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下来,皇族营帐区里人人自危。
禁军雷厉风行的对所有人盘查审问,核对所有人当夜和昨日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证明,可有看见可疑人,然而,忙活了一日,依旧是查不出什么。
叶欢颜这里被仔细查了一番,仔细到灵儿手上当天夜里伤到的手都要被解开纱布核查一遍,不过还好,灵儿当时确实是把自己的手划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所以并无任何疑点,加上元决提前打点好,没有查到什么端倪。
折腾了一日什么都没查到,皇帝怒的没脾气了,但是也因此更加不安,有人和刺客勾结却查不出来,岂非更深不可测,还不知道究竟多少人牵扯其中,加上接连出事,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他便直接下令连夜整顿,次日一早启程回京。
至于刺客一事,人都逃走了,只能慢慢追查了。
回程很顺利,慢悠悠的颠簸了两日,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京城。
皇后早在事发的第二日就收到了飞鸽传书,得知了明安公主坠马断腿的事情,本就已经要派人去青禾山接明安公主回京,皇帝提前回銮,省了不少事。
亲自出来接驾,敷衍的慰问关心了皇帝几句后,就立刻让人抬着明安公主回了寝宫。
明安公主正昏迷着,因为回来途中躺在马车上,马车颠簸睡不好,伤口也很疼,她一直脾气暴躁不安,动辄就闹脾气,弄得伤口一再发炎,哪怕用的顶好的药都不顶用,元凌只能给她吃了安神药让她昏睡着。
回到寝宫,亲自查看了明安公主的伤势,弄掉包缠的纱布后,看见明安公主那青肿不堪且血肉模糊的小腿,皇后心疼的窒息。
几日过去了,可是明安公主的腿伤依旧没好多少,反而因为她不肯好好养伤,一直在闹,加上这两日回程赶路,伤势加重了,小腿伤势溃疡,肿的吓人。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镇定下来,看向身侧后方站着的元凌,白着脸红着眼颤声问:“馨儿的腿,就这么断了?再也治不好了了?”
元凌一脸沉痛的颔首:“是,太医说腿骨被马蹄碾碎了一截,无法接骨,所以,治不了了,即便勉强保住她这条腿不被……可是也是站不起来走不了路了。”
闻言,皇后只觉耳边轰的一声响起,震得她脑子一阵晕眩,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摇摇欲坠,若非站在一边的刘嬷嬷扶着,估计是站不稳倒地了。
自从前几日收到飞鸽传书,说明安公主坠马断腿,她就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养了两日才好起来,如今亲眼看着最疼爱的女儿这般模样,更是心痛难忍,如被剐过一般。
她抽了口气,然后死死地看着元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本宫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么?为何……为何……”
她只知道明安坠马,却不知道其中缘由,可是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坠马,还这般惨烈?
这绝对不会是意外,因为在皇家,没有意外!
元凌当即跪下,一脸愧恨悲痛的道:“母后,儿臣有错,此事皆因儿臣而起。”
皇后登时一惊,忙道:“因你而起?此话何意?你说清楚!”
元凌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
尽管恨极了叶欢颜反过来对明安公主下毒手,可在跟皇后讲明的时候,他到底没有瞒着是他先要对叶欢颜下手,才被叶欢颜抓住机会报复在明安身上。
听完元凌说的来龙去脉,皇后当即满脸阴鸷的咬牙叱骂:“叶欢颜……这个贱人,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害了我的馨儿!”
元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说,而是低下头道:“此事皆是儿臣的错,连累了妹妹遭此大祸,请母后降罪责罚。”
皇后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这番恳切请罪的话,当即问:“不是说陛下派人查了此事?为何没有查到是她所为?还说什么是意外,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没有想办法让陛下查到她?”
元凌道:“儿臣正要禀报此事,当时儿臣确实想办法把此事推到她身上,本来一切安排周密,父皇也信了,召了她去问罪,可是后来四哥赶到,不知道和父皇单独说了什么,父皇放过了她,并且杀了白冰送来给儿臣,声称此事是意外,与人无尤。”
说着,他急忙抬头道:“对了,怕是父皇已经知道白冰是您安排到叶家的眼线,父皇这次很不高兴,为此给了警告,这几日都不曾再见过儿臣,若没猜错,之后怕是会命人暗中出手铲除我们安插在皇宫各处和各朝臣府中的眼线。”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有些惊骇道:“按你这么说,陛下当时是信了你的话的,元决去和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让他放过了叶欢颜?还反过来送了那贱婢的尸体给你警告你?”
元凌道:“也是儿臣疏漏,当时没有问清楚,以为都是叶欢颜所为,后来才知道,馨儿坠马之事,叶欢颜确实是脱不了干系,可四哥也参与其中,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叶欢颜的主意,让他派人把那只虫子放到馨儿的马耳中暗害馨儿报复我们的。”
皇后更吃惊了:“元决派人做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应该啊。”
她对元决还是有所了解的,应该不会做这些麻烦的事,当时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元凌所为,那么,按照元决的一贯处事风格,他只会以牙还牙的报复在元凌身上,不屑节外生枝去牵扯别人。
尤其是明安是一个姑娘家,即便他不把明安公主当妹妹,可他是不屑于和姑娘家计较的,年少时便是如此,难不成养了几年的病,本性也变了?
元凌道:“若是他自己,确实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可是母后,我们怕是低估了叶欢颜对他的影响力了。”
“什么意思?”
元凌笃定的道:“若儿臣没猜错,叶欢颜怕是已经入了他的心了。”
皇后再度吃惊,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元决爱上叶欢颜了?”
元凌颔首:“对,儿臣这些天多番窥探观察,四哥对叶欢颜确实是极不一样,且当日父皇问罪叶欢颜时,他原本是不在营帐的,而是在温泉宫,却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去父皇那里为叶欢颜解围,由此可见,叶欢颜于他,并非可有可无,而是极为重要。”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