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这么急可是出什么大事了?”立宇跟在弥幺幺身后,步子迈得极大,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追上她。
瞥了一眼天边的朝霞,弥幺幺紧皱的眉头又锁的更深,步子也变得更快“我好像忘了让你收起罩在赵姨娘房外的结界。”
闻言立宇楞了一下,很快发现她是在转移话题,也没有多问,只回“晚些苏绍当值,会解了结界的。”
弥幺幺再不开口,脑中疯狂闪现着昨天捡到的两块石头,耳边也隐隐约约响着寒江子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更为烦躁,脚下动作又快几分。
后半夜时,她和蚊子无意间发现自己带回来的那块石头是残品,调取记忆得知,它和被玉藻带走的石头完全贴合,根本就是同一块石头一分为二的。
仔细推测一番,她越发觉得昨日从古月玄观院墙上翻走的人可疑,以至于现在脚下踩了风似的往春香楼跑。
直觉告诉她,玉藻那边要出大问题。
“你别想那么多,说不定这石头就是玉藻口中的姐姐当年故意为之的呢,一半送人一半自己留着,是完全说得通的。”
感受着她的焦灼,蚊子开口安慰。
但具体情况怎么样,它自己心里也没谱。毕竟谁会放着一袋子钱不偷,偏偏偷一块石头?而且还巧到临走时连自己的那块也落下了?
听着它聒噪的心声,弥幺幺只用心声回道“现在能说得通的只有一条,偷石头的人就是玉藻所说的姐姐。”
闻此一言蚊子更为疑惑“但动机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偷石头?”
此话一出,弥幺幺猛地顿步。
为什么偷一块信物?难道是加入某种神秘组织,想要毁掉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所有契机?
那她既知道多年后玉藻的身份和踪迹,为什么不在春香楼动手?如果不是自己告诉玉藻要来道观,她又怎么能得手?
还是说……她不想让除她之外的人知道玉藻的身份和所踪?那么,依照这个思维来看,她要偷的石头果然有问题!
听着弥幺幺心中想法,蚊子吓得都打了个寒颤“你这脑回路也太恐怖了,我给你开了个加速挂,你跑快点。”
如果一切真如她所想,那玉藻的处境可就很危险了。
毕竟她拿走的那块石头是旁人的。
一团又一团的白色气体从梅花之间飘起,枝头上的寒霜盖在红堂堂的花瓣上,像是敷了一层珍珠粉,映着中间的黄色花钿,成了这片园子里最美的红娘子。
一双略显沧桑的探进花间,拈下一朵目光之中最红的梅花,凑在鼻下嗅了嗅,又缓缓别在自己满头的银发里,别过脸喜滋滋的对身边人道
“你看我如今可比当年少了几分姿色?”
安太妃闻此言哈哈大笑,抬手将张太妃没别好的花弄了弄紧,一脸和蔼“依我看啊,比当年还要美上三分!”
闻言张太妃掩嘴就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喜欢给我留情面。”
“哼,一般人我可不会赏识。”安太妃故作傲娇,说罢两人又笑作一团,哈出去的雾气萦绕在花枝里,一两秒又消失不见。
身后宫人们瞧着她们这般和谐,眼中满是羡慕,活到这个年纪还有知心好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也戴一朵,我许多年没见过你戴什么花儿啊首饰了。”说着张太妃又摘下一朵,正要送去安太妃面前就被她阻拦“习惯了,现在让我戴,我反倒不喜欢。”
张太妃轻笑,撇嘴道
“到底是个痴心人,当年我们一起进宫当秀女,说好姐妹齐心将陛下私吞,结果你倒好。
我前脚才得宠,还没来得及给陛下吹耳边风,你后脚就来请我指婚你和侯爷,害得我在宫里那么些年如履薄冰。
要不是我长得好看又聪明,你现在就一个人当孤独鬼了。”说着她又顿了顿,满眼的无奈
“你家侯爷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你这么爱钱如命的好色女人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
张太妃话间,安太妃泪光闪烁,喉中一哽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拿过眼前人手里的梅花别在耳后“他是喜欢梅花的。”
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心事,张太妃一时满心愧疚,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口中胡乱说过两句,又说
“陛下先前不是要给意儿赐婚吗,怎么没动静了?我听说左监司教主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你们怎么还不抓紧?
那个曹肃年纪轻轻就是人中龙凤,封川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他却突然勾引上咱们萧家的媳妇,该不会是为了挑衅皇权?
总之意儿媳妇年纪还小,正是懵懂的时候,万一着了曹肃的套吃了亏可怎么好?我看这事儿不能再拖,不如一会儿等陛下下了早朝,咱们一起去给他说道说道?”
听着张太妃的话,安太妃更不知从何开口,只连连点头,缓笑道“不用着急,小弥姑娘是个聪明孩子,曹肃也不是坏人,放心吧。”
此话一出张太妃眼睛都直了“你这心也太大了,我前两天听说你偷偷摸摸去弥家看曹肃抢婚,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
安太妃尴尬“你怎么知道?”
“秦王也在宴席上,他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事儿早在咱们萧家传遍了,就你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身份怎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去?弥家就没给安清侯府发请帖?”
“……我收到请帖太生气,两把撕了。”
春香楼,弥幺幺一把推开大门气势汹汹直冲进去,惊得春香楼众人两眼发懵。
柳妈妈得知此事更是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一步三踉跄的就扑到她面前,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担心又害怕的问
“教、教主夫人一大早大驾至此,有、有何贵干呐?”
“玉藻呢?”弥幺幺反问,不等柳妈妈回答就自顾自往楼上去,同时召出蚊子自动检测,然而才走到半路蚊子就叫道“二楼左边第五个房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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