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已经暴露了,璇玑公主怀疑到他这里,不,不只是怀疑,已经确定了,他已经那么谨慎,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这个女人可真的不简单,也难对付。
如今丧仪刚结束就派了人来监视,而且说是暗中监视,却没有防着他知道,其实就是做给他看的,让他知道,他的计谋野心暴露了,让他别再做什么徒劳的事情。
他攥紧拳头,沉着脸咬牙:“欺人太甚!”
这是把他上官家当成囚笼监管了么?要暗中监视也就算了,还派了那么多人来,暗中就把上官家包围了。
阿晨问:“主子,现在可怎么办?若是被这样严密盯着,只怕接下来我们什么都办不了。”
上官铎咬牙:“那就什么都不要办,一切如旧即可,反正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不然也不会只是派人来暗中监视包围,而是禁军抄家了,我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授人以柄,倒要看看,谁更有耐心。”
其实他很有把握,就算有证据,璇玑公主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上官家执掌数十万兵马镇守一方,可不像姬珣那样,能轻易动的,而且,她要顾虑的,也不只是上官家的权势。
他没做什么实际性的反叛,罪不至死,她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只要他什么都不做,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人撤走,到时候还可再图。
阿晨说:“那属下吩咐下去,接下来没有吩咐,府中上下一切如旧,不可轻举妄动。”
“嗯。”
阿晨就要退下。
上官铎想到一事儿:“对了,晁叔他们如何了?”
“回主子,都还关在秘牢。”
上官铎沉声道:“这样留着他们不是办法。”
他有些懊悔,之前就不该留下这些个人,一并在那日处置了,这样就免了现在的麻烦,如今人还活着,终是隐患,这些人可都知道他的事情,知道是他气死了父亲。
阿晨请示:“那属下替您处置了他们?”
上官铎问:“府中内外都有人盯着,现在处置,如何收场?”
连尸体都没法处理。
阿晨也有些为难,留着不行,杀了不好处理,总是个难题。
上官铎揉了揉太阳穴和眉心,烦躁道:“算了,先关着,看情况,若是……再杀不迟。”
他其实不想杀晁叔和那几个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尤其是上官晁,总还是念着几分旧情,可他们知道太多了,如今见到他就脱口大骂,说他大逆不道,骂他畜生不如,连亲生父亲都害。
他百口莫辩,明明不是他害的,可却也算是他害的,因为是他气死了父亲。
“是。”
上官铎想了想,又道:“不过就算不杀,也不能让他们有任何说话的可能,所以,先用点办法,让他们都说不出话来吧。”
哑了,就说不出话了。
阿晨有些拿不准:“主子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可要顾虑什么?”
让一个人活着却说不出话来,有很多办法的,就得看是哪一种。
上官铎不悦道:“这还用问?他们是上官家的老人,追随父亲多年,不管如何,尊严还是要给他们留下的,用药就行。”
阿晨这就明白了。
“去忙你的吧。”
阿晨领命退下。
门一开一关后,上官铎坐在书房内琢磨许久,又打开了密室进去。
下面的密室挺大,还隔开许多个屋子,他拐了两拐到了荣随之所在的地方,荣随之正在捧着一张舆图在看。
他今早趁着出殡的局面有点乱,从北苑那边到了这里,藏于密室中,以防万一,毕竟北苑虽然僻静,可是总归于阳光之下,容易被发现,总归是不安全。
荣随之见他走了没多久又出现,忙问:“怎么这就回来了?”
上官铎走过去坐下,道:“刚才阿晨来报,他们入夜后派来很多人,如今上官家已经被暗中包围,府内外都有他们的人,还有难以察觉的高手也潜伏府内,只怕你明日无法暗中离开了。”
闻言,荣随之脸色变了变:“她这是断了你我的前后路?”
无法前行,却又没有退路,就这么被困,就像一叶扁舟被漂浮在湖中间,没有船桨,也没有风,甚至船上的他们动弹不得。
偏偏即便是知道了上官家被暗中包围监视,上官铎也只能忍了,因为即便叶欢颜没有证据,可是上官铎也没有底气,不能去质问,要求叶欢颜撤人,只能忍受着。
上官铎脸色阴郁,呵了一声:“只是暂时的而已,是我大意,让她有所察觉才起了疑心派人来,可是她没有证据,不可能一直让人盯着我和上官家,只要看不出什么,早晚都得把人撤走,如今只看我和她谁的耐心更好了。”
既然知道他有异心,她必定坐立难安,早晚沉不住气,可他有耐心,徐徐图之吧。
荣随之不解:“所以她到底怎么会突然怀疑到你的?”
上官铎起事也说不准。
上官铎道:“只怕是之前我暗中安排人带节奏,给她施压让她解封郢都的事情让她有了疑心,派人顺着暗查,既有行事必有痕迹,她身边又都是她父兄留下的能人,总能查到的。”
“我之前打算趁着父亲出殡的机会与你一起离开,便是因为担心这个会被查到,暴露了我,如今看来,担心的没错,可惜奇差一招,被她抢了先机。”
如今被知道了,他想要做的事情,难度就更大了,不说别的,连出郢都都是个难题,只怕就算撤了人,也不会全部撤走,他明里暗里都出不了郢都。
虽然他是个武将执掌一方军政,可国丧期间,他又有孝在身,又是太平时期,她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让他离开郢都,他若去,就是她杀他的合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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