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锅里熬着的高汤,是明天要用的。
不光是家宴这边要用,对面的麻辣火锅,和快餐厅都会用。
所以,这一次,他是要把这家宴一锅端了。
哼,谁让苏桃不长眼,一直看不到他的本事。
刘泽和方大贵可说了,等家宴出了事,铁定得关门。
到时候,他们再想点法子接手家宴,随便改个名,就能重新做生意。
他们答应他,只要干成这事,以后他们开的酒楼,大厨就是他。
不光拿工资,每年还按老板的份额分红。
这可比苏桃给他画的大饼诱人多了,眼见苏桃都要踢他出家宴了,他不得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他又不是傻子,咋会老老实实等着苏桃卸磨杀驴?
先不说到时候这事能不能查出来,就算查出来了。
他下老鼠药的时候,人都在这儿。
谁能证明,这里头是他动的手脚?
装了老鼠药的纸包自然不能扔在这儿,也不能在这儿烧,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这玩意儿被人发现了,他就洗不干净了。
曾强把纸包团成一团塞进裤袋里,想着待会儿回去烧了。
顾为民和郭顺都忙着自己的事,压根没想到,曾强居然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干出这样的事。
下完老鼠药,曾强开始做他们自己吃的菜。
郭顺见汤锅开了,赶紧上前关火,见水少了一点儿,他想舀一点汤尝尝咸淡,好决定加不加水。
看着郭顺要喝那老鼠药汤,曾强吓得差点扔了手里的锅,赶紧踢了郭顺一脚。
“你躲啥懒?赶紧去给我拿个盘子过来。”
他倒不是担心郭顺会中毒,是担心郭顺中了毒,这事就败露了。
郭顺被踢了一脚,满脸不乐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也忘了要尝汤,去给曾强拿盘子去了。
家宴里的员工们吃完了饭,都要下班了,苏桃才回来。
她也顾不得吃饭,招呼大家收拾好就下班。
顾长乐在外头等着她,等人走后,曾强看着苏桃往汤锅里添了一瓢汤,这才出门。
苏桃跟着顾长乐回了家,曾强在边上的小巷子里等了好久。
确认苏桃他们已经走远了,这才转头往外走。
他没着急回家,而是去了赌场那边的巷子,跟刘泽和方大贵碰头。
巷子里黑漆漆的,两人蹲在墙角,就像是两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见到曾强来了,两人立马起身,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急切。
刘泽一把拉住曾强,急不可耐的问道。
“咋样,事儿成了没?那老鼠药弄进去了没有?”
方大贵也赶紧上前,问了一句。
“确认都放了?这次可得死几个人,不然苏桃可没那么容易被整垮。
只有死了人,她这才跑不脱。
酒楼没了不说,自己搞不好还得吃枪子。”
一想到在苏桃手里吃的那些亏,现在马上就能还回去,还能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方大贵这心里,就跟六月的扇子扇着一样,舒坦极了。
曾强被刘泽和方大贵问的有点心烦,一把推开两人,掏出裤袋里的纸包扔在地上。
“老鼠药都放进去了,你们要不相信,自己去尝尝那汤不就成了。
我这儿是办妥了,你们那咋样了?
钱到位了没有?别到时候人抓进去了,你们没钱顶这家宴。
那我不是白干一场?白受了这么多的气?”
刘泽掏出身上的几百块钱,这可是他求爷爷告奶奶,用最后一点法子借来的钱。
为了借这点钱,他可是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说了三个月之后还三倍,不然他就赔上这条命,人家才肯借给他。
他为的,也就是这最后一个翻身的机会。
“我这就这么多,方大贵,你那呢?”
方大贵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
“我可比你有钱,到时候你们都得听我的。”
也是他这段时间运气好,在赌桌上了赢了不少。
他估摸着,这或许就是老天的意思,让他赢了钱,好把以前被苏桃夺走的,都抢回来。
曾强看着那点钱,不满的皱眉。
“就这点钱想成事?行吗?”
没等刘泽和方大贵拍胸膛跟他保证,巷子口忽然冒出几个人影,慢悠悠走过来。
“当然不够,所以,还得送你们一副银手镯才行。”
走在前头的,是两个穿着警服的同志。
他们身后,跟着苏桃和顾长乐。
一看到几人,曾强登时腿都软了。
“不,咋会,你们,不是回家了?
你咋,知道我来这?
你跟着我来的?你不相信我?
你啥时候开始不相信我的?今天?不对啊!
难道是,上次在快餐厅的时候?”
如果苏桃是今天才发现他有异心,肯定没这么快准备好对付他的办法。
肯定是一早就发现了,所以连今天他以为的可以动手的机会,都是苏桃给的。
亏他还以为,上回在快餐厅,他没被发现。
这段时间苏桃也一直风平浪静,他就以为事儿都过去了。
没想到,苏桃这么沉得住气。
一想明白,曾强的脸登时黑了。
苏桃淡淡挑眉,看着曾强,刚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都露出那么多马脚了,我该相信你?
还是你以为,除了你,人家都长的是猪脑子?”
曾强仍旧不肯承认,咬牙瞪着苏桃。
“我露啥马脚了?我啥都没干,你找派出所的来干啥?
咋,就因为我不想跟你干了,你就让派出所的人抓我?
你有证据吗?有证据就抓我,来啊!来抓我啊?”
没等曾强把话说完,一阵风卷起他刚扔下的装老鼠药的纸包。
直接吹到了两个派出所同志的面前,两人甚至都不用弯腰,一伸手,刚好接住了那纸包。
老鼠药虽然放完了,可是那纸包上还有很浓烈的气味。
两人把纸包装进证物袋里,上前给曾强带上手铐。
“同志,你刚才说的话,咱们在外头都听见了。
加上这纸包是看着从你身上扔下来的,回头化验一下上头是不是有老鼠药,就能定你的罪了。
等进了派出所,你好有啥想说的,可以慢慢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曾强这会儿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瘫坐在地上回不过神。
还真是,邪了门了,咋连风都帮苏桃?
一边的刘泽和方大贵已经见怪不怪了,仰头无语望天,不知道老天爷为啥要这么玩儿他们,这难道不是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没等两人说话,曾强像是忽然中了邪,起身指着两人。
“同志,是他们,都是他们唆使我干的这些事,我不想的,是他们唆,不,是他们逼我的……”
刘泽和方大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得,还有啥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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