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吗?距离本座告知你此事半个月都不到,她就变得这样厉害了。
抽取别人的神识出体,本身就是难度极强的法术,如今她却轻轻松松做到了,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步虚词再度开口。
他始终都在笑,说话的腔调并不能听出他的情绪,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真的在攻心。
“阿弥变强,我该为她高兴,为何要怕?她是我变得更强的动力……”萧酒意强忍痛苦回道,话才出口,体内反噬力更强。
瞧着鲜血从他嘴角涌出,弥幺幺惊慌,一时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着急伤着了他,立刻便将已经抽取出来的神识又放了回去。
“萧萧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害得你又受了伤……”她自责道。
他现在一定很疼,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能将他从幻境拉出来呢?
“她看上去很挂念你,这种行为举止,真的是一个真心待你的的女子能做出来的?
左监司教主虽然是你的身份,但你们本体还是同一个人,她如此反复无常,难道不是三心二意?”
话出口萧酒意被激的又是一口血。
“萧萧!”弥幺幺大惊失色,蹲在萧酒意身边捧着他的脸疯狂擦拭他嘴角的血,一时半刻想不到好办法,急得她眼泪都要滚出来了。
“你体内的反噬力,好像压制不住了。”步虚词笑说,随即离开。
带着邪的强盛的灵气从体内抽离,萧酒意脱离幻境,压制很久的力量在经此反差之后再也克制不住——
不能伤害阿弥。
在弥幺幺和萧弦以及魏光的注视下,萧酒意凭空消失了。
“萧萧?!”
“侯爷!”
三人惊呼。
下秒弥幺幺就召出念奴娇放出去,旋即对着余下二人吩咐
“有了消息立刻传信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代我向老太太问好。”
话罢,她抬脚出门,召出御魂剑又一次飞离,又一次冲去了左监司。
他会不会跑到那里去了?
“萧酒意好奇怪……刚才我感应到他体内的禁制最少有两个,多半是别人给下的。
不过他实力也不差,身份又摆在那儿,谁能给他下两个禁制在体内,还仍由禁制对自己造成这么重的伤害?”
蚊子一脸狐疑的说,坐在弥幺幺耳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分析,顿了顿,它忽的又说
“萧酒意这个身份是不是活不长?”
“怎么了?”弥幺幺忙着赶路。
“如果有人故意给他下禁制,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全新且无人知晓的身份,那这样的话就完全合理了。”
蚊子此话出口惊得弥幺幺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现在还是找萧酒意为他疗伤是正经。
巴婉在天司局里一路走来斩获了不少称号,传播最为广泛的,还数“女土匪”了。
原是她不知祝子书身在何处,路上不管见了谁都要抓来逼问一番,问出有用的信息就客客气气的道谢,问不出什么的直接拳打脚踢。
她才没有半分害怕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她的事情被告到沈芒那儿,现在被沈芒拎着去了侧店。直接叫到了寒江子手里。
“前辈,这位是祝天魂师的表妹,声称要来找人,兴许是来找祝天魂师的。”
一把推开沈芒,巴婉没好气的冲他呸了一口,骂骂咧咧就道“什么臭男人也敢拿你的脏爪子碰我!
我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拎着的?!”
说罢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狠狠白了一眼淡笑的沈芒,随即望向寒江子,略略行过一道微礼,语气仍是很冲
“寒前辈,听刚才这厮的意思,我表姐在您手里扣着了?”
岁无涯和曲千秋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下压,却也是藏不住各自的笑意。
江上酉只笑着捋捋胡子,道“他姓江,跟老夫同姓,只是叫做寒江子而已。”
此话出口巴婉瞬时恼得两颊通红,跺跺脚就道“那又如何?这从来都不是重点!
我表姐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被你扣下这么长时间,她难道不需要吃饭的?”
闻言,岁无涯索性将小盒子打开,让巴婉看了个仔细,“她需要断欲,什么时候断干净了,什么时候就能吃饭了。”
“断欲?”巴婉狐疑,伸手就要去拿盒子,谁知寒江子迅速收起,嘿嘿一笑就点头,急得她又是一顿怼
“她都那样清心寡欲了,还断哪门子的欲?再断就该去尼姑庵做姑子了!”
“喔唷,老夫我可没看出来她清心寡欲,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寒江子嬉笑着说,脸上笑容明朗。
余下几人一瞧便知道他在逗这位小姑娘。
“我不管!你们莫名其妙扣下她就是不对,快放人!不然我上报朝廷抓你们!”
“你这么关心子书,一定不想看到她有朝一日死无葬身之地吧?”寒江子突然认真起来。
话锋转变的极快,连他的一众老伙计都没反应过来。
巴婉心里只觉不对,往后缩了一小步即说“此话何意?”
笑了笑,寒江子缓声道“如果不断了她的,她一定会死,因为她的死劫,是情劫。”
“弥幺幺?”巴婉几乎脱口而出。
惊得本还安然看戏的曲千秋连忙打断“不可能,弥幺幺怎么会是别人的劫难?况且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不会干扰到祝子书的。”
“若真是如此,那便最好。就怕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能拦住。”寒江子淡淡补充,顿了一会儿,他再次看向巴婉
“等到子书彻底断掉之后,还请巴姑娘不要在她那里说起什么。”
本来气冲冲的巴婉,在听过他们的话后,脾气被尽数击散,眼中满是恍然。
临走前她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祝子书,只觉心头被人敲了一棒子。
向来云淡风轻的祝子书,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死劫却是情劫?
情劫竟然是弥幺幺?
“天下所有事都说不准的,不是吗?”
送她出去,沈芒两手背后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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