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辜七这人警觉得很，要叫他酒后吐真言，道出契约秘藏的地方，比登天还难千百倍！马六又双眉一皱，焦愁起来道。

    双方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心上琢磨，有什么法子，才能探得这秘密喃？

    耶，马哥，你是不讲过，辜七赁个宅子，常有个知己烟花女子出现？齐月忽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叫桃儿。你有啥想法？

    噢，我是想，这桃儿，我与她同为烟花巷居卑女子，自然亲近些。不如我去她宅里，会会她，看能否从她口中探出这契约究竟在哪？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二人从未见过面，也得找个托词上门，遮掩下，也不让人家感到突兀，你也不致于尴尬，找不到话说。

    你道这话，是这么个理。他若会描红刺绣什么的，我就会投其所好，不就

    咦，记起来了，我为讨回那笔丁拐帮给得犒赏钱时，曾先前去寻辜七住宅，觑得尔等歇房中有副绣架，多半是该桃儿也爱绣个花描个凤的。

    正好，这有戏了。我带一幅绣去，去讨教她，不就有遮手，进得其宅的好理由了么！

    嗨，是个法子！

    那宅第在哪？

    城中西边的金桂巷，门首有棵抱粗大刺楸树，便是辜七租赁房！

    噢，记下了。齐月道，依我看，去找桃儿还得今下午就去，不管探得还是未探得确真消息，都得快快行来。契约上三天时限，还剩两天多点时间，这逼人哩，眼下怎可白耗时辰。你收搭下碗筷，我进屋里取过一张花绣来，欲装作讨教桃儿的绣法罢了，她即下去。稍待片刻，齐月挟着个小包从歇房出来，在厅门口，对座厅正喝茶的马六道:你不要出去，在家候着，听我传回消息，下再作定夺。我这就去了――她正要走――

    月月，马六起身叫住道:怎能这般去，多费脚板，你马哥怎能这般不识趣，再言，也不是没这车轿钱，也得别掉了身价！我的去外叫辆车轿。你进来坐，就一会儿的事。

    那就依你。谢谢马哥，寻思周到！也好快去快回。

    未几，马六就回到厅上，说:月月，租的车轿在门首。又从怀中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到齐月手中，转家时，别给我节省，也寻辆车轿坐上！你若见着辜七――

    时辰不在了，别这么啰唆，我晓得怎应答齐月一笑，言语中已跨出门槛，闪着窈窕婀娜身段出了门首，上了辆单人车轿，轧呀而去。

    不到一餐饭工夫，齐月所乘车轿在那宅子前的大刺楸树边停下。齐月下了车，付了钱给车夫，打发去了，便在门上叩了几下。

    那个在敲门啊？门里辜七打开门，一看是齐月，惊讶道，哟，是齐月姑娘！这到我寒舍，是有事？他望外左右一瞧，就你一个人来。

    哟咯，三垛主，怎么，是呀，我一人来你家，还怕你吃了我不成？。有事才来，没有事就不能来噢！齐月会说话，嘻嘻一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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