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天宇将国书交给杨公公,让他拿给了胥天翔。
他眼神停留在胥天翔和单一诺两人之间,注意着他们的所有举动想要从中找出他能下手的地方。
“五公主在九弟成亲那日见到了九弟骑在马上的英姿,一眼就属意与九弟,她回国后求了良帝的旨意。”
两国联姻是要先下国书,待两国的皇帝谈妥以后盖上国印就等于是定下了婚约。
除非是像陌西城那样,求得两国皇帝的同意,否则不能毁约。
杨公公送来的国书上分明改了两个国印,证明胥天宇和良帝都已经同意,只是通知胥天翔一声。
别人的话应该只有接旨的份,但胥天翔不同,他是有权拒绝的。
“五公主知道九弟已经娶了一诺丫头,不要求做正妃,只求侧妃之位。”胥天宇补充道,“朕也无法拒绝良帝这般不求位份的请求,只得答应下来,不过还是会尊重九弟的意愿。”
胥天宇本打算用胥天翔抗旨一事做要挟,现在看来要挟这条路已经是行不通,只能靠运气。
假如胥天翔不答应,接下来激怒单一诺让她负气而走再由太后安抚她将她带到后宅一事就无法进行,他今晚也就得不到她的人。
紧紧攥着拳头,心急如焚的等着胥天翔的回话。
单一诺同样也在等胥天翔开口,她希望他能拒绝。
默默下定决心只要他能为了她拒绝掉婚事,她就放下一切从此陪伴在他左右。
她没想到,胥天翔和她想的恰恰相反。
刚刚还想要找个让她为他吃醋的由头,由头自己过来了,他岂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应下这个婚事他还要另做他用,百利而无一害。
玩心大起的他没有想到此事会触碰到那个小女人的逆鳞,原本想看她吃味的模样,却不想她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本王应下了。”胥天翔道,“不过,完婚的事就等过两年再定吧!”
单一诺并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听到他肯定回答的时候她就已经脑子一片空白。
想了很多可能性的她,唯一没想的就是他会一口应下。
“完婚的事当然是九弟说了算。”胥天宇满心欢喜道,“当然这件事也应该问问一诺丫头的意思。”
胥天宇说话时,胥天翔已经把目光投向单一诺。
他想抓住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平静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眼中有些疑惑,这令他甚是不解。
“一诺丫头这次帮助乐清县的人彻底摆脱了水患之忧,是朕的大功臣,是宁国的名副其实的小仙姑,朕还没有赏你,你……”
“皇上过奖了。”单一诺打断胥天宇道,“一诺当众说过,一诺只是平凡女子,并不是什么仙姑。”
打断皇上的话本是大不敬之罪,胥天宇摆手却制止了要呵斥她的杨公公。
这个时候他决不能斥责她,他想要的就是她点燃心中的怒火,越旺越好,打断她只会让她恢复理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一诺丫头此言差矣,小仙姑你当之无愧,说你是宁国的顶梁柱都不为过。”胥天宇含笑道。
单一诺眉头紧蹙,她现在才明白袁麒睿说那天她回京都引出来的人中有胥天宇时,袁国公为何要怒骂他是昏君。
胥天翔十岁就去了战场,十一岁便那年就打了胜仗。
军功赫赫的他在边疆那种苦寒之地连待三年才让西南边境之地平静下来。
最近几年六月和七月乐清县的水患之际,他都会前来帮忙抗洪。
要说功劳也应该是他的功劳最大,身为皇帝不体察民情,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就算了。还能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不是昏君是什么。
她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同时也想起了一个令她十分心酸的女人。
心中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像那个女人给自己夫君纳妾时那样露出那般心酸与无奈的表情。
即使那是一个好男人,她也做不到把别的女人送到心爱人的床榻之上。
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都做不到。
“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单一诺看着身着明黄色团龙纹龙袍的胥天宇问。
“说来听听。”胥天宇含笑道。
“天与地虽是分开的,但是却横着一杆秤,帝王想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就要看这杆秤是不是处在平衡状态。”单一诺认真的看着胥天宇道,“而主宰称的关键是秤砣,这杆秤的秤砣就是老百姓。”
她不管胥天宇是不是真的昏庸,都要给他一些警示。
真有一天他不能做皇帝了,存有私心的她也不想胥天翔去做这个皇帝。
警示胥天宇的同时,也在告诉胥天翔,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帝,那么心中装着万民的你还能否给她一席之地。
有了她的地位后,还能不能让挑起那片望不到边际的江山。
江山美人难两全这句话单一诺以前不信,现在她却是深信不疑。
胥天宇对单一诺的警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他却表现出了很受教的样子。
“朕明白一诺丫头的意思了。”他含笑道,“不过一诺丫头,你作为九弟的王妃,迎娶侧妃的事宜还是需要你来张罗的,关于……”
“皇上恕罪。”单一诺面无表情的再次打断了胥天宇。
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胥天翔听到她开口时心中万分紧张,紧张之余他已经有了些许的欣喜。
“一诺尚未应允王爷迎娶侧妃一事,所以一诺不会张罗此事,也不会让王府中的任何人去张罗。”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胥天翔听了这番话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直视前方一直都没有看他一眼的小女人,见到她这般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真的为他吃味了。
甚至他还认为他们是心照不宣,小女人知道他的用意。
遗憾的是不了解她过去与众不同经历的他,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直接揭开了她刚掩盖起来的伤疤。
他正要走向她,门外走进来之人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永乐郡主的意思是你要违抗圣意吗?”
来人一袭米色衣裙,上面绣着一个个火红的枫叶,像鲜血般的红甚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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