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会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娘子,而单一诺曾经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会喊妻子为老婆。
或许这些称呼都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种习惯,绝大多数的人都从来没有深究过其中的含义。
毋庸置疑,燕子当然也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
“哎呀,你说嘛!”燕子迟迟等不到她的解释晃着她的手臂要她快说。
“男人深情的喊你娘子,内心是如娘一样尊敬你,爱你如子。”她眼含笑意看着燕子问,“你拥有这样一个让人羡慕嫉妒的夫君,怎么会不幸福呢?”
燕子傻傻的笑着,回味着她听到石头第一次喊她娘子的场景。
听完单一诺的解释她本来就很高兴,加上当时的情景又是那种不可描述的时刻,她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作为过来人的单一诺当然明白燕子脸红的原因,移开视线看向窗子外。
天气暖和了很多,她卧房中的窗子白天都会开着。
窗外虽然没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但是她却忍不住时不时的看一看那个以前总会有人的位置。
“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也没有因为我而改变什么。”燕子有一次嘟嘴抱怨道,“他却因为你改变了自己。”
她收回目光,拉着燕子的手道:“燕子,你记住,爱不是勉强对方为了你或者你想要的一切而去改变自己,而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
“如果是这样,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哭。难道你不是因为淳王一直没有为你改变,总是不理解你,所以才哭的吗?”
胥天翔的确没有为她做过任何意义上的改变,也从来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而伤心难过。
就算他为了自己的筹谋而间接杀死了她的亲人和他们的孩子她都没有真正埋怨过他什么,也做不到完全不理会他。
她知道,他爱她,而她也发自内心的爱着他。
有了这些前提条件,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爱的世界。
由此可见,她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流泪,所以她的眼泪是为了她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流。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太冷血,连玉哥哥离开我都不掉一滴眼泪。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关心我为何流泪?”她依旧含笑问。
“以前我是不好,我忽略了你有你要顾全的大局,太冲动了。”
燕子略显愧疚,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眸不敢和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对视。
面对敌人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看着清澈实则如鬼魅般摄人心魄,令人不寒而栗,与她对视的敌人立刻就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站在她对面若不是敌人,而是她的亲人,她的眼神就完全不同。
看着她眼睛的人,好像有种不受控制想要靠近她的感觉,那种靠近是心与心之间的靠近。
在她的面前,无论什么都是清澈透亮的,燕子那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
例外的是,这次不一样。
单一诺原本以为燕子会来询问祁玉为何要把千钧剑给言槐,他又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他会死。
没想到居然问起了他是不是真的会和她做一世母子,居然还想撮合她和胥天翔。
“燕子。”她突然起身,把着燕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在外面溜了多少血,都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流泪。他的眼泪只会留给他的家人。因为能看到他眼泪的才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你要珍惜在你面前留下眼泪的男人。”
那日她疏导燕子的心结后,石头找到凉亭中的燕子时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
她通过跟着石头过去的泠雨知道了他流泪的事。
“我知道了。”燕子点头道。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单一诺和燕子说了这么久的话,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呼吸也有些许的急促。
燕子不懂医,但是也能看得出她此时已经出现了不适。
泠雨听到燕子问单一诺怎么了慌忙冲进了卧房,扶着她去床榻上坐下搭上了她的脉。
一旁的燕子愣了一会,突然转身跑出了卧房。
刚要进门的石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泠雨挡住的单一诺,又看了看燕子跑出院子的背影,转头跟上了他娇妻的脚步。
被燕子和石头连拖带拽的苍暮来到单一诺卧房外时,恰巧泠雨拿着带着脏污的棉布从卧房出来。
“师傅,主子,只是累了,现在已经休息了。”泠雨道。
苍暮早上才给单一诺搭过脉,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出现燕子刚刚跟他说的那种紧急情况。
总爱大惊小怪的燕子说的话他也没有太在意。
慢慢吞吞的往这边走时,就被他们小夫妻一个推一个拉的给拖了过来。
“你先去忙吧!”苍暮对泠雨说完,回头看向燕子问:“你是不是又去找她问你那些白痴的问题了。”
“我可没有问什么白痴的问题,我是去劝她和师叔你那个总是臭着一张脸的王爷徒弟和好如初,是去做好……”
燕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苍暮就急忙转身进了卧房。
她想要跟上他去看看单一诺的情况,谁知他进去之后直接关上了房门,来不及躲闪的她撞了个正着。
揉着酸痛的鼻子,她眼里噙着泪水回头看向憋笑的石头。
石头见到她快哭的模样,收起笑意将她揽入怀中帮她揉着鼻子轻声安慰道:“好了,回去为夫帮你敷一敷就不疼了。”
出奇乖的燕子微微点头,跟着他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卧房中,苍暮心疼看着床榻上瘦小的身躯正抖动的肩膀,眉头越蹙越紧。
“诺儿。”他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快步走到床前问:“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身看他。
他在床边坐下,试探的问:“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怎么突然哭了呢?”
突然哭了吗?
其实苍暮比谁都清楚她究竟为什么哭,毕竟现在能让她如此流泪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师傅。”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停止了抽泣,沙哑又带着些许哽咽的问道:“休书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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