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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姜太太的护犊私心
    “我没有。”万氏迅速接下话来,瞪着沈重德痛苦落泪,“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吗?当初我身怀六甲你不好亲近,也不见你亲近家里的丫头,我以为你体谅我怀孕辛苦,甘愿为我守身如玉,结果你居然是去外头找娼妇亲近。若不是我对你起了疑心,派人跟踪你,你是不是打算跟外头的娼妇勾搭一辈子。”

    这不是重点,沈重德耳里的重点是万氏派人跟踪他。沈重德气都喘粗了,“贱人,你居然敢派人跟踪我。”

    这话听在姜太太耳中便是承认万氏说的是事实,她指着沈重德,恨铁不成钢,“德哥儿哦,你这是作什么孽哦?你们夫妻辛辛苦苦进了京,一路上相互扶持的事你都忘了吗?如今你找得份妥当的差事,二儿媳妇又为你生下儿子,日子正红火呢,你怎的又将从前那些坏德性给捡起来了?你想气死我吗?”

    沈重德被姜太太一骂,自知理亏,但却不想在万氏面前失了他做大丈夫的气势,“阿娘,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她怀着身孕不能碰,我找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也不能去碰私窑子里的娼伎啊,那是什么下九流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沈重德看着趴着姜太太腿上抽咽的万氏,不但没生半点怜惜,反到冒出个主意来,“阿娘,不若这样吧,你也替我纳一房贵妾好了,万氏这般不贤,我不休她便是好的,纳房贵妾在我身边侍候,日后继续和万氏起了冲突,儿子也有个地方去。”

    万氏闻声如遭电击,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重德。不论如何,她与沈重德这一路走来也算是患难与共,他居然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万氏气得浑身发抖,“沈二爷,我娘家远,没人给我撑腰,看在咱们多年夫妻的份上你也不能这般薄情寡义啊!我哪里不贤?哪里对不住你?你想纳贵妾,你真当我万如梅是个死人吗?”

    “哼……。”沈重德不屑的瞥着万氏,“妻为夫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敢对我动手,你不是不贤是什么?我纳个贵妾怎么了?我纳十个百个也是纳得的,轮得到你反对吗?”

    这贵妾肯定是不能纳的,万氏心里很清楚,看看苏玫现在艰难的处境,她还私下嘲笑过,她不要落得和她一样的地步。可是沈重德如此咄咄逼人,万氏的心被伤得透透的。她忘了哭,忘了笑,忘了一切情绪,看着沈重德。

    沈重德被万氏盯得浑身发毛,觉得她定会突然扑过来狠狠的咬他一口似的,更笃定了要纳贵妾的心思,“阿娘,儿子现在做着小嫂子粮米铺子的差事,整日操劳,若是回到家中再有个泼妇似的媳妇添堵,儿子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啦,求您痛痛您儿子,就给我纳个温柔贤惠的贵妾吧,让儿子每日回来听听温柔话儿解乏也成啊!”

    姜太太本来气着沈重德做下这样的糊涂事,但她到底心痛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己身为女人,可男尊女卑的思想涂毒了她一辈子。万氏将沈重德打成这样,的确是不贤呢,可她又刚给沈家诞下长子嫡孙,骤然给德哥儿纳妾左邻右舍知道也是要说是非的。又想她与德哥儿闹成这样,往后在一起处肯定日子难过,便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纳贵妾就算了,给你屋里放个通房倒是可行。”

    总之就是除了她万氏以外,沈重德身边多了个女人,这与纳贵妾有什么区别?万氏忍不住痛苦的看着姜太太,“阿娘,您这是要往媳妇心窝子里捅刀子吗?”

    姜太太没立即应她的话,而是吩咐马嬷嬷把沈重德带出去,随便请大夫上门来看看伤势。直到沈重德离开后,姜太太才扶起万氏,脸上摆出一副慈怜的模样,“德哥儿媳妇,不是我这做婆母的说你,你就是太要强了些。你当初怀着身孕,在上河县你们是没条件,可进了京咱们一家有了着落你就该把给德哥儿安排通房的事提出来。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若是屋子里有个通房侍候,他哪儿会想到去外头进私窑子?不怪他说你不贤,你俩闹成这样,你自己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

    万氏心里更堵了,她不明白自己落难成这样,为什么姜太太只指责她的不是?姜太太的意思,是她亲自把沈重德推进那私窑子里的,她被沈重德打骂,全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由。

    “阿娘……。”

    “德哥儿媳妇。”姜太太好像知道万氏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这女人嫁了人,丈夫就是自己的天,你不顺着他,天天与他对着干,你们这夫妻还要不要做,往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万一德哥儿一气之下真把你休了,你才生下的儿子你还要不要啦?”

    一说到她刚生下的儿子,万氏更是心如刀绞。

    再三思量之下,她可以没有丈夫,但她不能没有儿子,那可是她辛苦怀胎十月,从她身下掉下来的血肉啊!忍着巨大的悲恸,万氏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姜太太眼中只有儿子,不论平日她怎么孝敬,都不如她的儿子。

    想在沈家待下去,想留在儿子身边,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妥协。

    “阿娘,儿媳知道该怎么做了。”

    万氏这般懂事,姜太太很宽慰,“你能想通最好不过,这通房的事就你自己做主吧,外头买进来抑或是就在府里女使中挑一个都成。”

    “是,媳妇知道了。”

    姜太太看得见她眼中的悲伤,拉着万氏的手,继续劝解,“德哥儿媳妇,这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会儿回去跟德哥儿赔个不是,再把给她安排通房的事说与他听,他兴许就原谅你了。”

    万氏万般不情愿的点点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落。

    春桃扶着万氏回到自己院子里,听着马嬷嬷请来的大夫正给沈重德把脉。

    万氏站在院子里没立即进去,不经意间发现身边的春桃在流泪,“你哭什么?”

    春桃抿着嘴小声道“奴婢是替二奶奶觉得委屈,您为沈家生下长子嫡孙,立下这么大个功劳,二爷居然还这么对你,太太也不帮您说句话,还拿小公子爷威胁您,奴婢看不过去。”

    万氏紧紧握着春桃的手,这只怕是这整个院子惟一一个愿意为她说话的人吧。万氏深吸了口气,也压着声音道“为了儿子,我什么委屈都咽得下去。”

    “二奶奶,奴婢心疼您。”

    拍拍春桃的手,万氏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上房走去。

    大夫正低头写药方,沈重德见到万氏难得一副顺从的模样站进来,先是冷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沈家的屋顶都翻了呢,这会子的乖顺做给谁看?”

    大夫还在场呢,这种家丑实在不便与外人道也,马嬷嬷打着圆场,“二爷消消气,都是场误会,二奶奶也伤着了呢,赶紧让大夫也给二奶奶瞧瞧吧。”

    那埋头写药方的大夫抬头,见着万氏的惨状不免吸了口凉气。

    马嬷嬷示意春桃将万氏扶过来,请大夫把脉。

    大夫把完脉也没多说什么,又埋头写了张药方交给马嬷嬷。

    马嬷嬷送大夫出门,屋子里就余下沈重德夫妻两个和女使春桃。

    一屋子的静谧过后,沈重德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起身就要扬长而去。

    见着人就要走到门口,万氏才忍着满腔黯愤叫住他,“二爷留步。”

    沈重德停步回身,极不耐烦的拿眼斜着万氏,“怎么,还想打架?二爷我告诉你,之前纵着你是因为你肚子里有坨肉,别以为二爷真是怕了你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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