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皇帝又沉声道:“朕不相信巧合,这也绝对不是巧合,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子,往常谁惹到了你,你究竟是怎么还击的,不用朕一一细数你自己也知道。”
他皇帝的话说的直白,对此,叶欢颜也不做辩驳,因为皇帝说的不错,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皇帝又道:“你说雍王害你,而你发现了,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雍王的打算如法炮制在公主身上以报复雍王这个亲兄长,这也合乎常理,这些你又如何为自己辩解?”
叶欢颜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怎么办,犹犹豫豫的开口:“儿臣……”
她刚出声,帐子门口就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用她辩解,此事就由儿臣来与父皇交代吧。”
叶欢颜转头看去,便看见门帘掀开,元决背着光缓缓走进来,步伐虚缓,比早上离开时还要弱几分。
皇帝抬头看去,看见他,有些吃惊。
随后,当即拧眉出声问:“老四,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温泉宫?怎么下来了?”
元决已经缓缓走到了叶欢颜身旁,淡淡无力的回话:“听属下来报,说父皇召见儿臣的王妃,似乎来者不善,便提前下来了。”
说完,他缓缓推开扶着他的墨玄,然后弯下腰,不是要给皇帝行礼,而是要拉叶欢颜起来。
他到底体弱,自然是拉不起来人的,不过叶欢颜在他手握住自己手臂的时候就顺势起身,倒也不用他使什么劲。
她起身后,因为膝盖疼,有些站不稳,他当即低声问:“没事吧?”
叶欢颜摇摇头:“殿下放心,没事。”
元决见她虽说没事,可眉头隐隐拧着,站姿也不太稳定,蹙了蹙眉,道:“你先回去。”
“殿下……”
“回去!”虽然声音没什么力道,却很是强硬。
叶欢颜只得看向皇帝。
皇帝脸色也有些不大好,可还是道:“除了晟王,其余人都退下吧。”
叶欢颜这边勉强行了个告退礼,之后转身,脚步不太自然的出去了,其余人亦如是。
待只剩下父子二人时,元决才缓缓抬手,朝皇帝作揖:“参见父皇。”
皇帝淡淡道:“你身体不好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
元决也不客气,走到皇帝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缓缓坐下,坐下后,还抬手捂嘴轻咳了两声。
皇帝冷哼:“你倒是当真在意她,不要命的跑下来护她。”
元决缓缓放下手,缓了口气,淡淡的道:“她是儿臣的王妃,自然得护着。”
皇帝面色有些冷,问道:“那看来你是不会让朕对她作出任何责罚的?”
元决看向皇帝,反问:“敢问父皇,王妃何错之有,为何要罚她?”
皇帝道:“明安坠马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元决一听,轻嗤一声道:“父皇搞错了,此事与她无关,是儿臣做的。”
皇帝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元决道:“明安的马失控,是儿臣派人动的手脚,所以归根结底,算是儿臣害她断的腿。”
皇帝眯了眯眼,有些不信:“怎么会是你?你可别是为了她开罪就什么都认了。”
元决对皇帝这句话不置可否,反问:“那父皇以为,若不是儿臣所为,父皇的人会查不出来?”
皇帝沉默,只是面色有些变了。
不错,此事虽然怎么看都是叶欢颜做的,可有一点古怪,便是他的人查不出来,若是叶欢颜做的,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她没这个本事,可若是元决,那就说得通了。
元决道:“此事她那天晚上便告知儿臣了,东西也是她交予儿臣的,之后儿臣便派人将此物放到了明安的马上,算是给母后和五弟的一份回礼,多谢他们这般苦心孤诣的想让儿臣再度成为鳏夫。”
皇帝默了默,然后道:“可她刚才说没有告诉你。”
元决笑了:“或许是她对儿臣情深义重吧,毕竟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以为说了出来,父皇会怪罪儿臣。”
他说的煞有其事,好似真的一样。
皇帝无奈的扫了他一眼,然后问:“此事当真是老五所为?”
元决淡淡的道:“是与不是,父皇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
皇帝沉默。
沉默了一下,皇帝才无奈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对明安下手,她到底也是你的妹妹,如今断了腿,你让她以后如何?”
他虽然确实是不太喜欢这个女儿,可是这是嫡出公主,对他来说意义和其他的公主不同,对朝廷来说也是不同的,以后自有别的用处,可如今废了,等同于他少了一颗有用的棋子。
元决点点头,然后有些遗憾的道:“这确实是儿臣的失策,本是想要她的命的,没想到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断腿,倒是为难她了,以后只能做一个废人,倒不如死了干净。”
皇帝听言气结:“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语气淡了几分:“自然是人话,怎么,父皇听不懂?”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沉着脸看他。
元决有些讥诮的缓缓道:“父皇现在倒是爱女心切了,不过这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儿臣可是做了两回鳏夫的人了,如今王妃侥幸活下来,洗清了儿臣克妻之名,儿臣是一点也不想再做一次鳏夫的,可母后和五弟却多次要她于死地,不肯成全儿臣。”
说着,笑了笑继续道:“儿臣不过是回赠一礼聊表心意罢了,不好对他们下手,便先拿他们宝贝的明安开刀,都说伤疤不在自己身上不会痛,这下好了,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切肤之痛,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只是凡事得慢慢来,一切总得循序渐进才更有趣。”
皇帝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说这些话,沉着脸看着他,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无可奈何。
他看着元决片刻,忽然眯眼问:“老四,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女子?”
元决颜色微动,理所当然的反问皇帝:“她是儿臣的王妃,儿臣不该在意她么?”
皇帝道:“朕说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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