姑奶奶坏笑步步紧逼!
“完了完了!”
洛羽脑中疯狂运转,可谓电光火石。
“诶~有了!”只一霎,他便灵光乍现没,暗赞自己一声机智无双!
随即他不仅没有减速,反而猛然推手加速,右手中已多出了一把锋锐的小刻刀。
此刀,正是爱徒云雨双飞所赠,自己用作平时炼器之用,可谓裂石分金锋锐无匹。
只见他将近那肛裂双刃前不到三尺时,已如咸鱼翻身......额是鲤鱼跳龙门一般猛地臀击坚硬如铁的地面!
砰~
一声骤响惊荡通道四方。
那叫一个闻者肉疼,屁股一紧!
而洛羽则咬牙坚挺,同时借助自己屁股非人的弹力,竟一跃达近两尺之高!
险之又险地睁目咧嘴避过了游盈盈那...闪现探抓而来的一只好手。
此刻,洛羽已如跳肛...额~如跳杆运动员一般,优美的转身一百八十度于半空,随之面朝向下。
眼前双刃尖石寒芒闪烁,已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眼疾手快,手起刀落间,已‘嚓嚓’将其连根斩断,手臂顺势一招,便揽在了怀中。
紧接着,借助这一砍一招之力,他再次骚包地旋身一百八十度...
砰~咔!
随之,臀部猛然砸击地面!
此声,用力更胜先前数倍,可谓震人心魄,竟然伴有冰面破裂之音,且还夹杂着洛羽嗷嗷陶醉与痛苦并存之怪声!
游盈盈见了顿觉肉疼的紧,浑身都难以自制地颤抖了下!
可洛羽却浑不在乎,反而仰面朝天,手中小刻刀那是一个上下翻飞,正极速雕琢着怀中两根刀刃般坚硬如铁的尖石!
嚓嚓~
铁石火花飞溅四方,映亮了昏暗的通道。
不多时,其手中已多出了一副流光溢彩的冰刀!
不错!
你没听错,更没看错!
正是滑冰所用的冰刀足履,且还在简单的炼器之下,加了道粗陋至极的风行术。
他极为满意地收了小刻刀,已顶着滚烫如烈火般烘烤的臀部,伸来大脚,将这修真界的第一副‘冰刀’套在了自己的双脚下。
随即,在游盈盈惊疑不解的目光下,又用最后一丝灵力打上了两道牢固的藤缚术,以此稳固!
至此,自己体内的灵力,已彻底空空如也。
可有此冰刀神器在,还要灵力作甚?
身后传来了游盈盈的急喝声:“洛羽,任你如何诡诈,也休想逃脱...!”
洛羽已回头冲着游盈盈,得意而笑,同时挥手道别:“...感受知识的力量吧!股都白~再见哈哈哈...”
说罢,他便转头,欲双掌拍地而起...
可常言道,装逼不过三刻,帅不过一时。
就在这时,眼前半丈外的滑道上,竟骤现一微微凸起不到两三寸的邪恶小石柱!
啊~卧槽
洛羽睁目欲裂,忽觉蛋疼无比!
他未及惊叫躲避,甚至连那得意的笑容都还未完全塌陷,便一屁股撞了个结结实实!
砰的一声~
通道内已回荡出了,叫人不忍入耳的撕裂声响。
洛羽嗷嗷叫着‘武当’跃起,而那坚挺得意的小石上,已多出了一条飘荡的碎裂布条!
似在昭示着,它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无双战绩!
嘶~
游盈盈倒吸一口凉气。
在她震惊失色的目光下,立地一尺的洛羽背影,那雪白的腚瓣儿已清晰可辨!
她惊愕瞪大眼,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股都白’...果真白啊!”
此刻,撕心裂肺惨嚎的洛羽,可没空解释...语言的魅力。
他已如武当大侠一般,脚踏那古怪‘刀片’,猛然落地。
“哦吼吼~造孽啊!”他左手护前,右手挡后,大腿紧紧内夹,小腿颤抖着外张,姿势忸怩窘迫如鸭滑行,终于勉强稳定了身形。
他舒了口气,暗道‘还好自己肉身足够强悍,要不然恐怕已菊花残...外加断子绝孙矣!’
‘嗖’的一声。
洛羽身如疾风掠残影一般,向着通道一头‘小碎步怪异地奔跳’着,速度暴增而去!
虽说他这逃命姿势看着不咋地,但转瞬间,便已经没了踪影。
怔在当场的游盈盈恍惚间...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在五行宗外室山时,洛羽被七擒七纵,大闹宗门的画面。
且,脸上竟不自觉的显露笑颜。
可听得洛羽那似哭又似笑的怪声越来越远时,她却猛然惊醒!
“可恶!可恶~!”
她‘呀呀’恼怒着,急追而去。
...
山海,东方隐地。
血海之央,立有神殿宫宇,曰之——神陨之地。
其地星辰风暴环绕,内里血云盖天,下有一岛如盘龙。
岛内血湖无垠,中有一巍峨殿宇,阶如玉,殿前立有一石像,其像少逸而神俊,神威赫赫,长发衣袍飞荡,气宇轩昂间栩栩如生,恍若天神持剑矗立人间。
而在这神像之前,则有一身姿挺拔约莫七尺有余,左右迷雾阵阵,如丝如缕,飘渺儒雅,不失风流倜傥的贵气公子。
他虽然闭目静立如化了石雕,然而周遭充满死气的细密血雨,却不能近他半分。
不仅如此,其脚下玉石铺就、坚硬如铁的血染大地,竟绿意盎然一片,数丈之内皆草茵葐牙,花开朵朵...好不神奇!
此人正是五行宗老祖,大觉地仙——魏长青。
只是此刻的魏长青,其如本该如玉的英俊面容上,已显苍白,发已灰白,胡渣点染,尽显岁月沧桑。
其脚下绿茵边缘的花朵,正在慢慢凋零,绿意缓缓收缩,似被无形之力压制!
幽暗的神墓宫殿内。
此殿广寒高绝,空古而威严,两列各立云盘九龙柱。
死寂的大殿中央处,有一圆池,此池殷红滔滔,血腥味浓烈扑鼻。
四方神将紫金塑身耸立,紫红色的上身赤裸,雷纹如印,似怒目金刚神威赫赫!
它们皆手持雷霆化作的粗壮金刚铁链,正各自拉扯捆缚着当中漂浮的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椁。
此刻,这水晶棺椁的棺盖,早已碎裂大半。
透过捆缚的根根铁链间的空隙,可见其内正静静地躺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
他身着玄色长衫,乌发松散于两侧,双手交叠于腹部,玉面如霞光映照神态甚为安详,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其眉心处,竖立着一道剑印,虽是暗淡,却隐显九星点芒神威罩四方,竟叫水晶棺椁上空,盘现祥瑞云霞,气象万千变化。
此人,可不就是洛赋吗?
而在血池棺椁前,正盘膝凝眉困坐一人!
此人,正是魏长青之元神本尊。
神陨之地,非神祇之身不可入,否则肉身顷刻化为齑粉,所以即便是大觉地仙的魏长青,也只能用元神离体的方式进入。
只是此刻的他,已被四方九道星辉剑印环绕,剑气纵横牢牢困锁,叫其元神动弹不得分毫。
此刻,浑身附着剑气封印的魏长青已虚弱不堪,似人过中年般尽是岁月秋染。
他引动界力,欲再次冲破四周纵横交错的强大封印,可界力苍金之芒刚一显现,却一如既往的被四方九道剑印无情掠夺而去!
再祭出幻灵天火...
可迷雾般的天阶异火刚一出现,竟又一次被周遭凌厉的剑气,分割绞散于无形!
见此,魏长青终究还是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他黯然地看向了四方雷霆神将,其上再也没了半点雷霆变化,已黯然喃喃着。
“师尊?难道您真的...?”
显然,这镇压洛赋的雷霆封印不再显现,魏长青已猜到,恐怕师尊天机老人已不在人间...
要不然,洛赋断然不可能破开水晶棺椁,一举反制他的同时,还能堂而皇之地离开神陨之地!
而自己的师兄洛赋之所以选择元神出窍,必是要去夺取洛羽的道机造化。
如此,洛羽危矣!
就在魏长青叹息担忧之时。
忽然!
嗡~
天地轰鸣,似有无上宏力自天而降!
猛然间,但见一道流光丝线,自殿顶盘龙大口中骤然垂灌而下,直连棺椁中‘沉睡’的洛赋肉身眉间!
震惊失色的魏长青,恍惚间只觉这流光溢彩的小小丝线,仿若天威赫赫,让人不敢直视。
皇皇天威,力压八方,竟叫四方雷霆神将虎目雷光乍现,道道微弱紫赤雷霆奔流于锁链间!
与此同时,隐约可见棺椁上空,似有一熟悉的元神残影,已被无情地打入棺椁之内。
魏长青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已面露惊喜:“师尊健在...!”
可还不等其说完。
只见眼前的水晶棺椁之中,已闪现而出一道残影,正是那元神之体的洛赋。
他虽身缠绕赤紫电弧,受雷鞭抽挞之苦,却依旧傲视色变的魏长青,眼中满是讥讽笑意:“师弟啊,恐怕你又要失望了,天父神陨已如白驹过隙,不可逆也~”
望着眼前一步步踏出水晶棺椁的师兄,还有那正倾泻微弱雷霆鞭挞之力的四神将。
魏长青难以相信道:“不...若师尊神陨,你又为何会被打回神墓之中?除了师尊,何人能掌......!”
说到这儿,他愣在了原地!
而洛赋却被一条看似极为细微的丝线,拉止在了魏长青的身前!
魏长青抬头,看向了眼中正闪现恨意的洛赋,忽然快意大笑。
洛赋面沉似水:“你...笑什么?”
魏长青轻笑而视洛赋:“师兄何等才智,焉能不知长青何故发笑?”
洛赋孤傲饮恨,沉吟道:“不错,他夺了我的定命青竿。若非如此,本少焉能无功而返?”
“夺...?”魏长青蹙眉苦涩而笑:“青竿执天下九分定命牛耳,那是您的吗?”
洛赋猛然逼近,冷言强调道:“魏长青!我~才是天之子!也只有我~才配拥有一切!懂吗?”
魏长青神色如常,毫不避让,反问道:“既如此,那师兄可否告之愚弟,此刻青竿又为何不在您...的手中?”
见洛赋眉宇跳动。
他接着道:“师兄可知人间美味之妙?”
洛赋猛然挥手,不屑一顾:“凡人...才以口腹为美,本少乃天神,岂会贪那口腹之欲?”
“不不不。”魏长青摇头道:“人间处处有道。长青记得在凡俗时,曾听一位长者说过一个典故,倒也发人省醒。”
说着,他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过去,有家酒楼的醋溜鱼远近闻名,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对其赞不绝口。每每食客来了,点上一份丰盛且美味的醋溜鱼时,也会顺便点盘下酒的花生米。”
随即,魏长青显露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了洛赋:“师兄需要清楚,人们始终是奔着醋溜鱼来的,而不是那一碟可有可无的花生米。”
洛赋霎那睁目:“魏长青!你敢指桑骂槐,羞辱本少?”
魏长青则摇头叹笑:“长青只是想提醒师兄一句,师兄贵为神祇,自然有自己的价值,但...您也撑不起山海这一桌大席啊!”
洛赋神色阴晴不定,可不过片刻,他却怒极反笑,心中悲恨相续:“是啊~恐怕在天父的心中,我也不过是一盘可悲可笑的小菜,可有可无啊~。”
说着,他看向了魏长青,恨声展臂道:“可今时今日...浑天盖世,魔乱山海,天道有崩塌之险!我洛赋自问不输任何古往今来之道圣神君,而他...不过区区凡修,又如何能扭转乾坤,我又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魏长青微微摇头:“你不行。”
“为何?”洛赋喝问。
四目相对,魏长青如风沐笑:“正因为天道有崩塌之危,所以师兄才更应该同仇敌忾!呵~...而有些人挂在脸上的、洒脱的笑容都是假的,而那藏在心中的阴暗,要么是还未得到,要么就早已失去了。
师兄,您既不愿同道...那又是后者哪一个?”
洛赋眼中寒芒乍现,缓缓昂首挺胸,傲视殿外腥风血雨般的世界,幽冷道:“师弟啊,恐怕你还不了解为兄,本少...最不喜听人大道理。
你...该闭嘴了。”
说罢,大殿内,便惊荡起了撕心裂肺的惨笑声。
“师兄啊哈哈...您虽能镇我三魂、戮我七魄,却永难执道尔哈哈哈...”
“魏长青~!”
魏长青的三魂七魄,此刻正如抽丝剥茧般痛不欲生,可惨笑声却依旧充满嘲讽。
殿外,
魏长青的肉身竟在极速的衰老...!
其身下迷雾缠绕的绿茵花草,亦在不断收缩极速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