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
不对,是不可能才对!
她别是得知自己在这里吹笛,特意跑来的吧?
肯定是这样,可是她肯定不会承认,所以倒打一耙的说他缺德!
元决这么想着,顿时有些好笑,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眉目间都是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
叶欢颜见状,觉得他仿佛是在笑她,立刻问:“你好端端的笑什么?”
元决立刻敛去笑意,摇了摇头说:“没事,是我的错,不该这么缺德的在这里吹笛子吵你休息,那我不在这里吹了,也吵不到你了,你快回去午休吧。”
叶欢颜听着他前面的话,还有些心虚,听到最后立刻就顾不上心虚了,忙拧眉问:“不在这里吹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别的地方继续吹?”
元决颔首:“嗯,怎么?”
叶欢颜想都没想就啐他了:“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抽风呢?”
元决:“……”
他挺诧异的看着她。
叶欢颜话脱口而出后才察觉自己这样不妥,不大自在的敛了敛神色,抿嘴严肃道:“我是说,你胳膊还有伤,现在伤口还没愈合,没事儿不要有什么动作,你吹笛子总得要抬手一直举着吧?过程中还要活动手指拉动筋骨,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利,想吹等你好了再吹吧。”
元决倒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微微抬起来活动了一下,是还挺疼的,不过他素来能忍受疼痛,这点痛他若是不集中注意力,根本感受不到。
不甚在意的放下胳膊耸耸肩,道:“可我现在就想吹,等好了估计又不想了。”
这种心血来潮的毛病,确实是说不明白的。
可叶欢颜还是微微绷着脸道:“那就随你高兴,但是手上伤势若是加重,那也你自己受着,可别跟……说你伤口痛。”
元决挑挑眉,讶异的望着她片刻,忽的笑了,微微凑头上前,颇为愉悦的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么关心我?担心我的伤势加重啊?”
难掩眉宇间的笑意。
叶欢颜忙后退了一步,别开脸去不自然的抿嘴道:“你想多了。”
可她明明否认了,他却笑意愈发的明显,明显心情颇好。
叶欢颜面皮紧了紧,更加不自在了。
可她并没有走,若是往常,她估计就转身走了,毕竟受不了他这样逗她。
可想起刚才听到的低声挺忧伤的,忍不住收敛心神,咬了咬唇,才轻声问他:“为何今日想要吹笛子,刚才听着笛音还挺忧伤的,你……是心情不好么?”
元决顿时乐了,似笑非笑道:“刚刚还不承认关心我,这就暴露了吧?”
叶欢颜见他不好好回答问题,倒是抓这种重点,这就有些懊恼了,道:“你不说就算了。”
说完就要走了。
元决忙伸手拉着她的袖子:“等等别走,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么?”
叶欢颜这才没走,看着他,也没理他抓着她手臂衣袖的手,因为不是受伤的那只,那就没什么关系。
元决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有点。”
叶欢颜追问:“为何突然心情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先前瞧着他明明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心情不好了?看着也不像是因为昨夜的事儿,毕竟上午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异常,一切如常的。
元决摇头道:“没有出事。”
停顿片刻,又道:“而且现在能影响我心情好坏的,只有你。”
叶欢颜当即愣住,讷讷的看着他。
他也不说话,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那样深邃刻骨,仿佛隐藏着无限柔情。
愣神片刻后,叶欢颜有些拘谨无措的瞥开目光,讷讷问道:“可……可是我也没怎么啊,人好好的在你面前,你又为何会心情不好?”
元决抿嘴淡笑,低声说:“也不是这些,只是忽然觉得我们分开这些年,我好像错失了很多关于你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补回来,所以心中迷茫,就想宣泄一下烦闷的心绪,所以寻来一支笛子吹一吹。”
叶欢颜不想之前那样逃避和他聊这些,而是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不明的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琢磨这些事情了?”
元决微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是突然,在南洹的那些日子就在想这些了,只是没在你面前表露太多,经过昨夜,我才愈发清晰的发现,这些年,我把很多事情都想的简单了,也把你想得简单了。”
他以为她被带回东启,一定会过得很好,她会得到哪些她本该拥有却迟了十几年的东西,包括身份地位,万千宠爱,还有随心所欲,可这段时间他一直注意着她,感觉似乎并不是这样,她这些年离开了她,其实过得没有他以为的好。
而就在昨夜,他知道她竟然还受过重伤,今日问了灵儿得知是烧伤,还是她自己放火烧的,他至今都无法想象那个,她到底为何会这么做?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她不惜放火**?
她是爱惜尊重生命的人,若非逼不得已,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做赌,若非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冒着这样大的危险和烧伤的痛苦。
可无论是因为什么,他竟然一无所知,也想象不出来。
所以,他很难受,刚刚在她面前装没事儿的人似的,可她回去休息后,他就心里压抑的厉害,很乱很燥,疼得窒息。
叶欢颜闻言,心思一动,想了一下昨夜的情况,看着他问:“是因为知道我受过伤?且也不告诉你,所以心情不好么?”
元决没否认。
叶欢颜挑了挑眉,然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脸无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笑了笑,对他道:“你没有必要这样的,这只是过去的事儿,受了一次伤而已,又不是危及性命的大事儿,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儿,我都不在意了,你何必耿耿于怀让自己不痛快?难道你身上那些伤,你也希望我耿耿于怀?”
她说的这样轻松,仿佛针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可是元决却特别难受,尤其是她这么一对比,他就更不是滋味。
那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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