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幺幺就想这样贴在爷爷身边。”假惺惺的说着,弥幺幺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再抬头时眼眶已经发红。
谁知她还没开口,卜士人张嘴便是一道怒喝“要不是老太公怜悯你,你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当叫花子呢!现而今还敢蹬鼻子上脸?说!你是怎么和五小姐同甘共苦的!”
同甘共苦?弥幺幺疑惑,非要扯个词怎么着也得是狼狈为奸吧?何况这分明是她自个儿单方面的计谋,和弥舞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工具人,凭什么给她脸上贴金?
想着,弥幺幺趁势挤出眼泪就道“舅舅不读书肚中无墨难道是因为娘亲在世时好言相劝所致?”
啧,连他没文化的理由都想好了,真是贤良淑德。弥幺幺心说,而后手心用力按了一把弥长丰的腿,仰着头对他笑道“爷爷,既是弥家祠堂何故要外人进来?”
本还沉浸在弥幺幺方才话中思量的卜士人,一听她这话直豁豁的冲着自己来,当下将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摔就发作起来“弥小幺!你要造反吗?老子是你亲娘舅!”
闻言弥幺幺蓦地转头,眼中笑意一瞬消逝,她道“亲娘舅?原来你还知道你跟我娘是一个爹的种?当年你撺掇不让我娘进弥家祖坟之时可有想过她是你姐姐?
呵……也对,你素日里只和姨娘亲近,是我哪门子的亲娘舅?大太太连祖坟都进不了,你一个姓卜的哪来的资格进出弥家祠堂?”
“我褚家女儿难道只有你娘一个吗?你不认我做舅舅我还腆着脸求你认我不成?四房太太是我妹妹,弥家七小姐是我外甥女,我怎么没有资格进出弥家祠堂?倒是你,一个罪妇之女,有何颜面待在这里?”
罪妇?原来褚清月招惹上的是皇权?
思忖一阵,弥幺幺眼中寒光轻闪,悠悠补充道“你就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么?我是罪妇之女不能待在这儿,那你呢?”说着她故意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哦对,你不认我娘是你姐姐。无妨,有人认的,你说是不是啊姨娘?”
话落她看向褚香秀,早在扯皮之时就耗费过多精力的她接连被弥幺幺气到,这会子半刻也憋不出一句话,弥幺幺染笑替她说“姨娘不认不行,谁叫你和我娘一个姓呢?不像人面兽心恩将仇报的人,人家姓卜,你们姓褚。”
“够了!弥小幺你有完没完!”卜士人气急败坏大吼,怎料弥幺幺下一刻就开了修为暂时暴增挂,一挥手便震出气波将他连带身边的一群人都掀翻在地。
咣当声嘈杂,众人哎呦声连天。
另一边的女眷们也被吓傻,弥长丰终于不淡定,见着眼下此景当即便问“小幺,你这是怎么回事?”
一闻此言,弥幺幺说哭就哭,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紧接着她便往后退了几步给弥长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她道“爷爷,还请您为幺幺做主!”
弥长丰当即看向八叔,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都处于茫然状态,这才又一同将视线转移在弥幺幺身上,只见她豆大的眼泪掉个不停,抽噎着开口“是二婶婶……二婶婶她抢走了我娘留下来的遗物,呜呜……”
“遗物?”众人诧然,褚清月当年死后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哪里来的遗物?就算是有又怎么会在弥小幺手里?
他们不信,弥长丰信,弥幺幺口中的遗物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他亲手交给她的。
“二房为何抢你东西?”弥长丰有些紧张,看的弥幺幺疑心又起,难不成那黑玉簪子真有什么玄机?
“这就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弥幺幺答着,系统已然将她的想法组织为最好的说辞传递到她的脑海,她脱口便道
“我娘临终前曾向我说起灵根之事,那时我便知道我的灵根是被人恶意毁坏的。她千叮万嘱要我小心提防别再被毁了慧根,否则我这一生无法修炼,从那之后我便装痴卖傻,没曾想那恶人仍旧不愿放过我……”
弥长丰紧抿双唇,眸光冷凝聚焦在弥幺幺前面的那块方正地砖上,只听她又说“您将我娘遗物给我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二婶婶知道了,她便派了五姐姐来讨要。
我自知五姐姐平日里在她那儿也受了极大屈辱折磨,不忍再因我的事连累姐姐,所以提议与姐姐互换身份与二婶婶当面对质。不曾想竟被她发现,夺去了遗物不说还逼迫我参加试炼。
幺幺自知爷爷担心我的安危所以禁足的这些日子里一直安分守己,怎奈二婶婶再三逼迫,甚至用遗物要挟……为了拿回遗物,更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不丢弥家的脸,我也不好再隐藏实力……”
弥幺幺话间哭的越发伤心,滔滔不绝的言论好像洪水猛兽要将弥家众人掀翻在口中,弥长丰老脸上挂满沉重,握紧拳头便说“把二房太太传过来!”
“还有我的东西!就装在一只匣子里!八叔您知道的!”见八叔抬脚往出走,弥幺幺立即送上一句叮嘱。
那匣子可是她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等待柳娘被带来的时间里,弥幺幺又一次开了暂定。
抓起弥舞月的手,她剥开死掐着的手指,盯着掌心上的几个血窟窿笑问“你现在知道被羞辱的滋味如何了吗?”
弥舞月淡漠睨着她,端庄矜贵在她身上从未失过一秒,见弥幺幺笑意明艳,她只扯开早粘连在一起的嘴皮子轻飘飘的说了句“我受过的羞辱不比你少。”
这话说得也忒理直气壮了些,论起与强盗的不同,就在于她有一张好看且令人心动的脸。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伤害我?”弥幺幺用即将过期的修为暂涨挂给她治愈伤口,而后狠狠从手中甩了出去。
多碰一秒都夭寿。
弥舞月扬着白皙嫩滑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手心打量,忽的嫣然轻笑“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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