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琢的失败让西城的危机迎刃而解。
城楼上,一名统领捂着右臂的伤口激动高喊“敌军退了!我们战胜了那些异于常人的妖魔!”
将士们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声欢呼。
司徒博多让剩余的三个分身下沉,回到自己的能量领域。
毕冉走到司徒博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谢“谢了,这次多亏你才能让费琢那家伙吃瘪!”
司徒博多没好气的回道“这次我亏大了,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个分身,这里是封闭的时空,我没得补充呀!”
高袅然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囤了不少呢,别在这诉苦!”
司徒博多掂了掂肩,双手摊开,无奈的说道“好吧,谁叫我天生就好心肠呢,总是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请求!”
高袅然吐了吐舌头,一副嫌弃的模样“好酸!”
毕冉在城楼的将士的欢呼声下,脸上写满担忧,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居然被造皇者盯上了!”
司徒博多从袖口拿出忘忧紫兰,回头看了看那些为胜利而喜悦的将士,挑着眉对毕冉道“这些人的记忆不能留,我们的行动全被他们看到了!”
毕冉点了点头道“只能这么做了!”
接着司徒博多将忘忧紫兰递给毕冉道“你来吧!”
毕冉看着司徒博多递过来,花瓣饱满的忘忧紫兰,对司徒博多道“你之前给我的那一朵我都没怎么用过呢!”
司徒博多笑道“没事,这鬼东西,花粉没挥洒完之前是不会枯萎的!”
毕冉伸手推回司徒博多递过来的忘忧紫兰“还是你来吧,我得过去南城的正面战场看看情况,估计这会打的如火如荼呢!”
司徒博多将忘忧紫兰凑近自己的嘴边,用力吹。
发着紫色磷光的花粉拼命的从黄蕊中飘散而出,让原本已经满目疮痍的西城城楼周边的空气上布满了能让丢失记忆的忘忧紫兰的花粉。
高袅然有些忘情的看着空气中那些发生磷光的花粉“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未知的危险,这个忘忧紫兰,能让人忘记,但也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植物。”
城楼上,城墙上的那些欢呼的将士在闻到花粉之后都失去意识,接连有将士倒下。
司徒博多将手中的忘忧紫兰捏碎,摊开手掌,让花的碎片随着风飞扬。
“好了,我现在可以告退了!”
“这里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记住那个在南城的梁通呀!你快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失控。”
司徒博多沉入自己脚下的黑影,临行时还不忘交代毕冉要去南城看看那个梁通,毕冉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梁通。
按照司徒博多临行的交代,可以知道梁通应该已经从监狱里面出来投身南城的战争,毕冉已经很久没有拿出烟来抽过。
难得让那个之前如同梦魇一般的费琢吃了一次瘪,毕冉看着身后躺倒的诸多守城的将士,拿出一根烟叼在嘴,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九点三十七分。
毕冉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跳动,手靠近烟头打了个响指,烟在响亮的响指之后自动的点着。
他吐了口烟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对飘浮在自己身边没有说话的高袅然道“袅然,你说,子魔那家伙为什么会盯上我呀?”
高袅然摇头回道“不知道,那个子魔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我现在先回精神世界,外面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但是要多小心那个女人!”
毕冉点头表示清楚,高袅然的投影慢慢的变透明,逐渐淡化消失。
毕冉再次抽了口烟,掐着手指头点数“应该这边的将士很快就醒了,我得让福全那边知道这边的战况。”
说着他手里捏着一个金色的能量圆球,抬手朝着空中,手指慢慢摊开。
圆球在旋转中,发出一道又粒子光点组成的光圈荡开,能量圆球射入高空。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空中传遍了整个杭州城,耀眼的金光见整个杭州城照亮。
空中爆开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烟花。
在巡抚衙门大院的福全,听到这一声巨响之后急忙从大堂内跑出,看向空中。
“那是西城放出的?”
福全急忙令道“来人!”
一名探子急忙爬了过来,跪在地上“王爷,有何吩咐?”
“迅速前往西城,看看那边战况如何!”
探子应道“嗻!”
这个时候,杭州的老百姓都透过窗户,或者走到自家的院子里看着空中这个巨大的金色‘烟花’。
不少百姓被夜空中这个突如其来的美景,忘却了之前那个被攻城的担忧,忐忑和恐惧。
“好美!”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赞美。
……
……
南城,此刻正是最为惨烈的时候。
梁通身上满是敌人喷出的血液,他逃跃在战场上,着上半身,如同恶魔一般将对方的将士击杀。
双眼全功率射出的热射线,直接从城门中央直线的贯穿而出,在热射线经过的地方,那些耿精忠大军的将士都被贯穿身体而亡。
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只要被热射线击中基本都是直接爆体,要不就是断成两截。
“啊……”
梁通歇斯底里的大声呐喊。
眼中射出的耀眼红光的热射线,持续的在输出着,长达几十米的光束随着梁通脖子的转动而横扫着战场。
这一波攻击让攻城方损失惨重,在远处的指挥的曾养性不容置信的呐喊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清廷那边也有这种怪物?”
在城楼上的守城将士都为此震惊,提着刀拼命杀敌的范承谟,气喘吁吁的喃喃道“天佑大清,天佑大清呀!”
有气无力的嗓音里面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一波光束释放完之后,梁通双眼跑出高温冷却时的轻烟,喘着粗气跪了下来。
看见光束结束后的曾养性恰好因为空中亮起的金光,愤怒大声令道“将炮火全部集中城门,我不信轰不塌杭州的城门。”
炮火的密集轰隆之声再次响起。
梁通神情颓靡的抬起头,看见数十发炮弹往自己这个方向袭来,可是他已经精疲力尽,手都抬不起来,双腿更是不听使唤。
梁通因为过度使用热射线光束而焦黑的眼眶,无神的眼瞳带着一丝坦然“终于我没背叛朝廷,如此的结局挺适合我的!”说完便缓缓的闭上眼。
炮弹快要命中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现在还不是为国捐躯的时候!”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梁通睁开疲惫的双眼,视线朦胧的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
炮弹轰击并没有发生,待梁通双眼好不容易聚焦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一层由金色粒子光组成的半透明护罩覆盖在整个城楼前。
毕冉摊开双手,撑住护罩的背影倒映在梁通的眼里。
他甚至看到那些本来应该轰击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炮弹居然都被护罩阻挡,而悬停在半空之中,缓慢的旋转着。
毕冉侧头回看跪在地上的梁通“喂,你是梁通吧,还站的起来吗?”
梁通咬咬牙倔强的点头道“当然!”
毕冉轻笑道“那就站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岂能如此狼狈的跪着?”
因为毕冉这个对他来说的陌生人,话的激励,他咬着牙,拼尽几乎所剩无几的体力,硬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虽然双腿还在颤抖,腰挺不住,但作为一个军人,他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重新站了起来。
“好样的,果然不愧是我毕冉看好的人。”
“毕冉?”
梁通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满脸震惊的念叨着。
毕冉轻笑一声,将这个巨大的护罩向前推出,那些悬停在半空的炮弹,都被护罩上面施加的斥力往回弹。
曾养性,李德召,白显忠看着带着淡淡金光的炮弹往回飞,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李德召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原来清廷那边也有神明庇佑呀!”
曾养性咬牙愤恨的沉吟道“我们的上神呢?这个时候他去哪了?”
因为毕冉的出现,让曾养性手下攻城的将士都吓的不敢轻举妄动,数万人此刻的攻势放缓了下来,只有个别统领还在鞭策,高声喊道“干什么?他们有神通广大的神明庇护,我们又不是没有,怕什么?”
毕冉在高大的城门前,但现场除了梁通看到他的真面目,其他人一律没看见,更不用说城墙上的范承谟。
回飞的炮弹将插着耿字旗的炮火阵地轰击了一遍,曾养性等人灰头土脸的被身边的卫兵扶起。
白显忠知道情况不妙,知道今晚上绝对攻不下杭州,便对曾养性建议道“将军,情况不对,宣布撤军吧,否则我们这点家底恐怕都要打没了!”
曾养性望向冒着滚滚浓烟,满是火光的杭州南城的城墙,眼里写满的不甘“拿不下杭州,大元帅岂会放过我们这些为他出生入死的部将?”
声音带着落寞和无奈。
李德召抱拳道“曾将军,撤吧,手下这些将士不能全栽在这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骑着马从前方回来,盔甲上满是血的江元勋,从马上滚下,跌跌撞撞的跑到曾养性的面对道“将军,杭州只怕是拿不下了,我怕那位上神也败在前面出现的那个神明手里了,否则以他那样的行事风格,不会不出现援助的!”
曾养性再三思索后,极不情愿,极度无奈的挥手道“鸣金吧!”
白显忠松了口气,急忙抬手高喊道“鸣金收兵……”
收到收兵的信号之后,在前方冲锋陷阵的士兵急忙慌忙后退,范承谟见对方的收兵信号响起,松了口气,知道城墙边缘看着黑夜中逐步撤退的敌军,双脚有些脱力的险些跪下,而他身后一名守兵扶住范承谟道“抚台大人,您保重!”
受伤的总兵一瘸一拐的走到范承谟的身后,倒握着手里沾满血的钢刀抱拳道“大人,要不然追击?”
范承谟舒缓了一口后,有些疲惫的回道“穷寇莫追,先修整吧!”
在城门前,站在一堆尸体间的毕冉扶着梁通,看着撤退的敌军,夜空中的厚云恰到好处的散开,露出那明亮的半月。
被血染红的护城河,倒映着被红色河水染为红色的明月,毕冉对梁通道“第一次解放能力,就这么不要命的用,你是真的想要以身死报效朝廷吗?”
梁通有气无力,声音沙哑且微弱的回道“毕大人,八都镇那些战死的弟兄,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果能为他们报仇,我这条命算的了什么?”
毕冉单手扣住梁通的腰,不让他瘫下去,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也不亏我和司徒博多费那么多功夫将你从八都镇救出来。”
梁通无奈的笑道“毕大人,梁通本就是应该在八都镇和弟兄们一起战死沙场的死人,你和那位上神的相救,此等大恩,往后必定为你鞍前马后,以保大恩。”
毕冉笑着回道“别太在意,只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不能在那些大人面前把我的事情说出来。”
梁通愣了一下,随后笃定的回应道“放心,毕大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透露关于你的事情,如果我背叛你,那我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毕冉回头看看在黑夜里高大庄严的城门,扶着梁通转身往紧闭的城门走去“别发这种毒誓,我对你人格不容置疑,所以我相信你,你现在这么累,就少说点话。”
“嗯!”梁通点头应道。
门洞里面耀眼的金光射出,毕冉和梁通的身影穿过了紧闭的城门。
这一夜,杭州之战宣告结束。
双方都损失惨重,但因为毕冉的震慑,曾养性不得不宣布撤军,杭州坚守了下来,而且作为耿精忠主心骨的费琢,能量枯竭,吃了大亏之后已经无法出来兴风作浪。
这一次的守城之战,是三藩之乱开始到现在,清廷唯一一次胜利。
但这一次胜利却意义重大,让势不可挡的耿精忠大军的步伐慢了下来,也让耿精忠不得不考虑暂时稳固打下了的地盘的政策。
连续半年的征战,耿精忠手下的部队早就精疲力尽,不得已只能暂时停下蓄精养锐。
南边的战场,进入了暂时的战略对峙状态。
这一对峙就对峙了三年。
但清廷总算因为这个暂时的胜利,换来了难得的调整战略以及喘气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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