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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找一找木雕。”

    何雨横眯着眼睛，这个摊位上，自己感兴趣的没有了。

    于是，他带好了东西起身，走向另一个摊位。

    黑暗之中，何雨横用手遮住了口袋，口袋里的古钱币和犀角碗一下子就到了空间里。

    很快，何雨横又发现了好东西。

    一排的鼻烟壶。

    好家伙，这东西少见，还珍贵。

    鼻烟壶，可以说是华夏瓷器的巅峰之一，“被誉为集中多工艺之大成的袖珍艺术品”。

    瓷器类中，普通大众见过的体积最大的，大概也就是放在电视机旁边的巨大棒槌瓶，而小的呢，这鼻烟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实际上，手工艺品，无论是什么东西做大还是做小，于手工艺人来说都是非常的不容易的，凝聚的是他们一点一滴的心血和精力，还有时间。

    体积过大的瓷器，容易胎体不稳；小的，则容易受热不均，以及难以在其表面上作画。

    因此，精致小巧的鼻烟壶越小，那价格都是直逼天价的。

    另一层原因是，好东西没地方买，这些个玩意儿都是之前贝勒爷们压箱底的，因为小，又精贵，所以不到弹尽粮绝的地步，那些个飞鹰走狗的八旗子弟们都不舍得卖的。

    这玩意儿，清朝最多，要是来个明朝的，要么是假的，要么就质量不行。

    有时候也不是说这物件的出土朝代越久远越好，这鼻烟壶明末清初才出来呢，制作工艺好不够成熟，制作出来的成品不够美观。

    而到了清朝，工艺发展逐渐成熟，再辅以珐琅彩工艺，制作出来的鼻烟壶造型优美、色彩绚丽、种类也多样，是能让人一眼就沦陷的艺术品。

    但是这玩意儿最容易造假。

    民国期间是这玩意儿的造假巅峰，或者说，那个时候是所有古玩的造假巅峰，一部人是造假护真，把真的给留下来，假的卖给老外。而另一部分人呢，就是纯粹看着有利可图，用这不雅手段，以解自己对金钱的渴望。

    眼瞎这黑灯瞎火的，收瓷器是最容易踩雷的，可是没办法，就算条件有限，遇到了心仪之物也不能就因此而放过。

    何雨横蹲下身来，就着这微弱的光芒仔细地看了起来，每一个，都是看的仔仔细细。

    “老板，搭个手？”

    “论元！”

    “那算了！”

    说罢，何雨横站起来扭头就走，摊主不恼也不喊，黑市就是这样，来去都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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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闲逛，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物件使得他一时有些眼花缭乱，这里对任何古玩爱好者来说都堪称天堂，何雨横越逛下去就越是懊恼。

    “下次，要在空间里放他个十几二十个手电筒！”

    何雨横不无愤懑地想着。

    很快，何雨横这因没带手电筒产生的不愉快就被眼前所看到的转移了注意力。

    前边的摊位上摆放着的，赫然又是一排的鼻烟壶，何雨横兴奋地来到摊位前。

    “能上手吗？”

    “您随意，就小心着点就行！”

    “好！”

    何雨横没有直接拿起那鼻烟壶，而是看向其他东西，一堆的古籍善本。

    可是这些，算是何雨横的弱项，为什么他要执意找九门提督学习原因就在这儿，想要填不上自己不具备的那些古玩知识。

    在穿越之前，对于名人字画的鉴赏名家有很多，但是这关于古籍善本鉴赏的行家，却是少之又少。

    韩春明以后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在他的收藏里，这古籍善本可数不胜数，这也侧面说明九门提督教的真好。

    何雨横擅长的，一个是泉珍，一个是翡翠。

    原来当初教他的老师，娶的媳妇是缅甸国的，缅甸国盛产翡翠，因此又被国人叫做翡翠国。

    师娘出身于贩卖翡翠原石的军阀世家，所以何雨横作为师父的大弟子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地，跟着去真正的翡翠矿脉里头自己体验挖翡翠。

    用老师的话说，就何雨横现在的眼力，在这翡翠矿待上个5年，能随便去一家珠宝店当个翡翠顾问。

    何雨横还有一个擅长的是雕刻竹牙木角，这些算是家学。

    何雨横家乡是全国最著名的木雕产业地，何雨横隔壁邻居就是做红木的，他从小在那边玩，也顺带学了不少手艺。

    何雨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回鼻烟壶，他拿起手边的一个细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个假的，只看了几眼，何雨横就迅速地得出了结论。

    说是假的也不太准确，在古玩行里，对于瓷器这来说，说成“新”的与“旧”的更为准确。

    为什么古玩行里，很多东西都不说“假”。

    这得从本质上说起，古玩实质上就是物件，元青花是瓷器，清朝的青花瓷也是瓷器，清朝产的瓷器相比较元朝产的瓷器来说就更新。

    新出炉，新制作的瓷器火光就更足。

    用的是当年的原材料和制作工艺，差别就在于出产年代不一样。

    原材料根本就不是制作该物件的原材料的情况下可以称之为造假。

    比如犀角碗买的时候商家说是犀牛角的，结果根本就是牛角作的，这个就称之为假的，原材料不对。

    木料出假货最多。比方说紫檀的，这小叶紫檀都知道，是最为名贵的紫檀，但是人家拿出来的黑檀的，那就是假的。

    何雨横手上拿的这个鼻烟壶，就是新出的，上边都还有火光。

    火光就是瓷器表面刺眼的釉面光，瓷器这东西放久了，或者被把玩久了，表面就会沉淀下来，形成一层包浆，这样火光就会被遮住。

    这包浆的形成需要经过岁月的洗礼才会沉淀下来，五年时间是一个起点，十年才初见成效。

    关于火光内里还有一层意思，火光又叫贼光，后者那是蔑称。

    这要是有人说你这东西有火光，这是给你留面子，这要是说是贼光，那就是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你这贼眉鼠眼的狗东西造假。

    各行各业行都有其奇奇怪怪又不失乏味的术语，等明白其内里含义，只觉得妙不可言，生动有趣

    放下这件新货，何雨横继续拿起下一个鼻烟壶，认了老半天才发现是雍正的。

    “有点意思！”

    这上边几乎全是错处，何雨横却当即就决定要买下它。

    “劳驾，搭个手？”

    “一块钱直接拿走！”

    “这玩意儿您也清楚，两毛！”

    就算有钱买得起也不能当这冤大头，这年头一个好点的瓷碗都才两毛钱呢，这东西啊，要现在烧制，卖个五毛也许不成问题，原材料也费钱的。

    “那不行，一块！”

    “爱卖不卖，人家一个大碗才两毛，你这要一块不合适吧？”

    何雨横没好气地说道，但是这话一出口，四周好多人都看了过来，何雨横立刻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下意识地就用现代的讨价还价的语气了，就是比嗓门，可是忘了这里是鬼市。

    何雨横连忙蹲下，四周的目光这才转了回去，松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地看着老板：“再加一毛，三毛，再多就不要了。”

    “行行行，你拿走！”

    何雨横迅速地给钱，走人。

    然后，他连忙找了一个角落，直接把鼻烟壶给放进了灵泉空间里。

    灵泉空间自带亮光，可惜何雨横要放进去才能看，不方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回去再仔细看也无妨。

    何雨横这么一逛下来，也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今晚的收获还是颇丰的，他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又是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一躺下，何雨横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刚到手还残留着余温的鼻烟壶，就着灵泉的光线细细地打量起来。

    为什么要买一个破绽百出的新货还这么稀罕呢？

    因为这玩意儿，稀罕也招人稀罕，乱来的地方太多了，何雨横仔细打算着，等过个几十年，这东西能拿来当范本。

    这个鼻烟壶就好比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呼吁同学们做的数学错题集一样，无论是日常刷题还是期末备战，都能派上大用场。

    这个鼻烟壶就是典型的错题集啊。

    历史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错版”，例如古钱币就有错版钱币，是因为在打模板的时候制作工人一个不留神给打错了，弄出来之后才发现不能用。这一类古钱币，动辄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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