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萧刚刚从外面回来,他还没有回到房间里面。
偌大的房间,只有顾西洲和唐柚。
唐柚身上伤得最重的是后背,顾西洲对她,有过很多旖旎的心思,可他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却没有生出半点儿旖旎的心思。
他心口满满的,只有说不出的疼。
他一直觉得她的脉象有些奇怪。
她中了death之后,她的脉象,本来就有些乱,他第一次给她把脉,他没有察觉出来,方才,他又给她把了一次脉,他才意识到,她竟然是怀孕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很神奇,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个孩子,竟然还在。
那个孩子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
可不管那个孩子,有多强劲的生命力,一个星期后,她离开这个人间,那个孩子,依旧无法活下去。
她依旧昏迷不醒。
可能是因为身上疼得太过厉害,她就算是昏迷着,她依旧带着几分不安,紧紧地蹙着眉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顾西洲心疼得越发厉害。
他忍不住紧紧地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轻轻摩挲。
“小柚柚,如果,你能好起来,该有多好。”
“那样,就算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照顾你,还有小年和小甜。”
“以前,我感激夏晚晴小时候给过我温暖,我对她好,我以为,那就是喜欢。”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喜欢。”
“对你,才是真正的喜欢。”
“我从来,没有那么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小柚柚,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我其实不是好脾气的人,我也没那么傻,可在你面前,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变得好傻。”
“我以前说的话,也都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想给你做一辈子的爱心餐,我也可以,永远永远对你好。”
“小柚柚,多希望,你喜欢的人是我。那样,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不行,我不能做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我得让我们的宝贝小年,做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你说,你最早遇到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呢!如果你最早遇到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你不会喜欢我的,曾经的我,那么那么恶劣,总是为了夏晚晴跟你作对。小柚柚,我真的特别特别后悔,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蠢,被夏晚晴那朵白莲花耍得团团转呢!”
“小柚柚,好起来吧,算我求你,赶快好起来……”
“等你好起来,我想跟你求婚,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特别特别好看。”
“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模样,我还想,让我们的宝贝小年和小甜,给我们做花童。”
“小柚柚,好起来,给我一次,跟你白头到老的机会,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他。
顾西洲也是刚毅男儿,他不喜欢哭,攥着唐柚那瘦得几乎没有了什么肉的小手,他的眸中,还是盈满了泪光。
他忍不住俯下脸,唇,就轻柔而又郑重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砰!”
顾西洲正想放下她的手,轻轻拥抱她一下,傅盛宴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傅二,你有病是不是!”
他正好好地跟唐柚倾诉着衷肠,傅盛宴的拳头,就莫名其妙挥了过来,顾西洲真的好气。
他气得都想要爆粗口了。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就想要锤爆傅盛宴的狗头。
想到傅盛宴可怕的武力值,终究,顾西洲还是弱弱地收回了手。
“别碰她!”
傅盛宴的身上,带着凛冽杀气。
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杀了顾西洲。
他一到门口,就听到顾西洲说什么,小年和小甜,是他和唐柚的宝贝。
听了他这话,傅盛宴就已经快要气死了,见他还敢在唐柚的手背上亲来亲去,他愤怒到想要将他大卸八块。
“傅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顾西洲是挺怕傅盛宴可怕的武力值的。
但是想到傅盛宴曾经对唐柚的伤害,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凉笑着对他开口,“我喜欢小柚柚!你一个心中只有夏晚晴那只臭虫的瞎子,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靠近小柚柚?!”
“我喜欢小柚柚,我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可惜……”
“顾四,你再给我说一遍?!”
顾西洲话还没有说完,傅盛宴就已经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只是,看着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的唐柚,他还是甩开了顾西洲。
傅盛宴知道,唐柚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她最喜欢的,就是装可怜,装柔弱,可看着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她,他的一颗心,还是一瞬间疼痛到恐慌。
他快步上前,他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轻声唤她的名字,“唐柚……”
唐柚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她也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她的手,好像更瘦了。
她的小脸,看上去,似乎比昨日他见到她时,更小了一些。
她的胳膊,也细得,仿佛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
她怎么忽然之间,就瘦成了这样?
明明,前几天她骂他傅盛宴是狗的时候,还是一副明媚灿烂、生气勃勃的模样。
傅盛宴克制不住攥紧了唐柚的小手,他总觉得,祸害遗千年,可这一瞬,他忽然觉得,唐柚,会离开他……
他的声音,克制不住染上了几分恐慌,“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她怎么还没醒?”
“被从三楼扔下去,你说她受了多重的伤?!”
顾西洲气得完全不想理会傅盛宴,可是他怕,他会又为了夏晚晴伤害唐柚,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傅二,我知道,你被夏晚晴蒙蔽了双眼,你完全不愿意相信小柚柚。”
“但,算我求你,以后别再伤害她了!她顶多也就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就让她,安安稳稳走吧!”
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怎么会,只剩下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急遽的恐慌,死死地将傅盛宴的一颗心紧紧包裹,让他呼吸困难,他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他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顾西洲,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是从三楼摔了下去,可你是神医,你能治好她身上的伤。她怎么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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