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灭了烛,出房门,倒拉上,再出了道房门。
其入了后院西面小间物俱房,又亮烛,寻着夜行装扮著上身,将软鞘钢刀一把上了背,腰系上软皮扣带,打裹好花绷腿,蹬得软底皂靴,再把面罩头上套,墨黑的灶烟锅子抹了又抹,怀藏匕首一把和百链套锁,皆披挂停当。
他正要出门,刻间又寻思得,大户人家多半喂有看家犬,其为防犬吠犬咬,入厨取得一肉,内夹毒药,用布包好,入了衣兜。少时一切皆妥,将烛吹灭,反拉上门,急步到前院,内上木闩,望眼墙外,将身一拧,飞身出院。时趁夜未宵禁,城门未闭,径直步上杨家岭的大路。
二十余里路程,马六驾着趁脚风,飘移过平坦大道,似疾飙奔越崎岖山径,不到半个时辰,其速至到冠府院墙外。
大户人家庄院,不比寻常百姓矮坯土墙仅高丈余,脚一蹬手一攀即上去,入院自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周章之事。看此院墙青砖而砌,高二丈二三,高巍矗立,常人么断不能越过。
马六在墙根下一望,哼,这焉能阻挡下我飞天鼠之路。此贼倒也不含糊,在所系腰间兜囊中掏得百链套锁,挥臂一扬,将链一抛,前头三爪钩子,落在墙头。他将手几扽,感到牢钩住了。双手紧揪链绳,脚蹬墙壁,噌、噌几下,便上得东面墙头。此时为行动利索,减少负担,他将摘下的百链套锁,顺手挂在墙下一棵树杈上。
此时,他借初升弦月微光,展眼一瞧,呦喂,好大庄院,幢屋毗连,几百间房黑压压一片心中般忖,那地契究竟藏在何处,堪比是到大海里捞针,入万禾中识稗,真难啊!自己得掳个人问问,地契藏那房那室,才好有的放矢,准窃无误。现看前院、中院、跨院各处,因未到晚睡时节,各大小院落灯影闪闪,人影摇摇,音声迭出。这些地方下手,容易惊动众人,引来麻烦。我乘还未有庄丁巡逻之际,还是找得后院仆人杂役人众宿住僻静处,溜下去,躲起来,寻个机会,找个人,打听得出什么名堂来才行?马六转到东南角后院,往下一看,几处院落无有灯光,更无人来。一个鹞子翻身,如猫落地,轻无声息。他正顺着墙根前行,忽见面扇型门洞内,走出俩女子,遂紧忙闪躲在万年青树丛后,听来人言――
小梅,你今累不?
不累!
今天将冠老太太、华夫人、白玉兰少夫人等,所浆洗衣物都晾干了?
珊姐,早干了,在我屋里已折叠好了!
马六寻思,打听消息,擒捉男子,麻烦得多。现不如就此,捉得力弱胆小的二女子中一人,许能问出些什么他蹑手蹑脚跟上去,一直尾随到一排南房前。
吱呀门响,俩女子进一房去。倏尔左屋中一亮。马六于窗棂下,湿纸一洞,望内一看,一枝台蜡烛在窗前梳妆台上正燃,照亮全屋。里靠两架床铺,左壁案桌上有几叠着整齐的锦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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