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颔首:“是有这个打算,虽说公主并无连坐之意,但莹儿和外孙们是明怀善的妻儿,此等关系,即便是公主殿下看在我们的面上不深究,但朝内外必定有异议。”
“只有让莹儿撇清和明怀善的关系,且在这件事情上有功,才可名正言顺的保全他们,不让潘家受到非议,也不让公主和陛下为难。”
南安侯夫人闻言也是明白其中利害的,很是痛惜:“老爷,莹儿她……她真的是对女……明怀善一腔情深的啊,这让她如何受得住?”
她忙急声追问:“你真的确定他是北靖细作?其中没有误会么?或者即便他是,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对大启不利的事情啊,罪也不至死吧。”
“他在大启二十多年了,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娶妻生子,也算是大启人了,只要能劝他忠于大启,那公主殿下可否放过他?”
她的女儿才三十岁两个外孙也才十岁上下,若是明怀善死了,岂非都得丧父丧夫?
若是可以,哪怕是罢免了明怀善一切身份,让他们一家四口到别地去过寻常日子也是好的。
南安侯当即脸色一沉:“胡闹,既是细作,犹如国贼,决不可姑息,他是必须要死的,何况,你当他真的没有对大启不利?夫人,你刚才也说了,他近来频繁出入侯府甚是不对劲,你知道他怀着什么目的?”
“他是知道自己被查到了细作身份,故意出入侯府引公主怀疑潘家不忠!要不是公主殿下明察,今日当面询问老夫的忠心,只怕潘家就被他害的背上叛国大罪,你知道那是什么罪名么?诛灭九族的大罪!”
南安侯语气有些火气,南安侯夫人也彻底惊到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天真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叛国罪有多重她知道,也不敢有私心,可就是心疼女儿和外孙啊。
南安侯微微泄气,有些沧桑颓然的叹息:“我知道夫人你心疼女儿,我也心疼,待这件事后,女儿和外孙也是不合适再留在郢都了,我会将她带去南境安置,必定会让他们母子三个衣食无忧安度余生。”
“若是可以,也定会再为她寻个好夫婿,可此事已经无可转圜,如今明怀善藏了个极其重要的人,却不知道藏在何处,只有从她那里获得有利的线索上呈给公主,成为她的功劳,才能让她今后不被人质疑和谴责。”
南安侯夫人稳住心神,颔首道:“老爷放心,我必定会好好问她。”
“打探时仔细些,不要让她察觉,她满心都是明怀善,若是知道,只怕要做傻事。”
“我晓得分寸。”
……
“你说是谁?平陵王?”
柯三禀报:“回主上,按照明怀善的人传来的消息,来的确实是平陵王殿下,说是平陵王已经来到郢都附近有些日子了,但是之前郢都封禁,无法进来,之前也严加盘查进出的人,他不好进。”
“不过现在逐渐放松了盘查,已经有了法子进出,他不日便能潜入郢都与主上汇合,让人先跟您禀报。”
宇文烬大喜:“竟然是阿灼,太好了!”
阿灼竟然亲自来了,他果然没白疼这个弟弟,不枉他信任至此,若是阿灼来了,必定带了许多人,他们兄弟一起,不愁撕不下启国一层皮!
宇文烬心下激动,倒也顾得上问起明怀善:“明怀善那边如何了?”
柯三回话:“他的人说,明怀善这些天一直不曾接触过他们,什么也不曾召见过问,且频繁出入南安侯府,属下分身乏术,也不确定是否被查到他身上,只是他的手下现在已经直接把消息传到属下这里了。”
“那就先不管他,眼下与阿灼汇合的事情要紧。”
“是。”
……
宇文灼已经顺利进城的消息,在宇文灼进城后便传来了。
叶欢颜让来报的月影先出去,瞧见元倾城心不在焉的,扬眉:“在担心宇文灼?”
元倾城忧心忡忡:“是有些担心,你们也说过宇文烬那个人是有些难对付的,生性多疑且手段狠绝,要是宇文烬知道他有异心,不信任他,他岂不是危险?”
叶欢颜语重心长:“倾城,这件事一开始就知道是有危险的,可是能怎么办?我本来想借用他法揪出宇文烬,让他避免这个麻烦,谁知道打草惊蛇,明怀善谨慎了,也只能遵循旧法。”
“你也别太担心,宇文烬对他是信任的,不会无端怀疑,而且就算他被怀疑,他也能应付,你不要小看他,他能够在宇文烬眼皮子底下伪装那么多年,城府手段也不差的。”
元倾城苦笑:“道理都懂,可……还是免不了担心。”
她也是难得有个放在心上的人了,是真的一心盼着他好,本能的就担心了。
叶欢颜莞尔:“你就先别想这些了,不如先想想,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和他该怎么着?”
虽然宇文灼说了会离开北靖,可也不是事儿完了就能立刻离开的,还得安排好许多事情,大致是有了打算的,可细致一些的,还是要好好想。
元倾城道:“这个还没想好,事儿成了再说吧,他应该会回一趟北靖,那我就在这里……或者是回大胤京城等着,等他来见我家里人,跟家里提亲,也没别的好想了。”
叶欢颜笑问:“就这样啊?不打算好好养养感情再论婚事?”
元倾城摇摇头:“没什么好养的,我与他都不是矫情的人,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想好了成婚的,哪怕现在感情浅,培养感情也要成婚之后吧,现在我是不想顾虑那么多了。”
“以前虽说任性,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任性不了,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考虑我的身份责任,可如今,是真的想好好任性一次,及时抓住我想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叶欢颜点点头,笑道:“行吧,原本你所顾虑的他都为你化解了,你确实是没什么需要顾虑的,任性也好,他既是一腔诚挚之心,你为他任性些,也算是没枉费他的用心。”
可然而,她们还是想的太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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