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儿此时已经被他们的故事吸引住了,忙问到:“怎么回事?怎么还会赔钱呢?”
方六苦笑道:“要不人家说嘛,做好人是没有前途的,当兵做土匪都不行!我们两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原来他们两个第一次下山做事,比较紧张,也不敢打官道上路人的主意,便选了一条小路,蹲在了林深草密的地方,眼巴巴的等着有人经过。
可是这条小路实在是太隐蔽了,两人等了一个中午,居然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这让两人大为沮丧,常言道没有不开张的买卖,难道自己两人这不算买卖吗?
就在两人在考虑要不要放弃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这马蹄声雄健明快,一听就是一匹健壮的好马,两人顿时来了精神,待那马行到近前时,两人纵身一跃,从草丛中跳出来,拦住了那匹马的去路。
二人的眼光果然不错,这的确是一匹少见的良驹。它本来奔的正急,见前方突然出现人影,立刻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稳稳的停了下来。
待马蹄扬起的尘埃散去,两人刚想喊出那句山匪路霸都爱喊的口号壮壮声势,却一眼看到那马背上根本没人,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以为这是匹无主的野马时,眼尖的方八看到了人。
那人躺在马儿屁股后面的泥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看样子应该是刚才那马扬蹄时,从马背上摔下去的。
两人均想这人可真够倒霉的,难道就这样摔死了?这可不能怪到咱们的头上。
待两人走进一看,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个倒在地上昏迷的男子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只有四五岁,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睛紧闭,看上去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仔细的检查了那个男子一下,发现他并不是摔晕的,而是受了伤。他身上有四道伤痕,最厉害的那道是腹部的一个血洞,以两人多年当兵的经验来看,这一定是军队里的长枪捅的。
兄弟俩看了伤势,一直认为这人或许是从平津关逃出来的,毕竟现在也就那里正在打仗,而且离这里最近。
这下两人可为难了,是就这样牵了马走人,还是出手将这一大一小两人救下呢?
对别的山匪来说那肯定不用选择,直接就牵马走了。但兄弟俩毕竟不是普通的山匪,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还是干不出来的,于是兄弟俩就用马将两个受伤的人驮回了他们栖身的山洞。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打劫的经历,不但没抢到钱,反而自己补贴了许多积蓄来给两个人治伤。
那个男子一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这期间兄弟两人一直照顾着他。那个小男孩最奇怪,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胸口有一道伤疤,兄弟两人无论费多大的努力也无法把他弄醒,他就这么一直昏迷着,看上去很危险,但又不会死。
男子醒来后便执意要走,他也肯说自己的来历,也不说要去哪里,问男孩的事他也讳莫如深,不肯多言。
兄弟俩有些气愤,便由了他去。最后那个男子只是问了兄弟俩的名字,向他们拜了一拜便骑上马抱着男孩离去了。
兄弟俩虽然觉得这人太不懂事理,两人好歹也救了他,可他居然连名字都不愿告诉,实在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里,天星儿插嘴道:“你们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是这跟你们要砍我弟弟一刀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当年救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现在要报复吗?”
天星儿这话本是无心,但听在厉无咎的耳朵里却又不一样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二人说的那个小男孩的胸口有一道伤疤,这令他想起了自己右胸前的疤痕,真有这么巧吗?
正在想着这件不可思议的巧合,又听到方六说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砍小兄弟这个想法是我们六年前打劫的时候,一个瞎子告诉我们的。”
天星儿奇道:“瞎子?”
方六道:“没错,第一次打劫失利以后,我和老八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做好人了,生意也做的顺遂起来,渐渐的招揽了一些从平津关逃难的难民,壮大声势,还在后山上建了一个小小的寨子,每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日子过的倒也痛快......”
这时天星儿忽然不耐烦的打断他道:“你能不能说重点?”
方六愣了一下,忙点头:“诶!诶!”想了一下道:“六年前的时候,我们十几个人在官道上劫了三个客商模样的人,可谁知道那三个人武功高强,下手狠辣,我的十几个兄弟被杀了四个,打残了三个,我和老八也各被打断了一条腿,躺在了地上。眼看就要被一刀杀掉的时候,一个过路的瞎子救了我们......”
天星儿问道:“瞎子把他们打跑了?”
方六摇头道:“没有动手,只是说了几句话,那几人就走了,而且还朝瞎子行了个礼。”
天星儿摸着下巴,
“看来那个瞎子一定也是个声名显赫的前辈,才会三言两语就把人劝走了......”
厉无咎这时却想起了千叶道人,暗道这瞎子该不会是他扮的吧。
方六接着道:“那个瞎子将我们救下之后,还帮我们治了伤,接了骨,我和我兄弟感恩他的救命之恩,想问他的姓名,他却不肯说,只是在临走时为我们起了一卦,说了一堆我们听不懂的话,最后告诉我们,让我们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片山林里活动,贵人虽错过,终将再重逢,还说只要我们遇到一个不惧刀枪的神人,就要跟随他,为奴为仆相伴左右,必定能飞黄腾达!”
说到这里,方六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无咎,眼神里满是热切的神色,旁边的方八也同他大哥一样的表情,看着厉无咎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手里的开山斧也在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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