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我们……莫师弟身上有伤,何不让我前去?”车公公着急询问险些说漏了嘴,虽是及时改口,陆易秋却淡然笑之“只有他方才有这个身份与资格前去。”
车公公一头雾水,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的余长安,正要思量什么就见陆易秋抬手封住她的三个穴位,开口便道“镇毒丹和莫兄弟的血只能压制片刻毒性,如今我封死小友穴位让毒性堆积在一处,可使毒性不在体内四处流窜。”
说完陆易秋的目光落在余长安脸上的那颗手工红豆上,目光停留片刻才收回,再一次扔出去砸在车公公的脸上,车公公心思都放在陆易秋方才说的话上,并没有注意他那抹欲言又止的笑。
“只是幽奈的幻境可不是什么市井戏法,莫兄弟此去何时归来是个未知数,明日卯时之前他若回不来,这位小友体内的东仙之毒就会冲破穴位散布全身,届时毒性比现在还要厉害甚多,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
陆易秋一面说着一面起身,稍作整理自己衣裳便对着车公公吩咐“你们抱着什么目的前来老夫很有兴趣,若真心有意合作就按规矩办事。另外,月夜花虽是幽奈所植,却也是我禄霜阁之物,还请你在莫兄弟回来后转告他付账五百两黄金。”
方还心怀感激的车公公听过这话惊得张了张嘴,半晌才质问道“付账是一定,可直接要五百两黄金,莫不是陆阁主您狮子大开口?”
陆易秋哼笑一阵就回“老夫心中自然有数,区区五百两黄金对莫兄弟来说想必连只蚊子腿都比不上。”
车公公怔住,陆易秋给他留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离开这儿了,车公公握了握紧拳头,低头看向余长安,猛地才发现她自己贴的那颗红豆似的玩意早在卿莫离怀中蹭得松垮了。
怪不得总觉得陆易秋话里有话,他这是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了?车公公想着就打了一个冷颤,果然是个老狐狸。
一路鬼娇没少被卿莫离催加快步子,鬼娇只觉得自己就差动用自己的独门轻功来赶路,又怕卿莫离追不上,索性小跑着带路,等到了地方鬼娇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一大片。
“到——”鬼娇话还没说出口卿莫离就急不可耐的往面前那座白玉砌成的大殿里走,惊得鬼娇一声怒喝就道“站住!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
不等鬼娇说完,卿莫离侧过身,满脸都挂着不耐烦,眼中存着杀气,打断道“速度。”
“里面那位叫做姬幽奈的不是凡人,她的幻术是世上一等一的高,从你踏入幽奈阁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进了她的幻术之中,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决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看到的亦真亦假,切记三思后行。”
鬼娇语重心长嘱咐着,话音刚落卿莫离便已经踏入幽奈阁范围内。
那是两扇象牙磨成粉活着金粉漆成的门,门上各有魍魉浮雕,好在没有把手之类的玩意,否则倒还使得这门不规整。
门忽的打开,一阵狂风从其中呼啸而出,直冲着鬼娇来,她下意识用手挡风,风感消失后再看去,幽奈阁外早没了卿莫离身影。
偌大的幽奈阁全然出乎卿莫离所料,原以为会珍宝满目,谁知偌大的阁中空无一物,俨然一副刚竣工的模样。
卿莫离提着警惕站在原地打量阁内四处,忽闻一道女人慵懒轻蔑之笑,他想顺着声音寻找源头却才发现那笑声从四面八方入耳,根本无从寻之。
“世人都想求我,却苦恼于不知我身在何处。你好容易寻了来,怎的像个木头?”
女声空洞,语调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卿莫离目光放缓看着前方地面不再寻她,直言道“见过前辈,我此次前来是想求两株月夜花,还望前辈大方施舍于我。”
猛地一阵浓郁花香扑面而来,卿莫离下意识屏息,地上凭空生出两团粉色烟雾,笑声汇聚在正前方。片刻后烟雾散尽,一个身姿妖艳的女人翘着一双死人一样白的腿坐在一朵云上。
她笑吟吟的盯着卿莫离,如瀑长发像麻一样被她挽着放在怀中,一手捏着只骨梳矫揉造作的梳着一股青丝,红唇轻启道了句“往日来求我的,不是要家财万贯就是一手遮天,你倒好,上来就跟我要月夜花……是陆易秋那个老东西告诉你的?”
卿莫离只觉有些头晕目眩,低头一看包在胳膊上的那块布已经被血染透,地上滴答了一滩血水,原是失血过多。
一面想到鬼娇的叮嘱,一面又惦记着奄奄一息的余长安,卿莫离心里越发没了底,急的再也沉不住气就开口“前辈,我夫人危在旦夕,还请您出手相救!”
“哦?你拿余长安当夫人?”姬幽奈口气中满是吃惊,说完便掩嘴大笑一阵,敛了敛衣裳盖住裸露出来的香肩,就在卿莫离惊愕她从何知道余长安之名的时候,姬幽奈在他的注视下变化成了余长安的模样。
她一袭嫁衣褴褛不整,头上珠钗插在松松垮垮的发间,卿莫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眼功夫她便到了自己面前,满脸都是惊恐“为什么纵容白兰兰教唆旁人玷污我的清白?”
此话一出卿莫离瞳孔猛地收缩,这声音确实是余长安的声音。他脑子里当下窜出鬼娇叮嘱的话,这个姬幽奈果然不简单。
嘭的一声面前人化作一团烟雾,不等卿莫离反应过来姬幽奈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又是余长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暗杀我?”
闻声卿莫离迅速转身,却见余长安仍旧身着嫁衣,只是这次心口插着一根箭矢。
接下来姬幽奈又消失,卿莫离下意识左顾右盼,无人。
“为什么要下毒?”声音从地上传来,卿莫离低头,余长安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状态和病床上的一模一样。
“你究竟想用幻术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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