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诚然如叶归云刚才说的许多苦心可顾忌她不懂,可这些事情叶归云也不懂啊,若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她的婚事和名声都会受影响的啊,她会抬不起头的,这种痛,男人是不会懂的。
叶归云许是明白了叶无双的顾忌,淡声道:“等你母亲的事情解决了,为父会再为你选一门婚事,你大可放心便是,你既是我的女儿,便是你再不好,我也还是会为你好好打算,不会弃你不管。”
叶无双还能说什么?这也算是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她只能艰难的直起身子,而后微微伏下,声音苦涩的道:“女儿……多谢父亲。”
叶归云有些不耐的摆摆手:“去见你母亲吧。”
叶无双抿紧了嘴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叶归云,便转过身,迈着犹如千斤重的步伐缓缓走了出去。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在叶归云的心腹侍卫引领下去谢氏那里。
可刚出了叶归云这里,便远远地看见在那边打转的叶景奎。
叶景奎现下已经大好,只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加上最近郁郁不得志,他瞧着有些萎靡,如今在前面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很是急切,却没敢靠近叶归云的院子。
叶景奎最近有些怕惹叶归云不悦,所以不太敢面对叶归云。
远远地瞧见了她,叶景奎匆匆而来,很是着急的问:“双儿,你刚从父亲那里出来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母亲会突然被关禁足?还把守着不让我们进出,你们又做了什么?父亲怎么这么生气?”
叶无双的手腕被叶景奎拉着捏的生疼,她却感觉不到了一样,看着叶景奎不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叶景奎更急了:“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父亲?”
叶无双依旧不会打,只是侧头看着一旁的叶归云的手下,道:“你先去我母亲那里和守在那里的人说一声,我和我大哥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过去,让他们一会儿放我进去就行,不用你跟着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拱手行了个礼就去了。
叶景奎又要问:“双儿……”
叶无双定定看着叶景奎,语调平叙的道:“母亲想要让我嫁给晟王做侧妃,再除掉叶欢颜取而代之,所以,让安插在叶欢颜身边的人给她用让女子不孕的雪凌胶,事情败露了,晟王大怒,要父亲给他一个交代。”
叶景奎不可置信:“你……你们疯了?”
他急忙问:“这种事情,你们……那现在该怎么办?此事非同小可,那可是死罪,晟王要交代,那母亲岂不是……”
叶无双道:“父亲说,要么母亲以死谢罪,要么他休妻,再想办法保母亲性命。”
“这……”叶景奎一时间也懵了,这两种选择,都是难以抉择。
当然,后者比前者好。
叶无双不带感情的轻声道:“最好的便是休妻,这样起码能活命,可是母亲不愿,所以父亲让我去劝,我正要过去,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劝?”
叶景奎有些迷茫:“我……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叶无双道:“你们也太不知轻重了,现在这种时候,晟王正是看重叶欢颜,最不该的就是和叶欢颜正面冲突,你们倒好,还做出这种事情,晟王怎么会不震怒,现在好了,弄成这般局面。”
他也恨极了那夫妇俩,想要把他们千刀万剐来报断指之痛,所以对他们比较关注,自然知道现在叶欢颜可是元决的心头肉,在斗不过元决的前提下,绝对不能和叶欢颜对上,否则就是找死。
叶无双道:“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大哥想要责怪以后再责怪吧,如今最重要的是母亲,母亲死也不肯被休,我也不知道如何劝她,所以,大哥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母亲的?”
这一点,叶景奎也有些犯难了。
……
等和叶景奎说完话,到谢氏这里时,已经是一炷香后,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直接放她进来了,没理会院子里伺候谢氏的人诸多担心的询问,她也没让人靠近,直接进了谢氏的屋子。
谢氏正坐在窗台下,微微低着头,不太看得见清面色,只知道她正在出神,人还是那样整整齐齐的装扮,可却有些颓然。
她轻轻走过去,走到谢氏面前了,谢氏才感觉有人靠近猛地抬头:“不是说了不许……双儿?!”
谢氏惊讶不已,忙站了起来,两步扑过来拉着叶无双的手,连声问道:“双儿?你怎么来了?他们放你进来的?可是你父亲不是不让任何人进出?刚才你哥哥来都被拦着不许进来,你怎么……”
叶无双尽管有些不忍,可还是艰难出声:“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我参与其中,叫我过去叱问了一遍,就让我过来,让我劝母亲。”
“什么?”谢氏惊了一惊,然后定定看着叶无双,问:“他让你来劝我?劝什么?”
叶无双迟疑了一下,才垂下眼眸低声道:“父亲让我来劝母亲……回谢家。”
她尽量避重就轻,把话说得委婉些。
谢氏变了脸色:“什么?他……你答应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无双,抱着一丝侥幸。
叶无双点了点头:“是,那不然母亲以为,女儿为何会进得来?”
“双儿,你……你怎么也……”谢氏此刻的失望和痛心难以言说。
叶无双有些祈求的看着谢氏道:“母亲,你回谢家吧,这样,起码父亲愿意保你性命,我和大哥也还能有母亲,不然你若死了,我跟哥哥怎么办?”
“双儿……”
叶无双含泪看着谢氏道:“我知道母亲放不下如今与父亲的名分,母亲的骄傲不允许母亲接受这样的狼狈,所以宁死不肯做下堂之妇,可是母亲,你便是不为你自己想,为我和哥哥想,你也得活着,我们想要你活着,所以,你答应父亲吧,好不好?”
谢氏失声质问:“双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便是我自己不在意与你父亲的夫妻名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若被休,你便会受影响,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你会抬不起头来,你的婚事也会……”
叶无双道:“父亲说了,我是他的女儿,不管母亲如何,该是我的,他都不会差我的,婚事也一样,所以,母亲还是听父亲的话,不管如何,活着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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