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栾无忌年岁四旬六七,头戴圆顶软脚幞头,飞叉叉一对**眉,蜂眼凸双晴,唇边乱髭须,内穿绯色纽扣窄袖短衣,外披淡绿团花战袍,腰系一条绢绸杂色带,下著青色绣裤,脚上穿饰金雕黄皮靴,显得贼有气势
尚瑶今日倒也为栾帮首撑起门面,精心打扮了一番:头挽玲珑髻,描得凤凰展趐眼线,脸扑粉浅晕,上著半臂素色襦衣,内衬绣锦嫣红抹胸,下袭浅水蓝梅花裙,倒也粉黛争艳,妖媚夺目。
未几,一切人众入厅皆已鸦雀无声,站在前台角的张师爷拿着纸页,又唱喝:云鸠岭山寨迎接蜀郡折冲府、尤黑都教练使仪式正式开始,请双方互礼!
刻际,厅上人等一阵喧呼,打拱作揖不已。坐下。
接着,又有程序:请尤黑官家之徒、山寨四头领――张师爷见尤黑向他招手,忙将声腔停下,跑到其座后问了,复回原地,气昂,请尤黑官家之徒、山寨四头领、折冲府队正章金子,代尤官家向山寨栾大头领拜上彩头钱!
章金子即将事前托喽卒用红绸包得一百两银,从腰带上摘下,步到栾无忌跟前,单膝跪下,将包银举过头顶,高声:尤都教练使,奉上彩头银钱一百两,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栾大头领笑纳!
谢尤官家!栾无忌起身,接过包银,递给左首尚瑶,复坐下。
哟,这钱?尚瑶脸上露出不安逸神色,双手几掂着那包银后,便手一掷椅旁,自言自语道,这等少张师爷声传:请尤官家讲话!
我今日到贵寨,啊尤黑身不起,腰不抬,歪在椅上就放言
尚瑶这刻对栾无忌低语道:这尤官家怎这等抠门?昨日间,我见尔等包袱中尚三百多银两哩?
夫人,这就你不对了,怎径直往钱眼里钻?这尤官家能带一百两彩头钱,表明人家未小看我等绿林,再说别人也是遵守了咱山寨的规矩,一句话,没错!别在人前说三道四的,辱沒了我山寨的名声!咦,你再听我――
尚瑶手一拍栾无忌,道:别打岔,你听,尤官家在讲‘招安’!
栾无忌忙掉头往右一看,已讲得贼兴致的尤黑,端已站到台前口,涎沬四飞,呜哩哇啦,结结巴巴言:对,倪金大人,令下官到山寨招安,招、招咯咳此际,他忘了昨晚章金子教唆的话,急得满脸是汗,扯袖一擦,般禁不住扭转头给章金子挤眉弄眼
台下头目早已对招安二字议论纷纷,现一见尤黑吐话都不利索,更是噪动喳喳一片;台上座中韩忠听招安,一时懞怔起来,皆不知啥情况?只好听下去。
众头目稍安毋躁!已会意尤黑意思的章金子,一撑身而起,走到尤黑身边,一拍尤黑,尤都教练使,你感恙疾,我可否代你讲?
好!阿-尤黑正好‘借梯下楼’,一边阿嚏、地发声,一边走到自己椅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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