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山一把拿起考卷,神色凝重,仔细审阅起来。
考卷之上,苏扬墨迹刚干,隐隐有墨香传出。
薛景山顾不得其他,紧盯着考卷上苏扬所答的内容。
渐渐地,薛景山捏着考卷的手不自觉用力起来,最后竟微微颤抖。
周边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下都惊诧不已。
薛景山薛太医的名头,很多人都听说过。
从五品奉上太医,品级比起只是五品太医的李龟兹来说,还要更高。
连他都对这试卷内容如此惊异,莫非刚才那小子,当真只用半炷香时间,就交出了完美答卷?!
良久,薛景山才平复心情,缓缓将考卷放回李龟兹面前桌案上。
但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浓浓惊色。
苏扬所答的内容,与常人所想,的确有很大不同。
然而!
以薛景山一身医术,很快就看明白,苏扬所答的这些药理,对于治疗疾病,反而更有奇效!
见效更快,效果更佳!
薛景山捋着胡须,向着考场外走去,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最后迈出大门时,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苏扬,你小子,倒是给老夫上了一课啊!
待到薛景山走出考场,李龟兹盯着薛景山的背影,眉头紧皱。
怎么,难不成这卷子,还真非同一般不成?
李龟兹迅速拿起答卷。
原本他并不在意。
甚至,心头还有几分不屑。
只是下一刻,他一双眼睛突然缓缓瞪大,嘴巴更是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
苏扬自考场离开,今日他参加医者大考,并无杂事在身,索性准备回家。
刚迈步走出太医院大门,这时,一队马车缓缓驶来,其中两辆马车造型精美,丝绸装裹,悬系流苏,更有一队护卫跟随,很是气派。
马车队伍行驶过苏扬身边,却忽然停了下来。
苏扬一愣,眼前这马车队伍,也是来太医院的吗?
他正准备离开,让出过道,便见马车窗牖处帘子缓缓掀开,随即一张精致柔美的脸庞,便自窗牖处呈现出来。
“郡主?”
看清窗牖中呈现的面孔,苏扬不由有些错愕。
云清郡主俏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她虽依旧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可较之昨日,气色已经好上许多了,白皙的脸颊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纵使苏扬已然见过,也还不是不由心中动容。
苏扬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向着云清郡主见礼:“见过郡主!”
“苏医师不必多礼!”云清郡主眉眼带着明媚笑意,“咳咳,我昨日服下你的方子,果然,咳,恢复了许多气力,倒是要多谢医师!”
苏扬微微一笑,他的方子对于云清郡主的病情而言,也算对症下药。
他看了眼四周马车队,又向云清郡主询问道:“郡主可是听我昨日所言,特意外出赏景的?”
闻言,云清郡主俏脸微红,有些羞赧。
苏扬知晓,云清郡主昨日听了他的医嘱,便迫不及待出门游玩,毕竟平日里闷在家里太久了。
他宽慰一笑:“郡主能听我医嘱,我心甚慰!”
云清郡主顿时再度眉开眼笑,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美眸中,对于苏扬满是赞赏。
两人正交谈间,前方马车中,缓缓走下一人。
那是一个身着锦衣,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他走到苏扬和云清郡主两人这边,见两人交谈甚欢,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若惜,这位是……”
云清郡主本名叫做赵若惜吗?苏扬心中一动,真好听!
他也暗暗打量着眼前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举止似乎天然有着一股华贵之气。
“五哥,这位便是昨日与我医治的苏医师!”
云清郡主向年轻男子介绍着,提及苏扬,满是赞赏。
五哥?
苏扬眉头微扬,这位年轻男子原来是云清郡主的亲属……
那应该也是皇亲国戚了!
年轻男子却是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
“你说苏医师,竟然这般年轻?我还以为……是某位老太医!”
他不断打量着苏扬,向苏扬见礼,似乎半点也不在意苏扬身上所穿的药童服饰。
“失礼了,苏医师这般年纪,竟有此等高绝医术!”
“兄台谬赞了!”苏扬无奈摆手,“只是恰好有家传方子罢了!”
眼前年轻男子谦和举止,不似有假,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他又看向云清郡主,叮嘱道:“郡主,我先前的方子,只是以温补为主,固本培元之后,才可视情况再开新方子。”
“多谢苏医师。”云清郡主乖巧点头。
一旁年轻男子看着苏扬的目光愈发讶异,苏扬这般表现,可不像是什么所谓的家传方子。
年轻药童,却可治愈这痨症之疾……
这年轻人,不一般。
年轻男子深深看了苏扬一眼,随即温和一笑。
“未曾向苏医师自我介绍,在下赵艺弘!”
赵艺弘整理衣冠,向着苏扬拱拱手,彬彬有礼。
姓赵?
赵是国姓,再加上云清郡主叫他五哥。
看来刚才他猜对了,此人,必定是皇亲国戚无疑。
“在下苏扬!”苏扬同样拱手回礼。
“苏兄,你这般年轻,便医术高绝,可是有什么师承?”赵艺弘好奇询问道。
“只是些家传医术罢了,不足为奇。”
苏扬笑着摇摇头,他已经决定,以后对外就说自己是家传医术。
至于家里,母亲和妹妹也不会询问,自然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家传医术,竟能如此玄妙!”赵艺弘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苏兄,你治疗舍妹一事,赵某还未曾向你致谢……”
赵艺弘似是想到什么,笑意满满道:“今晚京城之中恰巧有一场游园盛会,京城各方才子佳人齐聚一堂,尤为壮观,我与若惜便是要前往那里,不知苏兄是否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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